任穎心咯噔一下,轉頭想知道是誰,輕微動了一下,白皙脖頸滑過一道血痕。
熟悉聲音在耳畔響起,
“如果現在還不想死的話,就給老孃安分一點、我手中的這刀,可還是第一次見血呢。”
聽到這生硬,任穎猛得打了個哆嗦。
她身上浮起了一層冷汗,牙齒不由自主開始顫慄起來。
剛剛太過大意,竟然忘了,還有一個任雪琪在這沒有解決呢。
陸厲焱快速解決完身旁的人,俊朗的面容沾染上幾滴鮮血,額角青筋猙獰暴起,隱忍着怒意,大步流星朝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任雪琪眼中含着笑,大有同歸於盡的想法,扼制着任穎,一步一步,往退着,身後的風越來越大,在耳畔呼嘯而過....
刮疼了她的臉,同時也刮涼了他的心。
陸厲焱的臉一寸一寸暗了下去,眸光沉了下去,不見絲毫溫度可言,如寒冬,如冰刃,氣場冷冽倨傲。
“任雪琪,你要幹什麼”
任雪琪還是第一次從陸厲焱臉上,看到沉重緊張,臉上不覺也多添了幾分笑意,慢悠悠的說道,“久聞陸總盛名,是商界上的好手,一直缺少了交手的機會,今日難得一見,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
他丟掉菸蒂,在鞋底踩滅,問說怎麼玩。
任雪琪很喜歡他這一股不拖泥帶水的乾脆,匕首在任穎脖頸蹭了兩下,又加深幾分,血液慢慢溢出,染紅刀刃。
“呵,我和陸總都是商人,彼此之間最喜歡玩的,就是交易遊戲。”
“你想要什麼。”
“陸家的所有財產,”頓了下,又道,“陸厲焱,狡兔三窟,這些的危機雖然厲害,可未傷及陸家絲毫的根基,你勢必是在背後留了一手,只不過是在迷惑衆人的表象吧。”
金融危機,情報泄密,人命官司。
看起來每一項都很嚴重,可但還是不足以讓陸家這個百年大家族發生破產性的毀滅。
有一部分,是陸厲焱在裏面做了手腳。
億萬資產,和已經生了孩子的妻子比起來。
正常人,都毫無疑問的應該會選擇第一個吧。這應該是一個沒有懸念和技術性的問題。
任雪琪眼中劃過抹咒怨,她任穎不是覺得自己很幸福,很美滿嗎,她今天就要拆穿,這虛僞的本質後面,人性究竟是怎樣的醜惡和虛僞。
同時,任穎也期待想要知道,陸厲焱在這中間,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冷峻的眉眼沉了下,淡淡問,“胃口這麼大,你吞的下嗎”
任雪琪看了任穎一眼,情緒逐變的激動起來,傅欽他們帶的是特種兵過來,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這些小嘍囉,都緊張看着任雪琪手中的匕首,生怕....
“吞不吞的下去,那就是我的事情了,陸太太是死還是活,那可全都是在陸老闆一念之間。”
她就不信,一個女人,會比坐擁億萬資產還要重要。、
要知道,只要有了錢。
這個世界上漂亮的妞,是睡不完的。
sp;任雪琪洋洋得意,意氣風發朝任穎的方向看了一眼,人性本惡,都是貪婪而又自私的。
“陸家的資產我可以給你,只不過,阿穎你要放了。”
陸厲焱一臉平靜,淡薄點上了根菸,樓下警車姍姍而來,發出叫心驚肉跳的叫囂聲,三排一豎,堵滿樓下馬路。
“你現在放了她,我會給你一條生路。”
任雪琪如同驚弓之鳥,雙眼睜大,顫抖而又震驚。
她怕的,不是四面包圍的死,而是,陸厲焱對任穎這份執着的愛意。
她活了三十載有餘,從未見過如此這樣的人,爲了一個女人,竟然拋棄掉了所有的一切。
她開始嫉妒,無比的嫉妒。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真的會有一個這樣的人。
“任穎,你知道我爲什麼討厭和恨透你的原因嗎”她的聲音是啞的,夾雜着風,有些迷糊,只夠兩個人能夠聽到。
“那是因爲你和你那個死去的媽一樣,總是能夠垂手得到,我所羨慕的一切,我的確是個可悲的人”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很大聲,很淒涼,
“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呢”
對於一個死人來說,什麼都是帶不都的。
任穎瞳孔一顫,聽出了她話裏的弦外之音,立馬明白了任雪琪的想法。
從一開始,和陸厲焱就不是真心談判的。
是一場試探和證明
無論怎麼樣,她都是活不了的。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莫過於被愛着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記憶還在,反覆折磨這心臟,捅上一把又一把的刀子。
陰陽相隔,永遠無法相見。
“和我一起,下了地獄,我們在一起鬥吧”
任雪琪的聲音如鬼魅一般,響徹貫穿在任穎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無法在做出下一步的指令和動作,呆呆的,像是被施了咒,連心臟都停止了。
陸厲焱臉上的顏色一變,意識到了不對勁,可是已經遲了,任雪琪手中的匕首,閃過絲絲銀色芒光,朝任穎的方向捅去。
他發了瘋的像前面跑去,任雪琪脣角露出冰冷的笑意。
她這輩子得不到的,任穎更不配得到。
差一點,就差一點
這個賤人,馬上就可以死了
刀子離任穎胸口只不過一寸,連任穎,都以爲自己要命喪於此,緊闔上了雙眼,這輩子,已經在沒有機會了。
下輩子吧,下一輩子,輪到她來找他。
只不過,預想的疼痛久久沒有到來,只聽到震耳欲聾的響聲。
心臟砰砰砰的打着股,世界靜止下來,彷彿打開了慢動作回放,銅黃色的子彈,從眼前劃過,正中任雪琪的額間,滿臉不敢相信。
手中的匕首觸及到了水泥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任穎身體癱軟,髮絲凌亂,一屁股坐在地上,被眼前這一幕嚇的驚魂未定。
滾熱的鮮血,噴涌而出,任雪琪身體像是失了重,像後墜去,如一隻翩翩舞蝶,從二十二樓空中飛舞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