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神遊之際,突然聽到旁邊桌椅碰撞的動靜,她隨之望去,神色錯愕。

    可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藍藍先生,您,怎麼坐這裏了。”

    “這裏有人了嗎”

    “沒有。”

    譚笑笑擡眼望去,竟發現在無多餘一個空位,所有人視線都聚集在這,不覺有些汗顏。

    她盡力保持着自己淑女形態,不冷不熱,不溫不火,說了聲您請之後,在就像是個木頭架子一般,微笑聽着衆人談話。

    剛開始大家都在聊事業,生意等等,譚笑笑本身也屬於好強的內心,對這些頗有幾分興致,聽着聽着,倒也入了神。

    聊着聊着,突然其中一位伯伯說道。

    “現在a市年輕一輩軍政做的最好的,莫過於傅家和藍家,雖然是軍三代,官三代,可都未沾父輩絲毫榮耀,全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往上爬。就光單憑這一點,我就想要敬藍隊長一杯。”

    這些,尋常的人得要努力上多少年,才能得到這萬分之一的光。

    他呷了口茶,慢條斯理道,

    “諸位也太過擡舉了,我不過是混個閒職噹噹,真正厲害的,纔是傅家的那位督察。”

    “呵呵,您啊,就是太過謙虛了,世家子弟中,能夠在特種兵訓練又被挽留任職教練的,又有幾個呢。”

    譚笑笑有些驚訝,怪不得當初光憑一個名號,就能嚇的那些人屁滾尿流,敢情,還有這層淵源在裏面。

    席間笑意連連,酒壺空了一盞又一盞,其實一人紅着臉,藉着酒意,大膽問,

    “藍隊,聽說,您也三十好幾了,怎麼到現在,身邊連個體己說話的人都沒呢。”

    衆人皆知,藍復母胎單身多年,零前任,零女友,零緋聞。

    這個年紀,若是在單下去,怕真的會被人誤認爲是個gai。

    八卦的味道,在酒桌擴散,每個人都伸長了耳朵,想要從裏面探取點內幕消息。

    他挑了下眉,一臉雲淡風輕,慢條斯理的說道,“不急。”

    桌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滿臉問好,難道這煞神,還真是個gai。

    正當所有人困惑不解時,又聽那道聲音響起,

    “該來的,總會來的,譚小姐,你說是嗎”

    空氣停滯一霎,譚笑笑楞了下,打了個激靈,好幾十雙眼睛停留在她身上,未來的及多想,順口回覆:

    “藍先生說的自然是對的,緣分這種事情,當真是最急不得,不在乎了,反而也就自然找上門了。”

    譚父挑眉,咂舌喝光了杯中酒,笑得些許意味深長。

    “譚小姐說的話,我很少贊同,”他把握手中白淨的玉瓷杯,“的確是不經意之間找上門。”

    也不知這兩人的談話,觸動了譚父那一根心絃,主動和藍復碰了一盅,一飲而盡。

    “藍先生可別相信她那套歪理,男人啊,在外面在忙,也只不過是想找一個,能在家裏留燈留飯的。”

    他笑了笑,又道。

    “我們老了,思想也退化了,搞不清你們年輕人現在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因爲在我們的眼裏啊,只要結婚了,有一個人能夠照顧保護了,那後半輩子,也就不用在去擔憂和操心了,我女兒啊,也是個挑剔的,挑來挑去,人都快奔三了,她不急,我們這些做父母的,都快着急死了。”

    也不知是誰在旁多嘴說了句,不怕死的說。“藍先生不也是單身,這不,正巧譚小姐也是”

    後面的話不用多說,自是不言而喻。

    敢情,這倒還真成了變相的相親宴了。

    目光一下子全部都聚集在了譚笑笑身上,氣氛安靜透露出些許窘迫,尷尬笑了兩聲,她道,“那我和藍先生,還真的是比較巧。”

    在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別有深意互看了一眼,這是故意在裝傻,還是沒聽懂。連這麼有意的撮合,都沒看懂嗎。

    藍復淡然自若飲起了茶,沒有多餘驚訝,像是早就預料到的一般,笑了笑,道。

    “也許,這就是藍小姐所說的緣分,”頓了下,“說起來,我和譚小姐,倒已不是第一次見面....”

    一想起那晚,譚笑笑臉色頓時一黑,緊張看了譚父一眼,並未有異色後,才鬆了口氣,惡狠狠瞪了藍復一眼,“藍先生日理萬機,許是忙暈了頭,記錯了。”

    他輕笑說,“譚小姐說道餓對,那天晚上光線昏暗,許是我,真的記錯了。”

    霎然,幾道曖昧光線籠罩兩人中間,或多或少混雜着探視的目光。

    譚笑笑老臉不由一紅,只恨不得,縫上這廝的嘴

    凡事都講究點到爲止,藍複眼中戲謔一片,微微挑眉,比這聽話溫馴模樣,他倒是更喜歡那隻張牙舞爪的小貓。

    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你來我往,酒水開了一瓶又一瓶,醉眼迷離,沱紅滿步,直到深夜十一點多,才結束了這場宴會。

    即使譚笑笑酒量在好,也架不住這洋白紅齊番上陣,不覺,眼前也開始出現重影,走起路來也都搖搖晃晃,司機們都扶着各家主子往車上走。

    “先扶爸爸回去。”譚笑笑揉了揉眉心,對司機說道。

    “那小姐您怎麼辦。”

    “沒事,我自己能走,你先扶爸爸上車吧,我去趟衛生間,過會就來。”

    司機面色爲難點了點頭,扶着譚父朝門口走去。

    水龍頭嘩啦啦的流水聲迴盪在廁所的每一個角落,譚笑笑低着頭洗了把臉,醉意也瞬間清醒了不少,這個世界可真的是小,明明是才見不過見過一面的人,都可以遇到。

    整理好儀態,剛出門,就被嚇了一大跳。

    牆壁上斜靠抽菸着的,不正是剛剛在內心吐槽過千百萬回的藍復麼...

    臉上重新又掛起了笑,主動搭起了話,“藍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裏。”

    藍復側過頭,頭頂斑斕盡數灑在他臉上,脣角半彎起好看弧度,“做我們這一行,最擅長的,莫過於過目不忘,雖然譚小姐不承認,但那天晚上,我確信沒有認錯人。”

    瞳孔的光束微微閃動跳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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