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朱易倒也不急。
凌採霞疑惑地道：“雖然我大概能夠猜出，目前整個五層甚至整艘月亮公主號，艙室結構可能都有了微妙的改變，據我判斷，應該是採用一種尚在研究的超仿真集成技術，不過……我依舊想不明白，爲何那些警察，蠢到一個都沒有出現，甚至連一絲聲響都聽不到呢？”
說到這個問題，朱易臉上的得意之色不禁再次泛起，他先是呵呵笑了幾聲，然後才慢條斯理地道：“都說你這女娃刁鑽古怪、善於鑽研，連這點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嗎？”
凌採霞坦然地搖搖頭，沒有不懂裝懂的意思，求知慾滿滿。
“告訴你倒也無妨，可是……”朱易反倒支吾起來，畢竟是跟晚輩說話。
一旁的凌肖渡瞅得真切，他自然極爲了解這個結拜兄弟，隨即開口道：“如果你能解開我們的困惑，我自然會把你想知道的祕密，告訴你。”
“當真？！”朱易頓時眼前一亮。
凌肖渡緩緩道：“吐口唾沫都是釘，我凌肖渡可曾言而無信過？”
朱易卻仍舊不放心，他狡黠地道：“倘若你的祕密只不過是如同我這般，生產幾個逼真的智能機器人，那可把我當成三歲小孩了。”他用手指了指艙內的七名美麗女子，原來“七色狐”只是複製人。
凌肖渡啞然失笑道：“我凌肖渡，難不成連個絕密都趕不上你朱易的水平？”
雖然凌老大口中諷刺意味甚濃烈，但這回朱易卻信了。
“既然大哥如此痛快，這個交易也不喫虧，那我就透露一二。”朱易想了想，“超仿真技術雖然號稱超前於時代，但始終沒有擺脫仿真二字，既然是仿真，那麼便不可能是真的。世間萬物，但凡是假的，必然會被識破，從不例外。”
凌採霞微微點頭，頗爲認同這個觀點。
別看朱易這個人心狠手辣，但說起黑科技，也是津津有味：“於是我們九尾狐的工程師們絞盡腦汁，一心想把仿真的仿去掉，無限接近於真。不成想，工程師們沒有想出道道，九尾狐的一個老兄弟卻天馬行空般，解決了這個問題。”
聽到這裏，凌肖渡也不禁豎起了耳朵。
朱易見凌肖渡婦女聽得全神貫注，也來了興致，索性站起身來，在艙內邊溜達邊說。
“大哥最是清楚，我們九尾狐起家，靠的就是這層出不窮的黑科技。所以老一輩的九尾狐可謂人人都是能工巧匠，個個都有祕密武器，而這位老兄弟更是畢生醉心研究、近乎癲狂，可惜你凌老大看似大度，對這個人偏偏看不上也容不下。而正是他，首次跟我提出了‘壁壘’這個概念，專業點講，應該叫次元壁，衆所周知，次元也就是維度，漫畫世界屬於二次元，現實世界屬於三次元。真正的一次元或者更高的四次元，我們都沒有見過，但沒見過不等於不存在。”
“試想一下，如果我們一直生活在地球之上，那麼我們有可能知道地球的全貌嗎？即便能猜得到，卻永遠看不到，人們對於無法親眼目睹的東西，終究半信半疑。直到人類乘坐火箭、航空飛船離開地球，這些人才真正相信，哇，地球真是個圓球，地球看起來真是藍的。同樣的道理，如果我們一直生活在三次元內，我們也無法窺探三次元的全貌。”
“次元壁的存在本身，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就如同一個三維物體的所有平面都不會相交一樣，道理淺顯而無用。然而，如果次元壁可控，那就是個不得了的創舉：也就是說，兩個完全不同的平面，竟然可以重疊出現在二次元維度裏；兩個完全不同的容器，也可以重疊出現在三次元維度裏；而作爲操控者，選擇實時展現哪一個，具備上帝視角！”
凌肖渡還在思索，凌採霞卻已聽得入了迷。
朱易繼續誇誇其談道：“控制次元壁的方法，我不會告訴你們，但是超級仿真技術加上可控次元壁，能產生什麼結果，我相信你們都領悟到了。之所以，那些警察蜀黍們不僅看不見我們，也聽不到我們的任何聲響，原因非常簡單，因爲我們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裏，彼此毫無干系。明白了吧？”
“如今這個理論已成功應用在整艘月亮公主號上，借用老兄弟的一句話，任誰上了這月亮公主號，想搞清楚哪裏是天堂，哪裏是地獄，門都沒有！哈哈哈，哈哈哈！”
“哦，果真如此神奇？”凌肖渡稍感內心震動，但他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你說的這位科學狂人，莫非是心術不正、被我逐出祭壇的血狐索溟？”
朱易怪笑道：“大哥果然好記性，我們九兄弟裏，除了他，還能有誰擔得上科學怪人這個名號？”
“原來如此，難怪我沒有見到這個索老六……”凌肖渡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掃射地面。
朱易再次“啪啪”拍了拍手掌，只見一位身形猥瑣、臉上還有血污的矮胖男子，慢騰騰地從艙門外走進來，直到他伸手撩了撩披頭的長髮，艙裏的人才能看出正是剛剛脫險的血狐索溟。
“老六，真沒想到，向來邋遢透頂、人見人厭的你，還有這般鬼斧神工。”凌肖渡不知是真心讚賞，還是出言譏諷。
索溟卻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徑直“滾”過來，盤腿坐在朱易不遠處，側面朝着凌肖渡，小眯眯的眼睛成了一條縫，他半仰着頭，從縫隙裏打量了一下正襟端坐的凌肖渡，臉上露出不屑。
半天才聽到一陣森冷的聲音傳出：“凌、老、大，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