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北亭奇案 >第三十七章 祕密抓捕(一)
    李一亭帶回來的信息,讓陳天宇徹底下了決心,他要將所有犯罪嫌疑人先祕密控制起來,倘若判斷準確,那麼李村的危機算是解除了,一旦進城的道路開通,把這些人移交地方公安,走司法流程。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這是最保險的方法,否則再發生命案,是北亭的罪過了。

    說是抓捕,主要還是針對啞子這夥竊賊,治安案件他們有權限。而李福齊是正兒八經的公務員,沒有確鑿證據之前,需要申請逮捕令才能執行。所以北亭只是加派了有傷不便行動的萬永坤前來看守,沒成想卻是多了個伴,鬥地主升級成拖拉機。

    萬永坤果然是個悍將,普通人足以致命的傷口,他縫個幾針行動自如了,這讓其它人暗暗佩服。另外,劉紫辰和沈明月沒事往村部送些藥品、飯菜,既讓村部四個人美滋滋的,又可以起到輔助監視的作用,可謂一舉兩得。

    這邊風輕雲淡,那邊卻緊鑼密鼓,風聲鶴唳。

    陳天宇親自領着李一亭、曠梭展開抓捕,他已經很久沒到一線作戰了,確實有些手癢,很快,章金、章坤、荀元春等人紛紛落,曠梭找了一圈,愣是沒有發現啞子的行蹤,只好暫時作罷。

    李一亭決定先審審這幾個人,命令曠梭繼續追尋啞子的蹤跡。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人,抓捕幾個蟊賊又都是在深更半夜、祕密環境下進行,他們的家人可能還認爲這些傢伙跑去豪賭了呢。所以落水村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三人也對這個結果甚爲滿意,而審訊安排在那個離村部不遠的荒廢小學裏,無形起到互相掩護的效果。

    即便如此,陳天宇也不敢耽擱,生怕發生意外,所以他連學校的鐵門也沒弄開,進出學校都是翻門爬牆的。

    搞得跟特務似的,李一亭開玩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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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宇決定連夜開始審訊,爭取在一天內取得進展。

    他們首先提審章坤,這個人估計外強幹,容易突破。

    果然不出所料,在他們簡單指出幾個證據後,這個人竹筒倒豆子般老實交待了,說白了,這只是個老賭棍,哪見過正經場面。李一亭亮了一下北亭專用的檢察證件,看到國徽時,章坤癱軟了,他知道警察不可能無緣無故抓自己,又是在這麼偏僻的一個所在。

    但他提供的信息讓兩人很失望,據章坤交待,自己是個打下手的,全都是按照章金的吩咐辦事,而且幹了這一票到現在都沒拿到現錢。之所以參與,純粹是財迷心竅,之前他在賭桌輸了不少錢給章金,章金才拉他入夥共同盜竊,賭債是抵了,但多餘的一分錢也沒撈到,每次他去找章金,給他的回覆是東西還沒出手,那他也不好說什麼了。時間一長,他也不再天天往章金家裏跑,畢竟現在是春節,聚衆賭博的特別多,他的牌癮無法克服。

    “說說你們是怎麼實施盜竊的?”李一亭將信將疑,他覺得章坤應該還是有所隱瞞。

    章坤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可憐兮兮地道:“政府,我膽子小,負責在外面望風,章金把觀音像搬出來以後,我也幫忙裝一下車,其它的我都沒參與。說白了,我是最近手頭緊,想賺個工錢。”

    這等於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這種人李一亭見得多了,他也懶得跟他多費脣舌。

    “我不妨告訴你,章金現在關在你旁邊的屋子裏,要不要我讓他過來跟你對對質?”他冷笑了一聲。

    “事實是如此,我也沒說謊話,對質我也不怕。”章坤看來也是覺得自己犯的事不大,脖子梗了梗。

    李一亭道:“那我問你,章金是從什麼地方進入觀音廟的?”

    章坤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從側殿吧。”

    “到底是大概還是肯定?”

    “政府,說老實話,我沒注意。”章坤一臉苦相。

    “那個時候,老廟祝在哪裏,你看沒看到?”

    “這老頭睡得早,而且睡得死沉死沉的,章金那身手,肯定不會驚動他的。”

    “他睡得有多早,具體幾點?”

    “八九點吧,我哪能知道那麼清楚,反正大家都說他睡得早。”

    “嗯,小和尚羅明呢,他有沒有參與你們的這次行動?”

    “咳,這酒鬼,當時正在牌桌忙得不可開交呢。別看他平時咋咋呼呼的,其實膽子小的很。”

    “照你這麼說,羅明並不知情?”

    “我聽章金說,他曾經提點過羅明幾次,但這傢伙愣是沒明白意思。政府,你也知道,做這事不光彩,腦袋不靈光的人,做不來,到時候還得把領頭的連累了。”

    “你倒是還知道不光彩,不光彩爲什麼還要去做?”

    “這不是窮瘋了嘛。”

    李一亭見問得差不多了,他又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既然觀音像是你們自己偷的,爲什麼還敢跑到觀音廟去鬧事,你們膽子還挺大的嘛。”

    “呃……這個……”章坤猶豫了一下,“人那麼多,我不是湊個熱鬧嘛。”

    “你最好老實交待。”李一亭冷喝道。

    “別以爲我不知道,到觀音廟鬧事那些人,全都是你一手張羅的。說說吧,什麼目的?”

    “真不是我張羅的,政府,你們要明察啊。”章坤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還嘴硬是不是?行,明天你們到監獄裏說去吧,看看別人信不信你。”

    章坤急了:“我是幫忙裝裝車,拿點工錢,我都全部坦白交待啦,怎麼還要坐牢?”

    李一亭有點哭笑不得,從犯的概念這傢伙是一點都沒有,他不由想起村裏人前呼後擁盜伐紅豆杉的景象,真是集體法盲啊。

    他決定採取點策略:“給你掃盲一下噢,盜竊案從犯視情節輕重,判處6個月到兩年不等,情節惡劣或者盜竊財物特別貴重的,3年以5年以下,你說要不要坐牢?”

    章坤一下子坐不住了,他哭喪着臉哀求道:“政府,你看我連工錢也沒有拿到,怎麼能算從犯呢,您真的要明察啊。”

    李一亭看火候差不多了,提醒道:“那看你認罪態度好不好啦,如果願意檢舉,是能將功折罪的。”他儘量說得通俗易懂。

    章坤雖然緊張,但還算聰明,他慌不迭地連連點頭。

    “誰吩咐你們去觀音廟鬧事的?你自己說那是立功情節,我們調查出來那是加重處罰了。”

    章坤狐疑地望了李一亭一眼:“真的不用坐牢嗎?”

    “看你表現。”李一亭不置可否。

    “那我說,這其實是村支書讓我去的。”章坤無奈地道。

    “村支書?!”李一亭強壓住內心的波瀾,他還得確認一下,“你說的是李福齊?”

    不想章坤搖搖頭:“我說的是老村支書,您誤會了。”

    不知道爲什麼,李一亭竟然舒了一口氣。

    “老村支書是誰?”他也有些疑惑,怎麼突然又牽扯一個人進來,這人藏得可夠深的,因爲不論是啞子、章金或者荀元春,都不太可能擔任過村支書這種崗位。

    “哦,老村支書叫章樹炳,那個李福齊任之前,年年選舉都是他呢。”

    李一亭仔細回憶了一下,這人的名字不太熟,他朝沉默不語的陳天宇望了望。陳天宇緩緩開口道:“章樹炳應該是秋西的孃家舅舅。”他確實聽秋西曾經提到過。

    李一亭哦了一聲,他疑惑道:“章樹炳爲什麼讓你過來鬧事,他給你什麼好處了嗎?”

    “呃……”章坤猶豫了一下,“政府,這犯不犯法?”

    “廢什麼話!”李一亭也有些發怒了。

    章坤脖子一縮,不敢吭氣了。

    “他說,說要讓李福齊好看。”章坤支支吾吾地道,“老廟祝是新任村支書的親叔叔,出了這事李家肯定丟臉。”

    李一亭有些明白過來:“這麼說,他是有點眼紅,想把李福齊擠兌走,然後自己取而代之?”

    “可能是吧,政府,這件事我也沒收什麼好處,純粹是幫忙他出口氣,真不關我事的,要不是他讓章金來找我,我不可能幫忙的。”

    “章樹炳和章金是什麼關係?”

    “也是親戚吧,章樹炳好像是章金老媽的堂兄弟,出沒出五服我不清楚了,反正兩家關係一直還挺近的。”

    “行吧,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有什麼沒交待清楚的。”李一亭揮揮手讓章坤出去,他現在有點頭大,農村裏這錯綜複雜的血緣關係,他是再清楚不過了。真要順藤摸瓜往下捋,不知道還要牽扯出多少人來,到時候調查範圍可太過龐大了。

    “四哥,你怎麼看?”他不得不向陳天宇求助。

    陳天宇也明白他的處境,略作思索道:“先看看其它兩個人怎麼說吧,我們現在精力有限,旁枝末節的事情先放一放。”

    “可我怕咱們要是弄錯了方向,麻煩大了。”李一亭不無擔心,“萬一兇手並不在我們掌控範圍內,那等於是給兇手憑空製造了繼續作案的機會。”

    “別想那麼複雜,案情整體脈絡是清楚的。”陳天宇保持着一貫的冷靜,“雞毛蒜皮的小事先放一放。明天我讓九道再去查查這個章樹炳的背景,有問題的話一起抓捕,我猜,這個章樹炳的情況連秋西都不一定清楚,畢竟他們這麼多年沒有來往了。”

    “那行。”李一亭終於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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