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這又是怎麼回事?”八角疑惑,這事怎麼就扯到他兒子上去了。
大娘又連連嘆氣:“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江大夫是好人,可他兒子卻是個渾的。”
“欺行霸市調戲良家婦女這些壞事可沒少幹啊……”
“最嚴重的是,賭癮特別大,在賭場欠下不少債。”
“唉……倒是連累了江大夫了,一把年紀沒少給他那不孝兒擦屁股。”
“這不,前些日子賭場的打手來將醫館的銀錢搜刮走了,那不孝子沒幾天又欠下一大筆債……”
“前幾天鬧的醫館亂七八糟,江大夫可是把棺材本都給他兒子還債了,哪裏還有錢給採藥人喲。”
“唉……這一天天鬧的,採藥人家的生活也不好過,如今沒有進項,怕是也被逼到絕路了,纔會來哭鬧的。”
幾人聽完來龍去脈,也不禁沉默了一下。
“採藥人家也不容易,怎麼說也想想辦法讓人把日子過下去先吧。”八角父母也是個採藥人,以前也有遇上過這樣的情況,最是知道那種感受。
當時他們家在大冷天裏,根本就沒法生活下去了,那家醫館也是拖欠了他們半年的工資。
如果不是當時谷主出來購置一批藥材,剛好碰上他們的事情,出手幫了忙還將他們帶回了鬼王谷,他們怕是都要被黑醫館拖到餓死凍死。
“那麼大一個醫館,總能給的起工錢吧!”八角說道。
大娘也不知道這年輕人怎麼情緒有些大,她解釋道:“哎喲,小夥子你也別誤會了仁和醫館,江夫人剛剛還拿出了傳家寶去典當了,就爲結清工錢。”
“你也別看仁和醫館挺大,其實除了一些藥材,值錢的早就被那渾小子敗光了!”
“江大夫夫婦也不容易啊!”
大娘一直在維護着那個江大夫,看來對方真是個挺不錯的人,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護着他。
周邊的人也會時不時的點點頭,爲江大夫解釋着。
冷清寒問:“難道就沒有人能治治江大夫的兒子嗎?”
一旁的大爺說道:“看在江大夫的面上,也不會有人跟他計較那麼多啊。”
“是啊,連周知縣的兒子都跟他一塊兒玩,想計較也是敢怒不敢言啊……”一個小夥子愁眉苦臉,看了眼四周,才小聲說後面句。
“那周知縣的兒子也一個德行?周知縣可管?”扯到官員的事情,淳于越不得不開口問清楚了。
“唉……”一些圍觀的百姓連連搖頭,卻是不敢多說。
淳于越皺眉。
這些人的表情足以說明這個周知縣怕也不是好官。
天高皇帝遠,他皇兄也沒法看得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想到他皇兄如今身體也不好了,這事兒怕是讓他更添煩惱。
淳于越覺得這些還是交給淳于子謙去處理吧。
看這情形,怕是不久淳于子謙就該繼位,這等煩心事還是給年輕人自己解決,也當是考驗。
“快看,江夫人回來了!”人羣中一人喊道。
“夫人,怎麼樣?可能先結一部分工錢?”採藥人的妻子連忙上前期盼的望着江夫人。
“我……”江夫人咬脣,欲言又止。
採藥人妻子見狀,氣也上來,卻也沒有對着她發火,而是說:“總得先發一點,讓我們一家六口人活下去啊……”
說着還哭了起來:“幾個小娃子這幾天都是喫的野菜湯水,臉都綠了……讓我這當孃的怎麼看的下去……嗚嗚……”
江夫人拉住她的胳膊,安慰:“你,你別哭……我再想想辦法,不會欠你們的。”
“夫人你剛剛不是去典當鋪了嗎?什麼個情況啊?”圍觀的一個人好奇的問。
“他們不收……”江夫人垂頭。
她的傳家寶是祖上傳下來的,她心裏一直很寶貴這個東西,突聞一文不值,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難怪她那麼多首飾都被兒子拿去換錢了,只給她留下了這個,怕是他早就拿去過典當鋪了。
“不收?不是說是傳家寶嗎?怎麼會不收的?”其他圍觀的百姓也好奇的看向她後背揹着的包裹上。
紛紛猜測是什麼。
“夫人,拿出來看看唄,說不定就有人看上了呢!”有人起鬨道。
好奇心的人不止一二個,好幾個人也附和:“是啊,夫人拿出來看看,我要是喜歡的話,我就買下了!”
“被稱爲傳家寶的,肯定有不一樣的地方。”
“這……”江夫人猶豫了一下,看着採藥人妻子面黃肌瘦的臉,咬咬牙,還是將背上的包裹取了下來。
傳家寶展現在衆人面前,有人擠上前看,也有幾個人後退了幾步。
“這是什麼?”有人好奇的湊上去。
“天啊!看着像是死胎……”有人捂着口鼻嫌惡的後退。
“死胎?!”圍觀的人嚇得紛紛後退。
據說死胎都會有邪氣,近者傷身,帶來黴運,不管真假,還是避而遠之的好。
只有幾人沒有動。
冷清寒皺眉看着那人形黑娃娃的東西。
“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淳于越看向她。
“感覺有些熟悉……”只是她找遍記憶,也沒有看到過這東西,卻是有說不上的熟悉感,還有些厭惡。
“同感。”淳于越也有一樣的感覺。
常凌霄也說道:“我跟你們一樣的,看到還有些厭煩反胃。”打心眼裏不喜歡這東西的感覺。
“我怎麼沒有啊?我只感覺心裏有些懼怕……毛毛的……”八角搓了搓雙臂,忍不住哆嗦了幾下。
“江大夫,江大夫在嗎?”
這時,一個管家大叔撥開人羣,焦急的喊。
“是張老的管家!”有人認出來人。
江夫人上前詢問:“張伯,可是有何事?”
“江夫人,您快喊喊江大夫跟我走一趟,我家老爺犯病了……”張伯催促。
“外子這幾日傷了心神,剛昏厥了過去,怕是無法出診,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