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膿包,說明這人傷口細菌過多,而如今死者死後不僅肉身沒被蟲俎啃食,反而死者身上的膿包病毒還消失了……
常凌霄跟唐世偉的想法一樣,覺得一定是外物剋制病毒的原因。
淳于越擡頭看向那些懸掛着的桶棺,卻是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桶邊緣的是什麼?”常凌霄伸手感受着桶外那層樹脂。
雖然知道是樹脂,卻是第一次見到木板上會有厚厚一層,契合的不像人爲塗抹。
“哦,這是我們馱丘部落獨有的喪枝木,祖祖輩輩傳下來的。”
“而且我們馱丘只要有新生兒降世,家中長輩就會爲他種下一株喪枝木,從懂事起就要自己打理屬於他的那株喪枝木,百年之後,就用那棵喪枝木做桶棺。”
馱丘族長說着,眼神複雜的看向那個桶棺。
“這是我大兒子親手打理的喪枝木……”
“最後卻是沒有用上……”他心中沉痛不已。
他大兒子一直很孝順,爲他分擔了不少壓力,沒想到這麼好的孩子,臨了連個全屍都沒有……
唐世偉等人也看不下去一個老人家哀傷的模樣,常凌霄轉移話題。
“喪枝木?未曾聽說過,可否帶我們去看看?”
馱丘族長點點頭,就走在前面帶着他們。
“咦?這不是我們來的方向嗎?”
豁然就是他們來時,看到的掛滿綠葉的那片林子。
“對,這一片常青樹就是喪枝木,從長出第一張葉子起,它們就不會落,所以這一片林子的土地纔會這般乾燥。”
常凌霄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這裏的樹葉那麼茂密,連投下來的陽光都少。”
馱丘族長將他們帶到了一顆比較粗壯的喪枝木樹下,一看就是有百年年份的老樹。
他的手撫上樹身,說道:“這是我的喪枝木。”
歸宿……
從出生,就種植一棵喪枝木,它陪着他一起成長、老去、最後它送他最後一程……
所謂的歸宿,或許指的就是他們栽種的喪枝木吧。
從馱丘族長的口中瞭解到,那棵掛着桶棺的古樹,其實也是喪枝木,只不過存活上萬年的老木,所以跟他們這些百年的喪枝木有所不同。
他們栽種的喪枝木,其實是萬年喪枝古樹的分枝種起來的。
百年喪枝木他們年年打理,所以長的筆直,而古樹分枝粗壯,橫向生長,也方便了他們懸掛桶棺。
喪枝木內部樹脂飽滿,而且是分毫都含有樹脂,不像其他樹只有皮下含有樹脂。
他說:“喪枝木片成木板後,仍舊會溢出樹脂,要經過烘烤,纔會凝固。”
常凌霄:“可以給我一點喪枝木嗎?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
馱丘族長猶豫了一下才點頭,說:“木匠家應該還有一些喪枝木的枝丫。”
這一片喪枝木都是不允許破壞的,對他們而言,是不吉利的意思,傷到喪枝木,何嘗不是傷害他們的意思?
畢竟是要陪自己死去的“伴兒”。
馱丘族長帶着往族中走去,幾人剛出了樹林,遠遠就看到有個纖細的女子在翹首以盼。
“阿爺,逸哥哥呢?”她問。
馱丘族長一臉慈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小香啊,你逸哥哥他早先就回家了。”
“怎麼?你沒看到他?”
小香搖搖頭:“就聽說逸哥哥去打獵回來了,我正準備去阿爺家呢,就聽阿丘哥哥說逸哥哥陪阿爺去後山了,才尋來……”
馱丘族長看着這丫頭有些難過的模樣,心裏也不好受。
他也是知道最近自己那孫子一直躲着她的。
“沒事兒,你跟阿爺回家,阿爺幫你訓訓那小子。”
小香聞言,連忙搖頭:“阿爺,別!您別訓逸哥哥,逸哥哥人挺好的!”
看她如此袒護玄逸,他心中更是愧疚了。
這丫頭從小就黏玄逸,長大了更是對玄逸好的不行,跟他們家人相處也是融洽的早已形同一家。
但偏偏那小子越大越不靠譜。
真擔心他會辜負了小香的一片情意。
常凌霄看着眼前的小香,暗暗咂舌。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村妞,之前看玄逸對小香這個名字諱如蛇蠍,他還以爲小香很磕磣呢。
這一看也忍不住驚豔。
粉雕玉琢,眉目如畫,櫻脣不點而紅,纖腰白膚!
好一個嬌美的可人兒!
勝過很多外面的胭脂俗粉和大家閨秀。
真想不通,玄逸那小子怎麼對這樣的小美人沒感覺呢?!
常凌霄想歸想,目光卻是沒有在小香的身上多停留。
雖然這女子也是一枚尤物,但他沒有心動的感覺,太過嬌美的女子,也不太適合他。
他想找個像他娘一樣的!
出得廳堂,下得廚房,柔時似水,動時如雷的,這樣的生活纔多姿多彩。
小香問候了幾人一聲,隨後就扶着族長,跟着他們往族長家去。
肅堯出了歸宿林倒是好了許多,此時坐在廳堂內,他旁邊的玄逸倒是好奇的問了他許多問題。
不管是前世孤僻的窮奇,今世獨來獨往的肅堯,還是現代高冷的秦嵐,都不是話多的人。
所以很多時候都是玄逸問,肅堯偶爾“嗯”,偶爾“不是”的簡短回答。
玄逸的熱情並沒有因爲對方簡短的回答而熄滅,反而露出期待的神情。
“小時候大伯從外面回來,告訴過我一些部落外的世界,當時就覺得很好玩,鬧着讓大伯下次帶我去的。”
本來還高興的臉色,笑容卻是換成了嘆息:“唉……沒想到大伯就這麼走了……”
他知道大伯很喜歡外面的生活,他也向往,但,對陌生的生活環境,他期待又不安。
離開父母和阿爺?
他從來沒有想過。
肅堯看着他,沒說話。
“逸哥哥!”
玄逸聞聲回頭,看到小香扶着他阿爺進來廳堂。
玄逸心虛的別開視線。
“阿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