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見她臉色不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我沒事。”初夏勉強籲出口氣,看季雲一眼,“我真沒事。”
“對不起啊。”季雲一臉的愧疚。她怎麼老是做錯事,說錯話呢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不過,我和慕至北其實真的不是男女朋友關係。”至於到底是什麼關係,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是不是難過了”季雲看她一眼,安慰她,“其實我特別能理解你這樣的感受。少爺那麼優秀,他要是展開攻勢,誰會忍得了呢只是說實話,明明有了未婚妻,還來招惹你,就真有點過分了”
季雲到底還是忍不住說出自己的心裏話,有些爲初夏鳴不平。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初夏腦海裏亂糟糟的一片,心裏難受得厲害,還不忘爲慕至北伸冤。可,事情到底是怎麼樣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個人明明說着要結束,明明說着好自爲之,可是,到頭來卻不知道是誰躲不開誰的糾纏,是誰抵擋不了誰的誘惑明知道前路無光,卻還推不開對方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季雲擔心的看着她失神的樣子。
初夏回過神來,忍住眼眶的澀然,笑了笑,搖頭,“不用了。我想直接去睡一會兒,下午還有工作嗎”
“下午少爺和微少爺以及奧德華先生密會,用不着我們。”
“那就好,可以多睡幾個小時了。”初夏故作輕鬆的開口。帶上門之際,還不忘提醒季雲:“晚上叫我一起喫飯,別把我忘記了。”
帶上門之際,還不忘提醒季雲:“晚上叫我一起喫飯,別把我忘記了。”
“一定。”季雲最後擔心的看她一眼,才終於離開。
初夏關上別墅的門,無力的靠在門後,緩緩滑下身子
和慕至北昨晚的纏綿,剛剛的鬧騰,還清清楚楚的刻在腦海裏,可現在佔據滿心的卻再沒有一絲甜蜜,剩下的全是苦澀
無盡的酸脹
就這樣木然的蹲在門邊,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放在臥室的手機響起來,她才稍稍抓回點意識。
撐着牆壁,勉強起身。這才發覺雙腿早已經麻了。
趴在牀上,看到電話上顯示的號碼,連忙收斂住情緒,不想對方擔心。
可
那邊傳來隱忍的哭聲,卻讓她忍了這麼久的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
趕緊抓過牀單,胡亂的抹了一把。穩好情緒,纔開口:“微安,你怎麼了這麼晚,怎麼還在哭”
算算時差,現在微安那邊也已經晚上10點多了。
“不知道突然就覺得好難過,好想哭”微安的語氣哽咽着,從遠遠的地方傳來,扯痛着初夏的心。
“是不是腿太痛”初夏的眼眶又溼了。果然,情緒是可以傳染的。
“是心痛。夏夏,原來想一個人,是可以想到心痛的”
初夏其實並不意外。
微安那樣一個樂天派的人,當年她們兩個一起出車禍被撞斷一隻胳膊,她也沒掉過一滴眼淚,如今又怎麼會爲了條腿哭
現在能讓她落淚,會讓她落淚的,也就只剩下微賜銘一個人而已。
“安安,我也好難受。”初夏將臉埋在枕頭裏,忍住哭聲,“鬱西小姐也來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太可惡了”
“我婚姻這麼不幸福,就拉慕至北一起下水。攪得他的生活也跟着我亂糟糟的”初夏苦笑,“其實,我覺得鬱西和他才真正的相配無論從哪方面來說。”
“夏夏,我們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你也是你不過只是結過一次婚而已,不需要自卑,你不比任何人差。”
“可是,如果要得到這份幸福,對方卻要付出重大的代價,我們還會去追求嗎”
微安沉默了。
她的幸福在微賜銘那兒,可是,如果她不顧一切的去追,得到的結果會是什麼撇開自己被道德和流言蜚語淹死,還有就是微賜銘身敗名裂,微家身敗名裂
想到這個,她狠狠打了個寒噤,心彷彿被鐵鑽鑽着一樣,撕拉撕拉的痛。
“要不,明天我回去照顧你有我陪着你,你就不會再這麼多愁善感了。”初夏提議。
這樣的朋友,讓微安欣然。心底的陰霾散去一些,笑着抹掉眼角的淚,“你不是有工作嗎怎麼回來陪我”
“其實這工作,有我沒我都沒差。正和你說的一樣,慕至北的法語好得很,我完全就是個多餘的擺設。我只要和助理打聲招呼就能走,而且”初夏頓了一下,“他一定會放我走。”
望望並不喜歡自己,現在鬱西小姐來了,她若是主動要求先回公司,望望一定是求之不得。
“那你回來吧,也免得你一個人在那兒難過。回來,至少還有我陪你說說話,不用把事都悶在心裏。”
“那我訂好回來的行程就給你打電話。”初夏頓了一下,“今天和賜銘哥又吵架了嗎中午掛了你電話後,他情緒一直很糟糕,連慕至北都不敢多問,說是沒見過他那樣子。”
“沒鬧彆扭,是他莫名其妙。”微安心酸的開口:“夏夏,我是不是還沒告訴你,我接受孫植的追求了”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可他喜歡我。”微安嗓音嘶啞着,讓初夏心裏難受到了極點。“哥讓我好好找個男朋友,我想,孫植完全符合好男朋友的標準。”
“”初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愛恨分明的微安,如今卻爲了微賜銘一句話,勉強自己去接受一個她並不愛的人。
“你確定你不是爲了和賜銘哥賭氣,纔會和孫植在一起嗎”
微安沉默了一下,再開口,情緒明顯帶着自我厭棄,“夏夏,我是不是好卑鄙就像你說的,自己生活不幸福,還要把一個無辜的人扯了進來孫植知道的話,一定也會討厭我”
“安安,既然你已經接受了他,那不如就試着和他好好相處”初夏頓了一下,“哪天,你或許會發現,其實生命裏也不是真的非賜銘哥不可。”
“沒有哥,我應該也死不了。這八年來,我不也過得好好的”微安自嘲的笑,語氣裏卻是一片心酸,“就像你說的夏夏,從這一刻開始,我會試着愛上孫植”
和微安掛斷電話,初夏翻過身來,空茫的雙眼盯緊了天花板。
有種,看不到出口的窒息感
如果安安的良人是孫植,那麼,她的良人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