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
她哪裏記得
剛剛整個人暈頭轉向,一心只想要找他。一路又跑了這麼遠。
“反正是在那頭。”她指了指來時的方向。
微賜銘無奈,“潮漲得這麼厲害,指不定已經沖走了。”
“那怎麼辦”
微賜銘看她一眼,轉身在她跟前蹲下身。
看着那寬厚的背影,微安一怔。
海風撲過來,亂了她的發。髮尾扎進眼裏,她一下子紅了眼。
“發什麼呆上來。”微賜銘拍了拍自己的背。
微安點點頭,忙趴到他背上去。
他兩手繞到後面托住她的臀,站起身來。微安抱住他的脖子,整張小臉都藏在他脖子裏。
貪戀的深呼吸着,汲取着屬於他的氣息。
過兩天,就是夏夏和至北的婚禮。
夏夏已經找到了幸福,那麼,自己的幸福她是否又能抓住
他揹着她,往遠遠停着的車走。
“哥,先別上車。”
“怎麼了”微賜銘輕問。
“先幫我找鞋子。說不定沒被沖走。”微安不想那麼快被放下,她就要這樣讓他背在背上。
微賜銘何嘗不是
她這樣的要求,他求之不得。
一路,走得很慢很慢。
看起來像是在仔細的找鞋子,可是,其實兩人都知道
他們,不過是在留戀這樣的時光而已。
鞋子,於他們根本不重要。
“哥,我今天和爸媽說了孩子的事。”微安趴在他背上,突然開口。
聽到她的話,微賜銘怔了一下。
微安能分明的感受到身下,他的僵硬。她小臉貼在他脖子間,深吸口氣,像是被此刻的氛圍所蠱惑,她有種想要將所有的實情統統都說出來的衝動。
“你們什麼打算”可是,話沒出口,微賜銘先問她。
“什麼”
“什麼時候結婚你不是說要有自己的新生活嗎”微賜銘的聲音沉鬱得不能再沉,帶着痛苦,在夜晚聽起來有些哽咽。
微安摟着他的手,捏緊。
五指,泛着蒼白。
她很想問問他,他是不是真的很希望他們結婚
可是,她不敢問。
他怕他真的會說想。那無非是給自己心上再添一道傷。
一路,還是沒找到鞋子。
微安和微賜銘回到車上,再也沒有話說。好像剛剛的話題,碰到了禁區一樣。
回到租屋,微安躺在牀上,從保姆那裏抱了孩子,又是徹夜未眠。
初夏和至北的婚禮辦得風風光光,微安將她的捧花抱了個滿懷。
對此,微安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可是,卻讓微母起了心。
因爲帶着個孩子,說是不放心,所以微安被勒令從外面搬了回去。
當然,不止是微家人喜歡微安這孩子,慕家也一樣。所以,爲了兩邊不虧待,微安只得將孩子兩邊送。不過,因爲初夏在,孩子也有棲棲當伴,所以微安晚上多半都住在慕家,和初夏說說話,心裏也會舒服很多。
生活,倒過得很平淡。
唯一,有件很讓她鬱悶的事,一直纏繞着她。
鄭櫻也坐在一旁。
慕至北一手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手抱着微安的孩子,低頭和初夏親暱的咬着耳朵。
看着這溫馨的一幕,微安忍不住心生羨慕。
收回視線,在慕向天身邊坐下。
“你孩子都這麼大了,年紀也不小了,現在至北和初夏都結婚了,你的終身大事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了”
慕向天說。
微安頭痛。
早猜到是說這件事了。
她求助的看向初夏,鄭櫻便側了側身,將初夏擋住了。望着微安,親和的開口:“別看初夏了,現在都這樣了,你也不能再逃避了。”
“嗯。關於你的事,我也和微家二老商量過了。說是孫植是個不錯的孩子,我已經打電話給孫植,通知他明天一起喫飯,順便帶上他父母。”
“啊”微安瞠目,“您還給他父母打電話了”
見微安反應這麼強烈,鄭櫻和慕向天對視一眼,說:“這孩子都生了,怎麼也是他們家的孫子,當然得和他父母溝通了。婚姻大事,也終究要商量的。”
天
初夏也擡起頭來看着傻眼的微安,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撒謊吧看你現在怎麼收拾”
“爸對不起,我和孫植根本不可能結婚。”
微安一個頭兩個大,現在把孫植拖下水,她真是愧疚到了極點。
“怎麼不能結婚”慕向天詫異的看着微安。
鄭櫻想了想,握住微安的手,“安安,雖然你們年輕人分分合合是很正常的事,不過,你們這孩子都生下來了,孫植對你又是真心,真不能考慮看看”
“不是,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這樣。”微安趕緊擺手。
初夏朝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索性說實話。
微安也知道,這件事是不可能瞞下去的。
咬了咬脣,只好硬着頭皮說:“其實是我撒了謊,這個孩子不是孫植的。”
慕至北和其他兩位長輩都驚
愕的擡起頭來看着微安。
廳裏,沉默了一瞬。
慕至北看着初夏,那眼神彷彿在問她微安這孩子是不是賜銘的。
初夏捂着嘴搖頭,示意這是祕密不能說。
但眨眼的頻率讓慕至北一眼就看穿來。
看樣子,這孩子還真是賜銘的
“那這孩子”慕向天看着微安,又看看慕至北手裏抱着的小男孩。
微安抿了抿脣,到底是說了實話。
一語,驚了兩位長輩。
半晌,都只能不可思議的看着微安。
居然是微賜銘的。這可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
這孩子懷上之時,他們還是親兄妹呢怎麼就出這種事了
不過
謝天謝地至少,他們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
兩位長輩縱然再見過世面,此刻也是心裏一陣冷汗。
“看樣子,我們兩家得坐下來好好把這件事說一下。”鄭櫻說。
“嗯。”慕向天神色鄭重,看了女兒一眼,站起身來,“我先把孫家的約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