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相爺寵上天,狂妻別太撩 >第十二章 弟弟不是傻子
    這是大小姐十年前在江南老家的閨房。

    上官府豪富,推開赤色雕花房門,撩開翠玉簾子穿過拱門往內間直走,就能看見擺在大炕旁的一面半人高的大穿衣鏡,是上官建成花了千金從極西的波斯國購回來給上官瀅瀅的。

    看着穿衣鏡中的人影,夏茗悠毫不奇怪地發現,她確實是回到了十年前,靈魂回到了十一歲的上官瀅瀅身上。

    瘦高的身子,蒼白的面頰,滿頭黑髮如同海藻一樣披散在背後,只有眉目開闔間,燦星般銳利的眸子,顯出她的一絲不同。

    夏茗悠不由自主地摸上臉頰,這張臉再也不是自己以前那張平凡的圓臉了,她真的成爲了上官瀅瀅。

    夏茗悠走到屏風後面,叫道:“彩桑,給我把換洗的衣裳拿來。”

    “是,大小姐。”屏風前傳來彩桑稚嫩的聲音。

    夏茗悠把放在梳妝檯前的換洗衣服內兜的荷包打開,裏面躺着一顆淺藍碧色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石珠子,摸上去潤hua冰涼,想起那男子說的能照明,她拿到炕前暗處觀察。

    果然,一靠近枕頭底下,藍綠色的光就由內而外發出,從掌心蔓延至整個牀炕,頓時整個房間都亮堂了起來。

    夏茗悠被晃傻了眼傻眼,他竟然送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這麼珍貴的東西。夏茗悠又想起他在黑夜仍舊燦若星辰的眸子,不知道上一世大小姐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難道是上一世的什麼人她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人臉,隨即又搖頭否認,不可能是他她怎麼會想到那個人呢

    屋外傳來腳步聲,夏茗悠趕緊把珠子藏進荷包塞在枕頭底下。

    門被扣響,夏茗悠理了理衣服,“進來。”

    彩桑端着一碗紫米銀耳粥進來,臉上帶着疑惑的神情左右瞧了瞧,“大小姐,奴婢剛纔在屋外看見了異光,還以爲是屋裏發出的。”

    夏茗悠狀似無意地左右看看,“有異光嗎我怎麼沒看到。”

    彩桑沒發現異樣心道自己眼花,“小姐,您被困了那麼久肯定餓了,先喫點粥養養胃。”

    夏茗悠本來想換好衣裳立即去上官景辰那邊,現在看到白瓷碗裏的紫米粥頓覺得肚子早已餓極了,接過碗,她很快吃了起來。

    才吃了兩口,又進來了一個端着淨臉盆的青衣小鬟,看着有些面生。

    夏茗悠納悶,她的靈魂重生在大小姐身上,那是不是這一世就沒有夏茗悠這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了

    把碗擱在臨窗的大炕上,她問:“彩桑,茗悠呢”

    “名優是什麼”彩桑喃喃地咀嚼不解。“是個什麼人嗎”

    夏茗悠眨眨眼,眼裏有霧氣,她以爲她跟大小姐同時從高塔上跳下,自己重生到大小姐身上,那大小姐也會重生在她身上,可哪想這一世根本就沒有夏茗悠這個人。

    大小姐沒有重生,她真的已經死了,她連靈魂也離開自己了。

    淚水從眼角垂落至臉頰,夏茗悠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嘴裏的粥也難以下嚥。

    彩桑頓時急了,連忙掏出帕子給她淨臉,“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剛纔還好好的,怎麼掉眼淚了是不是粥不好喫奴婢馬上叫廚房端別的過來。”

    夏茗悠看着眼前接過彩桑手裏帕子放在水裏浸洗擰乾的青衣丫鬟,指着她,哽咽道:“她不是茗悠”

    彩桑皺眉看向旁邊的人,“大小姐,她是冬青啊,您不認識她了嗎去年您出疹子之後夫人讓她過來伺候您衣裳牀被的,不是您說的茗悠。小姐,茗悠是誰啊”

    “沒誰。”

    驚覺自己失態,夏茗悠端正神色,眉眼已無半點哀傷,端詳着洗帕子的鬟子,眉眼清秀,她身上的青色衣裳倒襯得她皮膚白皙,差不多十三四歲的樣子。

    “冬青”

    夏茗悠想了想,上一世大小姐是出過疹子,大夫診斷說是感染了蟲疾,許是衣裳牀被等貼身之物粘上了難以覺察的細微蟲子,大小姐皮膚細嫩敏感,一接觸此類異物就容易瘙癢出紅疹。於是,夫人張氏呵斥她和彩桑辦事不細緻,還扣了她們兩個月的銀錢。後來張氏從府外精心挑選了一個浣洗的丫鬟過來洗衣薰烘牀被,不過後來上官府居家遷往京城,大小姐只帶了她和彩桑,那個丫鬟就被遣走留在了江南。

    以前的事她有些也記不清了,夏茗悠不免多瞧幾眼,好像真的是那個被遣走留下的冬青。

    夏茗悠狀似無意地皺皺眉頭,聲音微弱,“哦,原來是冬青,我糊塗了。”

    彩桑示意冬青端盆換水,替上官瀅瀅揉揉太陽穴,擔憂,“大小姐,您是不是在山上被嚇壞了還是讓老爺請個大

    夫過來瞧瞧吧。”

    一說到大夫,夏茗悠才清醒過來,她還沒有過去看上官景辰那邊如何了,她站起身就往右邊廂房走去。

    還沒進屋就聽到上官景辰房裏傳來他尖銳的哭聲,她三並兩步地推開門跑進去。

    只見上官景辰縮在角落裏,炕桌前站着一個胡發虛白的老者,手裏拿着脈診,想必這就是上官建成請來的大夫了。

    “小辰小辰怎麼了”夏茗悠迅速繞過衆人走到他牀邊。

    上官景辰坐在牀上,抱着屈起的雙腿,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上。

    一個丫鬟半彎腰揀拾被踢落的枕頭被子,對上官景辰說話:“大少爺,您的腳還傷着,不能使勁”

    “小辰。”夏茗悠坐到牀邊,輕輕叫了一聲,她的聲線靚麗,如同絲滑般悅耳。

    上官景辰猛地擡起頭,“姐姐”他鬆開雙臂,慌亂地向上官瀅瀅爬過去,坐到她身邊,緊緊抱住她的胳膊,“姐姐”

    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叫着。

    一看這陣勢,夏茗悠就知道上官景辰肯定又是怕生,不讓大夫診治了。

    夏茗悠回臂緊緊抱住上官景辰瘦弱的肩背,輕聲哄他:“好了,小辰,沒事的。這是給你看腳傷的大夫,我們讓大夫治了就不疼了,小辰聽話,把腳伸出來,姐在這裏陪着你呢”

    上官景辰的顫抖終於停了下來,他依偎在夏茗悠身邊。

    夏茗悠輕輕把上官景辰的褲子拉上來露出腳踝。

    大夫瞧了瞧微微紅腫的嫩腳踝,按按揉揉,只覺得這出臼像是早被矯正了似的。給上官景辰請了脈,他對上官瀅瀅道:“小公子的腳傷,這些日子得臥牀休息,切勿用力使勁,以免再次拉傷。”

    夏茗悠讓彩桑拿大夫的藥方去抓藥鋪抓藥。她示意端粥的丫鬟把碗拿過來,自己慢慢喂上官景辰。

    瞥到蹲在一旁的碎片,夏茗悠回頭問兩個丫鬟:“怎麼回事剛纔砸了碗”

    在地上揀拾碎瓷片的丫鬟忙跪下來道:“大小姐,奴婢給大少爺喝紫米粥,大少爺只喝了一口就往外推,奴婢沒有拿穩,就砸到地上了。是奴婢的錯,請大小姐處罰”

    並沒有因爲上官景辰不會說話,就把這件事推到上官景辰身上,倒是個有良心的好丫鬟。

    夏茗悠凝視着她,隱隱約約記得這個丫鬟好像在他們一到京城上岸的時候,就被賣了。

    因爲上官景辰在進京的路上就死了,他身邊的人好像都被賣的賣,打發的打發,一個都沒有帶到京城的上官府。

    那時候的她只是一個丫鬟,時刻緊張着因爲弟弟溺亡而魂不守舍的上官瀅瀅,根本沒有精力關注身邊其他人的事。

    夏茗悠微笑着起身,把那小丫鬟扶起來,問這兩個在屋裏的丫鬟:“你們叫什麼名字”

    在地上揀拾碎瓷片的丫鬟道:“奴婢叫小桃。”

    半跪在牀邊安慰上官景辰的丫鬟道:“奴婢叫小橘。”

    夏茗悠忍不住微笑。這名字取的,桃和橘都是小辰喜愛喫的水果

    “小桃,再去端一碗粥,我來喂小辰喫。”夏茗悠袖吩咐道。

    那小丫鬟小桃見上官瀅瀅沒有責罰她,很是感激,忙道:“大小姐,奴婢這就去”說着,起身匆匆忙忙往廚房去。

    哄着上官景辰睡着,夏茗悠對兩個丫鬟道:“這麼晚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了吧。”

    回了自己閨房,夏茗悠更衣洗漱完倒在牀上,雙眼一閉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夏茗悠跟上官景辰都起得很晚,夏茗悠醒來洗漱完就趕去看上官景辰,一起用早膳。

    夏茗悠在屋裏看了一圈,問小丫鬟小桃:“趙乳孃呢”

    上官景辰從生下來,就是趙乳孃帶着的,而趙乳孃是夫人朱婉清活着的時候就給小辰找好的乳孃,上官瀅瀅十分信任她。

    另一個小丫鬟小橘忙道:“趙乳孃在外面熬藥。”

    夏茗悠點點頭,回身坐到牀上,撫了撫上官景辰的小臉,小心地拉起他的褲子,腳踝處還纏着紗布,微笑着慢慢說道:“小辰,腳還疼不疼啊,沒事的,等下吃了藥就會好點的。”

    上官景辰呆呆地看着她,目光有些渙散,又有些呆滯,一臉的茫然沒有迴應。確實不像是正常的孩子

    但是夏茗悠無論如何不肯再認爲上官景辰聾啞癡傻。

    癡傻的人,不會主動去救人,更不會和小辰一樣,主動把生的希望留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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