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剛說是長輩”義兄停下腳步,定定地看着她,“還讓小辰給他當兒子”
“長輩是輩份高,又不一定年紀老。”上官瀅瀅抿了抿脣,忍不住斜了義兄一眼,“義兄,您真的不能幫幫我嗎”
義兄本來想幹脆說“不能”,但是看見上官瀅瀅哀求的眼神,一個“不”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雖然他也不明白這個怪病該怎麼治,但是沒有必要打破小姑娘的希望,再說也許他仔細研究研究,或許能治呢
過了良久,義兄將她送到至貴堂的後廊上,道:“我回去翻翻醫書,看看有沒有法子。”
“一定有法子的義兄最厲害了”上官瀅瀅再一次諛辭如潮,使勁兒拍義兄的馬屁。
“行了你的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也不怕別人誤會。”義兄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髮,“你不是小姑娘了,明年就及笄了。”
“我哪有我只在義兄面前這樣說話在別人面前再不這樣的。”上官瀅瀅忙解釋,生怕義兄會誤會她。
“進去吧,好好歇一歇。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義兄對她揮揮手,轉了個身,兔起鶻落般飛身而起,往遠方離開了。
上官瀅瀅看着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才匆匆忙忙進了屋子,悄悄在裏屋躺下。
她一覺睡得香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上官瀅瀅忙去洗漱,出來去看孃親,見孃親早就醒了,小辰偎在孃親牀邊,給孃親唸書。
“娘,小辰。”上官瀅瀅笑着走過來,“你們吃了午飯嗎”
“朱嬤嬤去要了。”朱婉清笑了笑,“你累壞了吧”
上官瀅瀅忙搖頭,“不累,好多了。”轉而又道:“午飯都是竈上的婆子送來的,怎麼朱嬤嬤還要去要飯”
“你說呢”朱婉清看了她一眼,“我剛纔已經使人去張姨娘那裏讓她把內院的對牌交出來。”
上官瀅瀅馬上反應過來,張氏還沒有把管理內院的對牌送過來
“娘,我去吧”上官瀅瀅忙起身,“別人恐怕不管用。”
朱婉清對她使了個眼色,低頭對埋頭看書的上官景辰道:“小辰,你去那邊的書房寫十張大字,娘等下要查,行不行”
上官景辰忙點頭,“我這就去寫。”又對上官瀅瀅道:“姐姐,你陪着娘說話啊”
“姐姐會陪的,小辰去寫字吧。”上官瀅瀅笑着送他過去,幫他展開筆墨紙硯,纔回到朱婉清身邊,低聲道:“娘,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您。張姨娘,可不是一般的窮寡婦,她有功夫在身”
“什麼她居然有功夫”朱婉清的雙手猛地抓緊了身上蓋的羊毛薄毯,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你確定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朱婉清震驚之餘,目光落到了上官瀅瀅身上,上下打量她,心裏更是一沉。
和張櫻雅那個賤人比,她還是更關注自己的女兒。
上官瀅瀅既然向朱婉清說了張氏的事,早就想好了託辭。
她坐到朱婉清身邊,伸手搭上她瘦弱的雙肩,輕輕給她揉按,一邊道:“說來話長,不久以前,小辰差一點着了別人的道我也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張姨娘原來不是一般人,他有功夫”
朱婉清聽到小辰的事,悲傷難忍,淚如雨下,雖然她很快擦乾了淚,但也已經氣得面色煞白,手背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
“好好好原來他們是這樣對待我的兒女的”朱婉清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
她擡頭看着上官瀅瀅,忍不住齒冷道:“你外祖父呢他有沒有幫你們出氣爲什麼發生了這種事,張氏這個賤人還活得好好兒的他們沒有除掉她”
上官瀅瀅忙輕拍朱婉清的後背,低聲道:“外祖父也沒有袖手旁觀,至少幫我們頂住了季家的壓力您想想,季家是太子妃孃家,也是皇后面前的紅人,如果沒有外祖父從中周旋,恐怕季家不會善罷甘休。”
上官瀅瀅自己很清楚,季大魯已經被她廢了
朱婉清卻只冷笑,閉了閉眼,撫着胸口,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過了許久,她才眯了眼道:“瀅瀅,娘這次既然活着回來了,就不會再讓你們姐弟受這樣的委屈。那季家算什麼東西也敢來打我兒子的主意毀掉一個季大魯就算了事了”
“娘,您身子剛好,還是不要太過激動了。您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好好調養,等身子好了,咱們在一起收拾那些奸賊”上官瀅瀅端起牀邊小桌上的雞湯,一勺一勺餵給朱婉清喫。
朱婉清心裏既難受,又失望。
她本來以爲,就算自己不在了,有自己的孃家,特別是自己的爹朱大丞相在,自己的一雙兒女肯定不會有事的。
如今才知道,她爹並沒有真正護着她的一雙兒女,心裏不是不失望的。
她大口大口喝着湯,就算喫不下了,也強迫自己往下嚥。她要趕快好起來。她有很多事要做。
喫完雞湯,上官瀅瀅親手服侍朱婉清漱口,又拿了衣裳過來給她換上。
換好衣裳,上官瀅瀅附着朱婉清慢慢往外走,想去院子裏溜一圈。
她們纔剛從裏屋出來來,便看見外堂上朱嬤嬤和另外一個婆子滿臉不安地站在那裏。
上官瀅瀅知道朱嬤嬤是去張氏那裏取對牌的,看這樣子,是沒有取來了。
“張姨娘怎麼說”朱婉清淡然問道。
朱嬤嬤搖搖頭,上前說道:“夫人。張姨娘說對牌不知擱在哪裏,說等找到了再送過來,然後老爺就把我們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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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這麼大架子,原來是自以爲拿捏了上官建成
朱婉清扶着上官瀅瀅往外走,一點都不放心上,道:“既然如此,那些對牌就作廢算了。傳我的話,內院上下都用新對牌,舊對牌一律不作數,在今天必須都給我收上來銷燬。”
這一招釜底抽薪,徹底斷了張氏掌權的路。
上官瀅瀅忙道:“跟商院的趙大掌櫃說一聲,就說內院要用新對牌,讓他馬上新弄一批進來。”
上官家是商家,這些東西也都有存貨。
趙大掌櫃聽說是朱夫人要新對牌,立刻找了一套五十六個南湘木赤金飾的對牌出來,親自送到內院緣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