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三天,結果五個人全部帶傷,更糟糕的是宋海和阿風都被病異鼠咬傷,感染了。
幸好兩人感染才一天,外形還沒有產生太大變化,只是兩人都感覺出身體正在變異。
百燕鎮這邊沒有治療區,只要發現感染就不準進城,所有感染者都被驅趕到城外,而城外唯一的保護線就是那個護城溝。
如今大多數來此做任務的隊伍都被派在護城溝邊上,幾個人分守一段,每天三班倒。
如果隊伍裏有人感染,那麼就該隊伍自己負責,想怎麼處理都行。
有的隊伍會把感染者驅逐出去,任他們自生自滅。也有些隊伍會湊能量幣,把感染者送到草藥師和治療師那邊,懇求他們能治就治。
因爲戚少言不在,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到,狂潮戰隊成員不得不帶着宋海和阿風也去找了草藥師,但看診費昂貴得讓人想揍人就算了,但結果卻十分不盡人意。
“少言和夜海到底什麼時候能來”江春有點後悔,沒想到這個任務竟然如此危險,他們都小看了這個任務。
阿健愧疚得不得了,當初應該被病異鼠咬傷的人是他,是站他旁邊的宋海推了他一把,結果他躲過了,宋海卻被超大隻的病異鼠拖進了深溝。
阿風就是爲了救援宋海,纔會跳進深溝撈人,但他把人撈出來,他和宋海都被咬得不成樣子。
江冬照顧着反應遲鈍的宋海和阿風,心情也不好受,當時江春一心想要保護他,卻沒注意到宋海和阿風,他們第一次打配合戰就打得一塌糊塗。
三個一年級的自信被打擊到最低谷,都覺得自己纔是那個拖後腿的人。
往日幽默風趣的阿健也顧不得安慰學弟,眼睛急得赤紅,嘴脣上火起泡。
可就算這樣,他們仍舊要肩負看守一段深溝的任務,除非他們決定放棄任務離開。
但他們不敢走,就怕和戚少言夜海錯過。
“再等一天,如果他們還不了,我們就回去後防區”阿健做決定。
“江冬”有人看到江冬揮手大叫。
江冬聽到聲音騰地站起,安靜的他竟激動地跳起來,跟着揚手大喊:“少言,這邊我們在這邊”
戚少言和夜海快速跑過來。
江春和阿健也看到兩人了,阿健差點哭出來:“你們終於來了少言,快,快給阿風和宋海看看,他們都被感染了”
“沒事,交給我。”五個字一下子就把三人的心情全部安撫下來。
阿健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怔愣片刻,竟嚎啕大哭。
他們之前做的任務再沒有這樣危險的,病異鼠簡直殺之不盡,隨時來隨時走,完全沒有個定時,他們又要照顧病人,又要保護自己和隊友,還不能讓病異鼠突破防護溝,做不好還會被旁邊的隊伍大罵,心理壓力之大都要突破天際。
雖說三人在這三天也成長了不少,但是他們真心快要扛不住了。
戚少言看到阿風和宋海,用最快速度把兩人體內的掠奪者種子消滅,把枯萎的根莖留在他們體內給他們增加能量。
阿健幾人根本沒想到戚少言的治療速度會這麼快,看戚少言輪流把了兩人的脈就鬆手,還擔心特別難治。
阿健抹眼淚,想要問戚少言有沒有把握。
江春也着急地搓手,走來走去。
江冬心細,覺得宋海兩人似有所變化,卻也因爲疲累,臉色慘白。
“好了,他們纔來幾天,而且都是新生,能表現這樣已經不錯。”另外一名軍人評價倒是很中肯。
先前的軍人還是不舒服,嘀咕:“這已經是第三道戰線,來的只是漏網之魚,就這樣他們還承受不了,那讓他們去第一線和第二線,不是過去就垮”
“他們畢竟是沒有經過嚴苛訓練的正式軍人。你看不少成年人的傭兵隊也只能守在這裏,別對他們的表現太苛刻,他們這次只要不死不殘,都能成長起來。”
戚少言和夜海耳力不錯,那隊軍人說的話,他們自然都聽到了。
戚少言一開始很不高興,聽到後面就冷靜了。
這裏竟然是第三道防線
想到那些正廝殺在第一線和第二線的戰士們,戚少言沉默。
“我是不是應該公開藥方”
“嗯”夜海看向戚少言,發現他神色有點沉重。當下就道:“爲什麼會突然這麼想”
戚少言摳了摳手指:“我自認爲用最好的方式處理了這件事,可是想到那些在前線犧牲的人,還有那些本來可以救回來卻因爲絕望而被自殺被放棄的人,我在想我的做法是不是太自私太片面。如果我把藥方及時公佈,也許這裏的草藥師已經配製出治療藥物,而不用再等軍區調派。”
夜海忽然笑了一下,拍了拍戚少言的背,“我相信你當初選擇沒有公開藥方,肯定有你自己的考量。如今看到戰場現況,你又想到公開,這證明你的思想並不固化。沒有人一開始就能想得全面,而人性總是自私,總會先從自己的利益角度考慮。你知道我父母爲什麼讓我和我哥很小就跟着軍隊做任務嗎”
“爲了累積經驗和開闊眼界”
夜海點頭,“在安逸安全的環境長大,不說實力,只想法就充滿侷限性,所以有古早的皇帝說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話。你一開
始不想公開藥方,是因爲想要保護自己,並相信夜家可以做到更好,更不願意其他勢力拿着你貢獻出來的藥方去大大牟利。
可等你到了戰場,看到了那些只存活於文字描述中的戰士,直面了他們的痛苦,你就感覺到自己做得還不夠,甚至譴責自己不應該爲了保護自己、不應該把事情都往負面想,以至於讓不少能救回的人未能救回。”
夜海頓了頓,“我不說你的想法對錯,因爲人的想法一直都在隨着環境和見識而改變。你現在覺得心痛、後悔、悲傷,但等你看多了,再見到一些人性醜陋的事情,你的心又會變得冰冷、堅硬、甚至麻木。有些人甚至會爲此後悔曾經救人的行動,並從此再也沒有多少同情心,別人死光了都跟他沒關係。
我跟你說一個真實事例吧,大約六十年前,全球爆發一場流感,死了很多人,有一名名不見傳的草藥師研究出了一種藥方,可以做到對流感藥到病除,他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公開了這個藥方,但是當時有幾個組織,尤其是宇宙神教突然發聲,說那名草藥師是岐黃門派餘孽,拿出的藥方是騙人的,喫的人會死掉。之後有好幾個地方都有吃了這個藥而死的死人冒出。宇宙神教派人抓捕這名藥師,並揚言這場殺死許多人的流感就和此人有關。後來這人被宇宙神教抓住,當衆綁在神火柱上接受神的審判,最後被宇宙神教的神判爲有罪,神火活活燒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