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脩徑直去了校場,回府的馬車裏便只有陌傾雪與倪鳶兩人。
“姐姐,我昨日去拜見了南宮夫人,她的臉還有傷痕,你們昨日究竟在山中遭遇了何事”車上,陌傾雪關切的詢問着。
倪鳶也沒有隱瞞道:“昨日有人朝我放冷箭,不料被我躲開,箭卻射中了南宮夫人的馬,導致她跌落馬背。”說話間,倪鳶注意着陌傾雪的表情變化,她自然不是懷疑陌傾雪,只是多個心眼防患於未然。
陌傾雪聞言大喫一驚,難以置信道:“在皇家重地,竟然有人敢向姐姐你放冷箭”
倪鳶微微嘆息,低聲道:“也不知究竟是得罪了何人,非與我一個小女子過意不去。”
“昨日我長兄可也是在場長兄也真是,難道都沒能抓住那個想要害姐姐之人嗎”
倪鳶道:“昨日那人跑得快,衆人注意力都在南宮夫人身上去了,便叫那人跑了。”許多事情也不用解釋給陌傾雪聽,畢竟她只是一個局外人。
“如此”陌傾雪擰起了眉頭,沉思了一番,問道:“姐姐難道是生意場上之人妒忌你,所以想要害你”
倪鳶也有這樣想過,可是誰眼紅嫉妒她生意好,可是且不說她的主題客棧都還沒有開業,她一個包子鋪能夠招來多大的仇再者,是生意場上的人的話,怎麼可能有本事混到皇家狩獵場去。
所以這一點是絕對不可能的。倪鳶心中還是覺得劉月娟最可疑,但是她注意到有人朝自己放冷箭的時候那驚愕的表情,又不像是提前知道此事,所以要不是劉月娟,那說不定就是南宮雲,自己從暗影閣離開又失憶,所以派人殺了自己滅口。
但若說是南宮雲,其中也還有一個疑點。劉月娟明明說過,南宮子華暗中壓制住了想要除掉自己的暗影閣勢力,南宮雲就算是不顧南宮子華的面子執意動手,那爲何挑在皇家狩獵場想要殺了她一個廚娘,明明有更多悄無聲息的機會,在皇家的地方出了事,豈不是極有可能暴露自己。
“罷了,此事已經過去了,不提了。”倪鳶淡淡對陌傾雪說着。
“姐姐,日後你可千萬要小心,可別再遇上如此危險的事情了,真是叫人擔心。”陌傾雪切切的望着倪鳶。
倪鳶淺笑:“多謝夫人關心,放心吧,我命硬着呢。”
陌傾雪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微微點頭。
馬車停到了將軍府門口。
瀟瀟早已經穿了一身紫蘭色雲雁細錦衣在大門處候着,望穿秋水,翹首凝視着由遠及近的馬車。
“將軍可算回來了”身後小云也爲瀟瀟欣喜,小聲的說着。雖說將軍才離去三日,可這三日偏偏還是與另外兩個女人一起的,瀟瀟每日都愁雲布臉,直到今天將軍要回府,這才心情稍微舒暢了一些。
瀟瀟連忙扶了扶髮髻,詢問道:“我妝容可還得體”
小云欠身回道:“瀟夫人大病初癒,如今容光煥發,傾城傾國。”
瀟瀟聞言掩脣而笑:“你倒是越發會說話了。”
小云淺笑垂頭,心中卻一陣無奈。當初她跟了這麼一個不受寵的瀟夫人本來心中是有怨言的,可是過去這麼久,小云也才發現,府中除了倪鳶之外,沒一個女子是得將軍再待見的,就是頂着一品將軍夫人的陌傾雪也是如此,所以也不怪瀟夫人不爭氣了。
“吱”馬車緩緩停下,發出一陣冗長沉悶之聲。
瀟夫人滿面春風,連忙上前:“妾身恭迎將軍回府。”
轎簾撥開,倪鳶從裏面大步下來,正好對上了瀟瀟驚喜的眼神,只見她滿臉的春風陡然結冰,在看到倪鳶的時候冰層瞬間破碎,眼中的期盼全然化成了一地失落與不甘。
“見過瀟夫人。”倪鳶淡淡說着。
翠綠也扶着陌傾雪下了馬車。
“瀟姐姐。”陌傾雪露出微笑,朝着瀟瀟走去。
瀟瀟一臉懵:“夫人,爲何不見將軍”
陌傾雪道:“將軍滿心嫠緯之憂,徑直去了校場。”
瀟瀟身子僵住,站在那兒分外窘迫。
倪鳶淡淡瞥了瀟瀟一眼,看起來她的風寒已經完全好了,今日打扮得倒是十分美豔,卻沒有料到他並未同她們一起回府來。
“姐姐知道我們回來,還特意迎接,多謝姐姐。”陌傾雪含笑對瀟瀟說着,話中也是給足了瀟瀟臺階下。
瀟瀟微吸一口氣,強顏歡笑:“回來便好,這幾日你們都不在府中,我一個人着實孤寂。走吧,天冷趕緊進府吧。”
說着,幾人一同朝着府中而去。
曉蓉也連忙跑來迎接倪鳶,倪鳶見曉蓉前來,便別過陌傾雪與瀟瀟,同曉蓉一起回到了暮煙閣。
“姑娘,這幾日過得可還好”暮煙閣中,曉蓉給
倪鳶倒了一杯暖茶。
倪鳶感慨道:“一言難盡。”這幾日確實發生了好多事情
曉蓉有些擔心,道:“見姑娘平安,那便夠了。”
倪鳶連忙取過紙筆,刷刷刷的寫下了幾個人的名字:“曉蓉,你拿些銀子,下去打聽打聽這幾個人,他們官職做甚,家眷是何人,與朝中大人們的關係等等。”
曉蓉疑惑的拿過紙,看着紙上面的八個人:“這是”
“不用多問,暗中打聽便是。”倪鳶表情凝重。
“是。”
入夜,倪鳶策劃着客棧的開業要定在何時,以哪種形式,於是挑燈到深夜,初步決定之後,才熄燈睡下。
“明日得一早便去找洛凌胥商量,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這樣”倪鳶側着身子,在牀上喃喃唸叨着。
“古代人思想陳舊,這樣的開業方式怕是不太好”倪鳶又猛然坐起身子來,頭有些疼,怎麼都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又要別開生面的開業慶典,又要附和古代人傳統的觀念
“哎還是得好好想想。”倪鳶有些煩悶,起身披上錦袍,推開半扇窗戶,來到窗邊站着,擡眸看向空中一輪孤月。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倪鳶輕聲念着,此情此景才真的切身能夠體會到李白當年寫下這首詩時的心境。
倪鳶站着,本是想思考一番開業慶典的,可是思緒卻飄回了二十一世紀,想到了老媽。也不知道她一個人過得如何,自己身處的時空與二十一世紀可是有時差老媽會不會夢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