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位大人大駕光臨”赤水細膩又帶着幾絲陰柔的聲音傳來。
倪鳶汗顏,得叫她失望了。
赤水從罘罳後盈盈而來,一頭華髮分外惹眼,那襲紅裙在寒氣中盈動亦是絕豔。她目光落在倪鳶身上,頓時姣美的容顏上寫滿了錯愕。
“咳咳,不好意思。”倪鳶微笑着,“是我找你。”
赤水聞言,並未微有失望的神情,而是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把玩着手中的令牌,緩緩朝着倪鳶而去:“這是你的東西”
倪鳶瞧着她手中的牌子:“嗯。”
“嘖”赤水咂舌,“真是沒想到呢,姑娘你居然還有此等東西。”說着,她來到了倪鳶面前,將牌子雙手奉上。
倪鳶被她的舉動震驚了,試探着拿回令牌,她對自己的態度未免也太好了吧
赤水挑眉勾脣笑道:“姑娘是來找主上的吧”
倪鳶不禁佩服面前的女子:“赤水姑娘聰明,我也不委婉了,我確實是來找盟主的。”
赤水微笑着,明白她爲何大費周章先找到自己,所以並未深究,而是道:“主上現在不在宮中。”
倪鳶一怔,思考了須臾,問道:“不知盟主多久能回來”
“這可不一定。”
倪鳶微微握拳,鄭重道:“我可否在此處等盟主回來”要進盟主宮一趟可不容易,她不想浪費了這個機會,而且她必須得找到景夜纔行。
赤水笑了笑:“在這兒姑娘你身子嬌弱,若被凍死了我可擔不起責任。”
這麼一說,倪鳶着實覺得站在這兒是越來越冷了,彷彿置身在冰天雪地裏一般,然而赤水她穿得也甚是單薄,卻半點不見她覺得冷。
“姑娘去清風樓候着吧。”赤水又說着。
倪鳶一怔:“可以嗎”那可是景夜的地方,他人都不在,自己能去那兒等着
赤水神祕一笑:“去吧。若是主上今夜不回來,姑娘你便在清風樓留宿一夜吧。”
倪鳶看着赤水意味深長的笑容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和景夜關係可沒那麼好啊,主人都不在還敢留宿他的地盤簡直是太沒有把自己當外人了吧。而且那可是萬玉閣閣主,堂堂的武林盟主之地,雖然赤水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可倪鳶不傻,真要是這樣做了,還不知道後果如何慘烈。
她正想着,倏地一道人影從外而來,看見有人來了,她纔回過神來,看向那人。
來者是一個身着紫衣的女子,帶着一白鶴面具,身材平平,很是普通。紫衣女子一進來便瞧見了倪鳶,頓住腳步停住了,因爲帶着面具,所以並不知她是何容顏與表情。
赤水見狀,又勾起一抹笑意,喚道:“噢,是無名啊,進來吧。”
紫衣女子聞言,才又大步而來。
無名是沒有名字的意思嗎倪鳶看着這個紫衣女子一時挪不開眼,她的身型,還真是與故人有幾分相像呢可惜,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天下間相近的身型衆多罷了。
無名來到赤水面前,半晌也不說話。
赤水纔看向外面道:“來人,帶倪鳶姑娘去清風樓。”
門外走來普通的守衛。
若真是她,已然向自己飛奔而來,怎麼可能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呢
倪鳶走出去,擡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你說是吧,曉蓉
赤水宮裏,赤水輕笑,眸中滿是寒意:“怎麼不與她打個招呼”
無名跪下:“屬下不敢”
“你這趕過來,不就是想見她一面。”
“屬下相信,有朝一日,能夠摘下這面具再與她相認的,所以不急一時”白鶴面具下,流下一行清淚。
“可別忘了,主上救你回來的目的。”
“是,屬下定會替主上效命至死”
倪鳶隨着守衛來到了清風樓外,這裏除了守門的人之外冷清無比,裏面似乎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姑娘,您自己進去吧。我等沒有盟主的命令,不得隨意踏入清風樓。”守衛將她送到門口便停了下來。
倪鳶擰眉,問道:“既然他有命令不得別人隨意踏入,那我進去真的沒問題嗎”
“既然是赤水大人的命令,想必是沒問題的。”守衛一臉不確定的說着。
額想必那萬一自己真進去了,景夜回來一言不合就殺了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了。倪鳶想着背脊一陣涼,道:“我就在此處等着便是,勞煩你了。”
守衛也沒有多說:“那姑娘且等着,我先告退了。”
“嗯。”
倪鳶一個人在清風樓外等了起來,四周種滿了花草,雖然在這逐漸轉涼的天氣裏周圍的一切已有凋零之勢,不過最後的豔麗,還是叫人賞心悅目。
她找了個石階坐了下來,目光看向前方的花花草草,盟主宮裏四處靜謐無比,這兒都住着些怎樣的人又過着怎樣的日子呢
景夜是不是也像姜文浩那樣,有後宮佳麗三千人,而那些鶯鶯燕燕的女子,爲了爭寵也會爾虞我詐
不對,都是些江湖女子,說不定一動怒便是打打殺殺,想要得到寵幸或許還得先比武爭霸一番真是難以想象的畫面
倪鳶想着不禁輕笑出了聲來,她也是佩服自己,在一個如此緊張的時期,竟然能在這樣危機重重的地方有一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覺。
“何事如此好笑”倏地,一低沉的聲音傳來,嚇得倪鳶險些從石階上滑下來。
倪鳶連忙起身看去,景夜着一身華麗的黑袍,依舊帶着他那方黑銅鬼面的面具,踱步從草間小徑而來。
“你回來了”她沒有想到景夜這麼快就回來了,還以爲真的會等許久。
景夜負手,氣勢壓人的看着她:“你方纔所笑何事”
倪鳶抿脣,尷尬的看着他,搖頭道:“沒什麼”
“你來找我有事”
倪鳶連忙點頭。
景夜冷哼一聲:“你方纔所笑何事”
欸倪鳶愣住了,這人爲何如此執着,自己就一個人傻笑可是礙着他了還擺出一副自己若是不說出個原因來,就要閉門不見的模樣,真是個怪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