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帝君微有警惕,冷着臉道:“雖說後宮不得干政,可既然是公主有問題,寡人便聽聽,公主究竟想問些什麼。”
倪鳶面不改色,他故意說後宮不得干政又如何,他不知道自己在姜文浩眼中有多麼重要,自己要說話,皇上都不曾阻攔,誰還敢多言
而且他公然提出這種方案,根本是忽悠姜文浩一個人的,兩個君主商議正事,羣臣不敢發言,太后亦是後宮沒有插話,可自己不能眼睜睜看着姜文浩被他給忽悠做出錯誤的決定。
倪鳶看着他問道:“本宮好奇,帝君說的華州城池是在何處”
東陽帝君的一隨從道:“公主,華州地處東陽西南,乃是民風淳樸,糧食豐收的好地方。”
“噢聽着確實是個好地方呢。”倪鳶說着,目光看向鳳司,笑道,“鳳司大人,你在東陽三年了,本宮想聽聽你對華州的看法。”
鳳司沒想到倪鳶突然會喊到自己的名字,好把這種事情甩給自己回答她這分明是在試探自己對北恆的忠誠
鳳司自然知曉華州並不是個好地方,否則怎麼可能說贈送便贈送,可他一不能夠駁了帝君的面子,二也不能對北恆有欺瞞。
“鳳司大人”倪鳶輕聲喚着,笑意尤濃。
鳳司回過神來,連忙起身拱手:“回稟公主,臣三年來一直在東陽之都長安,並未親自去過華州,但聽衆人言,華州着實民風樸素,大產紅薯。”
倪鳶聞言掩脣輕笑,對姜文浩道:“皇上啊,你聽見鳳司大人說了嗎,產紅薯之地,我北恆要來有何用啊”
姜文浩微微點頭:“着實,我北恆難不成差這缺紅薯”說着,他看向東陽帝君,“帝君,你說爲表誠意,就拿出這般城池來敷衍朕”
東陽帝君臉色黑了一分,道:“皇上,寡人大贈城池,已然足以表示誠心。”
倪鳶又道:“既然帝君覺得我們兩國要齊心協力如一家人,那麼本宮也有個提議。”
衆人紛紛好奇起來。
東陽帝君眸中已然是不情願:“且先聽聽公主有何高見”
倪鳶道:“本宮聽說,你們長安纔是地大物博,繁榮昌盛,既然東陽駐地廣陽,那我們北恆也應該駐地長安纔是。如此一來,從朝都到廣陽再直達長安成爲一條聯通之路,兩國之間來往更加緊密,豈不是正達成了帝君你的心願”
“噗。”南宮子華聞言忍俊不禁,偷偷笑出了聲來。
衛長脩亦是聞言勾起了嘴角。
在此事上面,羣臣都但笑不語,心照不宣。
東陽帝君卻倏地有些惱怒:“婦人之見我長安乃是都城,怎可許北恆駐地”
倪鳶挑眉:“是嗎如此說來,帝君的誠意,也不怎麼樣嘛。”
東陽帝君看向姜文浩,慍意十足:“皇上,女人不得干政公主對政事一竅不通,還大放厥詞,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姜文浩聞言一拍桌子道:“朕覺得姐姐說得十分在理姐姐的提議甚好,如此一來,不正是兩國一家親了”
“你”東陽帝君語塞,這個皇上和公主是一樣荒唐啊不,皇上是荒唐,可這個公主可不是她故意如此說,就是不同意最初的提議想讓自己知難而退好深的心機。
姜文浩看向衆人:“羣臣意下如何倘若帝君答應長姊的提議,那朕也答應帝君的提議。”
倪鳶暗笑,這個東陽帝君,有本事倒是答應個試試他想要駐地廣陽牽制北恆,她還想要駐地長安隨之扼住東陽的命門呢
“皇上英明公主英明”
羣臣心明眼亮,最開始東陽帝君提出的建議細思起來對北恆並沒有太大好處,反而是公主看似荒誕的提議,才正好是將了東陽帝君一軍令人大快人心。
東陽帝君氣得鬍鬚顫抖,可是這裏是北恆的地盤,他們君臣沆瀣一氣,氣煞人也,卻又無可奈何
“既然寡人與皇上意見相左,那權當寡人方纔什麼也沒說過。”東陽帝君拂袖說着。
“這”姜文浩又覺得有些虧。
倪鳶連忙示意他不要亂說。
姜文浩看到她的眼神,揮手道:“好吧,既然帝君覺着長姊的意見不能答應,那廣陽一事就此作罷吧暴動之事,朕自會派衛大將軍親自前往解決好,不勞帝君操心了。”
東陽帝君聞言目光看向衛長脩,暗暗露出驚訝之色。
&nb
sp;衛長脩與東陽帝君視線對在一起,拱手示意。
倪鳶也沒再多言,廣陽的事情,姜文浩竟然要衛長脩親自領兵前往,也不知多久出發,這一趟又會去多久。
“姐姐。”姜文浩對她耳語。
“皇上怎麼了”
“姐姐的提議雖好,可是朕覺得東陽帝君的提議也不錯啊,若是東陽來廣陽駐地,那暴動之事情便可以交給他們來解決,朕也不用再收到這些摺子了,爲何姐姐不答應呢”姜文浩不解地問着。
倪鳶低聲道:“皇上,據臣姐所知,廣陽可是北恆至關重要的軍事領地,如此地方都讓東陽駐地的話,等於是對東陽打開方便之門。倘若東陽帝君對我北恆心生歹念,那我們便是防不勝防”
“朕看東陽帝君誠意十足,可以信賴。”
“皇上,人心隔肚皮,帝君說得再好聽,也終究是口頭承諾罷了。倘若他真的問心無愧那爲何臣姐提出的條件他不肯答應呢。”
“這”姜文浩思索了須臾,道,“罷了,還是姐姐想得周道。那廣陽的事情,朕還是交給衛哥哥吧。有衛哥哥去處理,朕也放心多了。”
“皇上,衛將軍一直是負責臨近西蜀的邊塞事宜,如今你將他臨時派遣去廣陽,廣陽與西蜀邊界正好相反,只怕將軍會分身乏術。”倪鳶就事論事,衛長脩如今因爲南宮雲的事情留在朝都,又要顧及邊塞的事情,已然很疲累,現在還派他去廣陽,如此一來只怕他處處都想顧及,最後反而是顧此失彼。
“姐姐又在關心衛哥哥。”姜文浩說着,眉頭微擰。
倪鳶覺得姜文浩太在意自己對衛長脩的看法了,她知道,他是依賴自己這個唯一的姐姐,可是他的依賴已經漸漸地要變成一種束縛她的桎梏。
“皇上,臣姐只是考慮這件事情罷了,您想想,衛將軍若去了廣陽,那邊塞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又可如何是好衛將軍是對邊塞情況最爲了解的人了。”倪鳶苦口婆心地說着。
姜文浩懷疑地看着她:“姐姐,你就是不想讓衛哥哥離開朝都吧”說罷,他故意做出一副大方的模樣,“倘若姐姐是這般想的,大可直接告訴朕。雖然朕捨不得姐姐,可你若是真的”
“皇上。”倪鳶面露慍色,“臣姐在與你好好談論正事,你卻總以爲臣姐在想着兒女事私情。臣姐已經說過很多次,我只想留在宮中,哪兒也不想去。”
姜文浩見她態度如此堅決,才連忙道:“好好好,是朕說錯話了。朕聽你的,都聽你的~”
倪鳶微微嘆息:“皇上,以後你再拿這種事情打趣臣姐,臣姐可真的不理你了。”
姜文浩賠笑:“朕只是與姐姐開個玩笑罷了,好了以後不會了。那廣陽的事情,不派衛哥哥去的話,誰人還能擔此大任呢”
倪鳶思考須臾,道:“臣姐覺得南宮子華大人也不錯啊,你瞧這接風洗塵宴,南宮大人也是策劃得穩穩當當呢。而且聽說早些年南宮大人在洛陽之時也是大有功績,若派他去廣陽,也不必衛將軍差。”
“這倒是,提議不錯”
倪鳶淡笑,正好能借此機會將南宮子華支開,她纔可以安心的對付南宮雲
殿下,東陽帝君看着姜文浩對倪鳶的賠笑與討好,露出了一臉的匪夷所思。這個皇上,居然對一個公主言聽計從在來北恆之時,可是聽了不少關於這個皇上的荒誕傳言,今日一見,好像傳言並不屬實啊。這皇上雖然說話做事雖然不加思考,可是這位公主卻是綿裏藏針,城府極深。偏偏皇上又如此聽公主的話
“帝君,這個公主果然是不簡單。”鳳司低聲對東陽帝君說着。
東陽帝君冷冷道:“這個阻礙,不得不除。”
鳳司眸中閃過一絲不爲人知的神色,低聲應道:“是。”
宴會結束,羣臣起身,恭送太后。
太后緩緩起身,笑意盈盈地看向殿下的鳳司,揮了揮手喚道:“小鳳啊,你過來。”
鳳司連忙上前:“太后娘娘。”
太后道:“你這好幾年沒有回來了,哀家啊,想讓你在宮中多陪哀家幾日。”
鳳司道:“是,臣之榮幸。”
“哀家已經命人打理出了玉明宮,這幾日你便暫住那兒吧。”
“是,臣遵旨。”
“永長。”
倪鳶正想着廣陽的事情,倏地聽見太后喚着她的名字。太后,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