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中辣,一盤不辣的”靜海跟着喊道,回過頭對我和司馬楠解釋說:“這樣可以倒着口的喫。”
說罷,再次抻着脖子衝飯館老闆喊:“再烤二十串羊肉串,加倆大腰子多放孜然”
看着這一老一小旁若無人的點菜,我和司馬楠像做賊似的溜上了二樓。
不大會兒,靜海和竇大寶跟着上來,竇大寶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禿嚕着嘴,學着新疆賣羊肉串的口音說:
“大家都是好朋友的嘛,肉要多一些,土豆胡蘿蔔要少一些的嘛”
“面一定要寬的纔好喫的嘛,要喝完酒再上,拿來拌湯喫的嘛”靜海竟也跟着搖頭晃腦的說道。
司馬楠看着兩人坐下,哭笑不得的朝我搖了搖頭:“好像每次見到你和你的朋友,都會刷新我的世界觀。”
我斜眼看着靜海,從牙縫裏擠着說:“不光是你,我也一樣。”
司馬楠笑笑:“既然你們不收錢,那這頓就我請。”
“那是自然,老和尚如今行走四方,爲的也就是兩餐一宿啊。”靜海邊說邊咬開一瓶啤酒,仰脖灌了一氣。
我想起一件事,向他問道:“大和尚,你知不知道屍僵蟲是什麼”
靜海是降頭術的大行家,對於各種蟲子怕是沒人比他更熟知了。
靜海拿着酒瓶頓了頓,眼珠一轉,放下酒瓶把頭往前一湊:“你見過屍僵蟲那你有沒有見過屍僵祖啊”
我一愣:“什麼是屍僵祖”
“就是和屍僵蟲長得差不多,但大很多的那種蟲子”靜海兩眼放光的說。
一看他眼神,我就知道這老和尚貪寶的毛病又犯了,怏怏的說:“你先告訴我什麼是屍僵蟲。”
“屍僵蟲,不就是殭屍生出的蟲子咯。”靜海悻然的白了我一眼,“不過普通的殭屍是不會生出屍僵蟲的,只有成了氣候,成了妖的殭屍纔會有屍僵蟲。”
靜海有一樣好處,就是隻要他想說,就不會藏着掖着。
他告訴我說:屍僵蟲是殭屍妖化後所出,屍僵祖就相當於其它動物修行的元丹,僵祖生僵蟲,僵祖、僵蟲就等同是殭屍的一部分。僵蟲吸血,就如同殭屍本體吸血是一樣的。
我遲疑了一下,乾脆把老八嘎的事說了出來。
靜海聽完,眉毛一聳,問我:“他的屍僵祖是什麼顏色”
“黑色。”
靜海眼皮一耷拉:“切,還以爲是什麼好寶貝呢。黑綠藍紅紫,黑的,那就是最低等的貨色。你說的那個老混蛋,多半不是自己修行,而是被人用妖法邪術養的傀儡。”
傀儡
老八嘎不過是個看大門的,除了吸人血,在被放任外出時還貪色,倒真像是被人掌控的傀儡。
黑綠藍紅紫
我心一動,問道:“那綠色呢綠色的僵祖代表什麼”
靜海再次兩眼放光,看着我說:
“綠色可就有點意思了,僵祖是綠色,這殭屍就是恩僵。是道行高深的人,用自己的血把垂死的人變爲殭屍活下來。因爲他們是被施恩而活,所以報恩就是他們的宿命。所以恩僵多是古時道行高深的人煉化,用來替自己守墓又或者完成其它遺願的。”
我恍然的搖了搖頭,一時間大腦混亂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靜海和尚的解釋一貫的粗暴簡要,但卻點明瞭一件事。
屍僵蟲生於殭屍,老陳老陳是殭屍是恩僵
“你不厚道”見我不回話,靜海點着我鼻子說道,見羊肉串和大盤雞上來,手一擺說:“佛爺不和你計較,喫飽再說”
我很想把陳皮溝的事和老八嘎、老陳等人的事想清楚,可實在混亂如麻。
靜海含混不清的幾句話,帶給我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叮鈴鈴”
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就見司馬楠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點了接聽鍵。
我本來只是被鈴聲吸引了一下注意力,可當司馬楠接起電話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愣了一下。
她說的竟是日語。
我鴨子聽打雷似的聽她接完電話,仍怔怔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一個朋友打來的,他不會說中文。”司馬楠抱歉的對我說。
“你懂日語”我下意識的問。
見司馬楠點頭,我也點了點頭。
平古縣到底是小地方,我錄下了老八嘎死前的話,問遍整個公安局也沒個懂日語的。
有也只是能聽懂日本大片里耳熟能詳的那幾句。水平最高的,也就是高戰了。
關鍵老八嘎死前說話很含糊,電腦軟件都無法識別他說的是什麼
今兒可算是找到翻譯了。
“幫我個忙。”
我拿出手機,翻出錄音,把手機遞給司馬楠。
司馬楠接過手機,看了我一眼,果斷點了播放鍵。
“你騙我”
又聽了一遍後,司馬楠接着說道:“你騙我,這子彈有問題。”
子彈有問題
我驀地想起趙奇開槍擊斃老八嘎時的情景。
司馬楠又聽了兩遍錄音,把手機還給我,說:
“前面重複的是你騙我,這子彈有問題,最後一句大聲喊的是大日本帝國天皇陛下萬歲”
“萬歲他孃的蛋,小日本還他媽失心瘋呢”
竇大寶和靜海邊聽我和司馬楠說,邊喝酒喫肉,這會兒說話已經有點含糊了:“小鬼子就他媽不是東西,就老白白長生那回,我他媽就認定他們是畜生養的了。”
我擺手,示意他別說話。
司馬楠蹙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錄音中段說了一個單詞我聽不太清楚,按照發音”
她嘴裏連着用日語說了好幾個單詞。
“就這句”在聽到她說出一個單詞的時候,我憑藉感覺攔住了她。
司馬楠又把這個單詞重複了一遍,然後對我說:
“這個詞字面翻譯是:乘坐了很多人的船。也就是遊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