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柔這纔看清,這人竟然是他,眉頭緊蹙,身子發僵,一時竟然忘記了呼喊。
進來的二人望着這一幕,一時竟不知道幫誰,雲羽與孫彪帷交手幾個回合,儘管雲羽是偷襲,但依舊難分難解。
孫彪帷不好對付,若是被他所擒那還得了,衝着吳二和茂盛喊;“咱們投軍不是爲了那點樂子嗎?快幫我啊。你們背後說他的怪壞,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孫彪帷也火了起來,衝着二人喊,“還愣着幹什麼啊,趕緊給我擒拿賊首,他是雲羽。”
二人想到的是孫彪帷平日裏對他們的種種不公,根本沒注意聽孫彪帷最後說的那句話。
他們只知道李虎很信任這個李貓,跟着李貓孫彪帷好,衝了去,孫彪帷以爲這二人是來幫他的,並沒有防備二人,竟然直接被衝背後捅了兩刀。
他難以置信,他這麼死了,可是背後插着那兩柄道,和滴滴答答猶如涓涓細流的鮮血,和那兩個腎方寸之餘傳出來的刺痛又清晰的告訴他,他活不成了。
他這一生好似也沒有做什麼壞事啊,他一直在保護好他自己的情況下,幫助他人,他相信命運他相信天道輪迴,他以爲只要恪守着天道底線,老天爺並會眷顧。可誰又想得到呢?
身後的那柄利刃拔出,登時有兩條血注泉涌般噴出,他倒在了地,葉雨柔撲了去,抱起了孫彪帷的腦袋,那一雙靈動的眸子淚眼迷離,傷感之色猶如晨花泣血,“孫大哥,你不會死的,你怎麼會死呢?”
孫彪帷嬉笑着:“······”唯一遺憾的是他有些事可以做,但沒有做。那一雙眼在閃過一絲遺留之際的悲憫後,灑然閉了眼。
後面那兩個軍卒已經淪陷了一切,他們唯一的寄託便是雲羽,對雲羽有威脅的人,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但見他們舉起刀便要砍向葉雨柔,當鋒利的刀刃要觸及道葉雨柔那光滑如綢的脖頸處之時,一柄利刃在二人脖頸前一嗖,二人只見眼前閃過一絲明晃晃的光,隨即二人脖頸處流出了血,潸然不甘的倒下。
吳二目光瞪着雲羽,眼底滿是不甘和困惑,“你爲什麼要殺我?”
“我許給你們的承諾,我給不了。”雲羽淡淡的道。
葉雨柔擡起眸子,淚眼迷離的看着雲羽,“接下來該輪到我了吧,來吧,一劍刺死我,再也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
雲羽將劍插回腰間,淡淡道:“你知道的,我沒有想殺你全家,如果你父親不心存邪念,又怎麼會出現那樣的悲劇。”
葉雨柔憤怒道:“如果你不搶我家的糧食和銀子,我父親會想着殺你嗎?”
雲羽理直氣壯道:“難道銀子性命更加重要?再說河東城內基本每天都有人餓死,你家的糧食喫都喫不完拿一些出來怎麼呢?”
葉雨柔垂下頭,“我不想和你說這些,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殺父仇人,只要我還活着,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了你爲父親報仇,你動手吧。”
要麼殺了她,要麼拯救她。他殺孫彪帷和那兩個人是戰爭,戰爭本身沒有對與錯,若是他不殺他們,死的便是他,與他同來的三個生死兄弟一個也活不了,他得對他們的生命活着,所以他必須殺了他們。
罷了,試試看吧。爲了那些生死弟兄,只得對不起死去的長孫柔了。
長安李府內,一個肚皮微微隆起的少女,芊芊玉指正微撫着肚皮,正若有所思的望着窗扉之外,神色凝重的樣子,好似想到了什麼,又好似在當心什麼。
隨即他又面色凝重,怔了一下,垂下了頭,又擡起,反反覆覆,似有猶豫不決。
許是當他舉起復仇的利刃之時,已經註定要違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
爲了她,他成了反賊,成了整個大隋的公敵。他因她而選擇的路又何嘗不是如履薄冰,生與死只在旦夕。
爲了她,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而那些因她而妻離子散的男人或者女人他們又該如何?
眼前的葉雨柔,如她一般嬌豔美麗,她還要天真爛漫。卻因爲他家破人亡,流落軍營。
有時候人死了,什麼也不知道。活着纔是最痛苦的。在這如狼似虎的軍營,沒有人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他真的能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嗎?
一吸之間,三人全死了,小小的營帳裏縈繞着血腥的味道。這一股味道勾引着他弒殺的慾望。
沒有明媚驕陽般的天空,儘管沒有雪花飄飄。但依舊是凝重而憂鬱的沒有一絲雲彩,寒風時不時的怒吼幾聲,吹起帳帷起起伏伏的。血腥的味道也隨着那絲絲縷縷的細縫竄了出去,又再冷風的吹拂下蔓延在整個營帳的空。
只是啊,營帳的人恍若未覺。他們的神態如常,沒有絲毫變化。赫然挺立的,慵懶而又凝重的斜靠着的,還有那思索着的。
沒有人可以質疑他的愛?沒有可以質疑他對愛的付出,可他依舊走了前,可他依舊背叛了她。
猛然間他抱住了她,如他之前擁抱她一般,是那麼的用力,又是那麼溫柔細膩。
她推拒着他,面色哀婉,更像一朵嬌豔的花。她沒有聲嘶力竭的咆哮,只是婉轉如水好似象徵性的喊出,“你幹什麼啊?我要喊人啦。”
“你喊吧,我一定要要了你。”雲羽閉着眼,咬着牙道。從他的面色看不出絲毫侵犯她的猙獰,倒是顯得理直氣壯,猶如理所當然一般。
儘管她在她的身又抓又撓。口裏喊着,“你快放開我,我求求你了。”但臉卻爬滿了紅暈,絲毫沒有被侵犯的蒼白。美眸流轉,眼眸似要溼潤,但總給人一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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