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但是…秦夜不反感，相反，他甚至很习惯这种感觉…不仅习惯，还甚是喜欢。
嗯，是喜欢。
他喜欢华眠这个名字。
…
秦夜为了光明正大地见华眠一面，筹备了许久。
但他始终不满意。
“你们到底能不能想出一个好的见面方法来？华眠她又不是傻子，那些情况她会看不出来么？”
眉心拧紧，秦夜有点不悦地开口。
他的面前，站了一堆人，其中以云焕为首。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什么英雄救美，什么装可怜装落魄求收留？什么一见如故可否请姑娘吃一顿饭…
这么蠢的招数！
亏他们想的出来！
华眠一看就是不信这些的好么！而且她那么多疑，如果他那样做了，肯定会被她认为是对她有所企图的！
一想到这里，秦夜越发觉得这些人的主意蠢。
“陛下…”
额角一跳，领头的暗卫简直都对自家主子无语了：“属下一等人乃是皇家暗卫，不可娶妻生子，是以，对男女情感之事并不在行。”
陛下说的倒是轻巧。
嫌弃他们的主意蠢，那他自己倒是想一个出来啊！干嘛非要麻烦他们？
分明就是自己也想不出来。
所以半斤拨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懂。”眉骨微微一扬，秦夜语气淡淡道：“不过朕这不是也不懂么？所以才把你们叫过来一起商量，而且你们不懂这种事还跟过来做什么？一点用处都没有…莫不是过来保护朕？但是…朕需要你们的保护？”
众暗卫：“…”
忍住。
这是他们的主子。
不能以下犯上！为臣者，不可冒犯君上，所以要忍住！
淡定！
不过是被说了几句，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对吧？是这个理吧？
这么一想，他们也忍耐了下来。
“算了，料你们也想不出来什么有用的名堂。”理了理衣袖，秦夜反复确认过自己的穿着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之后，这才开口：“这样好了，涪江王不是要对北华太傅出手么？你们去把涪江王打一顿…让他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的那种…顺便…”
唇角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秦夜轻声开口：“小小地，警告他一番。”
让她不开心的人，绝对不能开心。
不然，她和他都会不开心。
秦夜并不希望她不开心，毕竟那样的话，他也会不开心。
虽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吧。
众暗卫：“…是，陛下。”
什么叫做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陛下这就是了——好歹他们也是皇家暗卫，武功超群。迄今为止，整个九州之上都没有比南楚皇家暗卫还要厉害的暗卫队了。
但是…
陛下不让他们去杀人，却让他们去打人？
这哪里符合他们的身份了！
暗卫首领简直要呕血三升了。
但是君令已下，他们也不得不从…毕竟去打人总比在这里给陛下出这种奇怪的主意好吧？
抱着这种想法，一众暗卫都退下了去。
室内唯余秦夜和云焕。
云焕其实很是纠结。
毕竟小主子的命令是给那群暗卫下的…他…似乎算不上暗卫吧？毕竟从调到主子那里以后，他就算不上暗卫了…但是在这之前，他又的确是暗卫…
“云焕叔，你怎么还在这儿？”
斜眼瞥了一下依旧站在原地的云焕一眼，秦夜眉心微紧：“怎么，你有好主意了？”
云焕：“…”
“并没有！”果断地摇了摇头，云焕抬步转身就走：“属下这就离开！”
说完，他行色匆匆地走了出去。
秦夜：“…？？”
云焕叔走那么快做什么？
他又不会吃人。
并不知道自己给他们留下了多少心理阴影的秦夜摇摇头，如是想着。
不过人都走了…
那就只能他自己想了啊…
所以…怎么样的见面方式，才能给对方一个好而深刻的印象呢？眸中划过一道若有所思之色，秦夜拧着眉想了许久，然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对啊！
眉心拧得更紧了，秦夜拂袖起身。
…华眠和他又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眼中他的形象？他又为什么…非要给她留下一个好而深刻的印象？明明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的…
就像他明明可以不当一个明君…
若不是父皇对他说：“为君者，食民之禄，便要承君之责。天下万民皆为你的责任，要么，便不做，要做，便要做好。”
要么，就不做。
要做，就做好。
对！就是这样。
因为父皇的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便受到了这句话的影响…连带着对这次见面也重视了起来…
就是这个理对吧？
秦夜如是想着。
不过既然想不出办法来…
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衣袍，秦夜抿着唇沉吟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直接出门。
至于到时候…
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才刚刚走到房门口，秦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就是…华眠今日…
出宫了么？
让别人先去看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刚刚已经把人全部派出去了…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角，秦夜叹了口气：所以现在…
只能他自己去看了。
…
暮景城内一向繁华，而此时，街道上早已人流如涌。
秦夜隐藏在高处往下看。
其实他本来是想去宫门口的…但是那边不好隐藏，所以他便选在了这个地方——因为这是从皇宫去往涪江王府的必经之路。
华眠吧…一看就是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
所以她一定会去涪江王府。
不论她对不对北华太傅出手。
不出意料。
没过多久，秦夜便在街道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女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素白长裙，脸上的表情也依旧是淡淡的…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
秦夜勉勉强强分出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
没有。
今日…只有她一个人么？
眸中溢出丝丝讶异之色，秦夜若有所思地眯起了双眼。
…她为什么一个人就出宫了？
按照往日，她应该是坐马车出宫…然后去涪江王府的…所以…眸光定定地看着少女停留在小摊边的身影，秦夜抿了抿唇：…她今天，是出来逛街的？不是去涪江王府？
那真是…
秦夜的唇角扬起。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