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寨子里,阿二他们发现冯辞不见了,满寨子找人。

    “老大,小哑巴不见了!”

    阿二跟一群兄弟来找公良彧,公良彧不置一词。

    “都怪阿绛他们乱说话,小哑巴一定是被他们逼走了!”

    “那咱们赶紧出去找找吧,小哑巴孤身一人在外太危险了!”

    “孤身倒是孤身,至于危险,我看是外面的人危险吧……”

    “你说什么呢,小哑巴年少不经事,万一遭人暗算,如何是好?”

    “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啊!”

    一群兄弟坐不住了。

    “有悬镜在侧,不必担心。”公良彧好半天说了这么句。

    “噢,小悬镜在啊,那就不怕了。”

    “那咱走吧,别扰老大了。”

    “可是!”

    “哎呀阿二,小悬镜你还不了解吗,小哑巴定然无恙。”

    “对对,你别担心了。”

    “门口有望山他们盯着,小哑巴一回来咱们就知道了。”

    兄弟们把阿二拉走,一个劲儿宽慰他。

    阿二还是不放心,带着两个兄弟悄悄离开寨子进了城,然而遍寻无获。

    午间冯辞屋里来人送了饭,冯辞本不打算吃,可实在饿得慌,手脚本来就无力,又想起悬镜叫她吃饱些,在这种地方,若他们要下毒,也是躲不过,倒不如先吃饱。冯辞如此想着,便放宽心吃了八分饱。

    午后唐大人来到奁香楼,坊中来了贵客,周爷都出来接待。

    “久违了唐大人!”

    “别来无恙啊周老板!”

    这唐大人四十来岁,却生的一副而立模样,若非他那游刃有余的做派,倒更像个富家公子。

    柴玉跟在唐大人身旁,另有两个随从在。

    “那个女子呢?”唐大人问道。

    “别心急呀,在下备了礼物,还不知合不合大人的心意,大人,这边请。”周爷笑的奸诈。

    “哦?那去瞧瞧?请。”唐大人了然于胸,跟周爷去了雅间。

    不一会唐大人和周爷出了屋子,随从手里多出来一只七寸见方的雕花木盒。

    “人已经送到大人府上,那这事儿就拜托大人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好说好说!”

    “那咱们这就去瞧瞧新货?”

    “走走走。”

    周爷带着唐大人来到关着冯辞的屋子里。

    “您瞧,就是她!”

    两人推开门,见冯辞坐在桌边,手脚挂着长长的铁锁。

    “哎哎唐大人,您离远些,这丫头可不好惹。”周爷拉住要靠近冯辞的唐大人。

    “知道知道,柴玉都告诉我了。嗯——不错不错,甚合我意,只是这模样差了点,貌若无盐就更好了。”唐大人伸着脖子,在冯辞周围打着圈的走。

    冯辞瞪着唐大人,估摸着这家伙跟裴文白那老贼一样丧心病狂,必要时可以为民除害。

    “无盐好办,只要唐大人想,变成夜叉脸都行!来人!”周爷喊来四个壮汉,两人空手,另两人,一人手持一把刀子,一人手持热烙铁。

    唐大人并不接话,饶有兴趣的旁观。

    四个壮汉走近冯辞,空手的想要擒住她,既然他们都走到近前,铁链便不做妨碍,冯辞三两下便夺了刀子,打掉烙铁,刺退四个壮汉。

    “如何?唐大人?”周爷似乎料到如此。

    啪啪啪!

    “不错不错,非常好。”唐大人对冯辞十分满意。

    “那她的脸……”

    “无所谓了。柴玉。”

    “是,老爷。”

    柴玉应声上前,面对着冯辞,唐大人的两个随从左右站开,朝对方各扔一条麻绳,两条麻绳掠过冯辞身边,在她手脚的铁链上缠了两圈,又穿了过去,随从左右一拽,将冯辞手脚紧紧抻开。

    冯辞朝一侧麻绳甩出手上的刀子,被柴玉打掉。

    不等冯辞再多考虑,柴玉闪到冯辞身后,伸手就是一指,冯辞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我就先回去了。”

    “唐大人慢走!”

    唐大人的马车离开了奁香楼。

    周爷与刘管事回到雅间。

    “周爷,唐大人这么急着回去,莫不是为了那三个新货?”

    “那是自然。”

    “可是小的不明白,那三个都是极品,您怎么一下子全送到唐大人府上了。虽然这次托他办的事儿有些难度,可是三个也太……”

    “唐大人是摄政王的表哥,摄政王虽然有七八个姬妾,实则颇好男风,那三个极品唐大人喜欢哪个,便留下哪个,剩下的送去讨摄政王欢心,咱们又怎么能抢了唐大人的风头呢。”

    “小的明白了,到时候唐大人得了好处,既给咱们办了事儿,自然也不会忘了咱们的功劳。”

    “没错,只是可惜啊,那三个真真是稀罕物,白藏馆的头牌都难比的上啊。”

    “周爷,这倒不难办,我听说阿绛寨子里有个看病的大夫,也是少见的货色,到时候让阿绛把他弄来。”

    “大夫倒是其次,他们那个老大,我倒是很感兴趣。”

    “有那个悬镜在,实在不好下手,等什么时候阿绛顶了他……”

    “罢了,最近没那个心思,我乏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的叫婉言,婉秋来伺候。”

    二人谈了些没用的,刘管事就退下了,换了两个貌美女子进来。

    再说回唐大人这边,车马一路疾驰,很快回了陵兰北州。

    唐大人匆匆去了东花厅,让柴玉领着随从把冯辞送到了后院。

    后院有间很大的屋子,十二钉的红铁门紧闭。

    柴玉扭动一旁的烛台,铁门轰然大开。

    “你们在这守着,我送她进去。”柴玉稍嫌吃力的接过冯辞。

    “是。”随从站到铁门前。

    柴玉抗着冯辞进入屋内,铁门重又紧闭。

    屋内宽敞十分,得有一个练武场那么大,内里中央摆着一张软榻,一旁隔着帘子是一张大床,桌椅板凳一应俱全。

    普通陈设之外,稍往外的位置,左侧摆着一排兵器架,架子上的兵器非金即玉,多是镶满珍珠宝石,下铺绫罗绸缎,再细看架子,都是上好的沉香木。

    兵器架后头是三排书架,上面放满书籍,什么四境异兽谱上,什么三境美人录下,什么子午高手榜册二,什么阴司刑具中册,尽是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而且很明显都只有半册。

    右侧是一排刑架,挂着模样奇怪的镣铐枷锁,皮鞭烙铁,下放几只漆红木桶,里面盛满不知名的红水,背面墙上一片黑红长痕,狰狞错乱。

    当真左边富贵人间,右边阴森炼狱。

    柴玉将冯辞轻放在软榻上,替她解了绳子,在她背上又是一指。

    “姑娘醒醒。”

    冯辞慢慢睁开眼,瞧见面前的柴玉一惊,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姑娘,这是公子让我给你的。我家公子姓唐名悬镜。”

    柴玉伸出的手里,是冯辞的针包,令牌等物件儿。

    冯辞松了手,取回柴玉手里的物件儿,也不知唐悬镜这小子几时顺了她的东西,倒是帮了她一把。

    眼前这个年岁和唐悬镜相仿的少年为何唤他公子?难道那唐悬镜是唐大人的儿子?冯辞疑惑的看着柴玉。

    “唐悬镜是唐大人的儿子?”

    “姑娘说笑了。”

    “姑娘稍事休息,我去给您取些水和吃食。”

    柴玉不肯多说,态度恭谨,没有恶意。

    冯辞点点头,并不打算相信他。

    柴玉离开屋子后,冯辞查点了玉冰针的数量和腰牌等物件的情况,继而在这间陈设古怪的屋子里转悠起来。

    就这么个一侧放满宝贝,一侧人间炼狱的屋子里,偏偏在大床内侧开了几扇再普通不过的窗,和那床榻倒还相应,可往出走走,再瞧瞧,这窗,这床,就尤为突兀了。

    冯辞走到床边,见那窗户是封死的,从身上取下三根玉冰针,轻而易举的开了窗,窗外是一条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道路两旁不知是什么屋子的墙壁。

    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冯辞撑开窗户,站在窗口犹豫要不要逃出去。

    还是先出去再说,总好过坐以待毙,冯辞如此想着,翻身跳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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