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我的世界不可能有神奇宝贝 >第5章 得到了!球球海狮
    谁料,这一说,江斐苓更不放心了,她还哪里好意思吃下这顿来之不易的饭?

    于是她娇眉微蹙,肃然道:“饭没上来,钱还可以退,快把你母亲留下的东西赎回来。”

    云淮安却耸肩一笑,无所谓道:“就我这狼狈模样,早晚也要当了这东西,如今还算卖了个好价格,哪里还有赎回的道理?”

    他低声宽慰江斐苓:“何况咱们来这儿吃饭,也是为了躲避追兵么。”

    “躲追兵?”这她就不解了。在这等富贵之地,两个破衣烂衫的人多么扎眼,她都担心自己分分钟被扭送回官府。

    云淮安却大喇喇地倚在栏杆上,手里的筷子对着楼下指戳戳点点。

    “不信你看,这里追兵会不会上来?”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一队衙役小跑着从淮香坊前经过,个个连头也没抬一眼。

    江斐苓明白了,就算他们抬头看见了楼上拾荒般造型的两人,也不会有丝毫怀疑。

    原因很简单,他们找的是掳走江府小姐的乞丐,这人定然是只顾逃窜,哪里还敢光明正大到富贵地界名楼食肆用餐?

    云淮安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毕竟他之前见过那画像,当真是和自己一点也不像。

    想必官府的画师想到乞丐就容易丑化,所以画上的男子是一副歪瓜裂枣的面容。

    而眼前坐着的江斐苓,如今也毫无富贵小姐模样了。

    除了仪态还拿捏着分寸,发型服饰也都和落难的流民无异。临洲相近的柳州、谌洲向来管理不善、难民不断,流窜到临洲并非什么稀奇事,所以也不至于引人注目。

    至于云淮安自己,被追杀到临洲有一段时日了,追兵已经消停了些。大约这是萧景行的地盘,追兵给了他几分面子,多多少少都还要听上一些。

    然而这个阳奉阴违的知府心思压根不在这件事上,竟渐渐地松了风口。

    甚至追捕他的人,还不如江斐苓逃婚时动用的人数多。

    两人坐了不一会儿,小厮就上了楼来。

    “客官,您的酥花肘子来啦!”这一唱一迭的,声音煞是好听。他端着一盘大肘子绕过几张桌子,走到云淮安身前,将盘子放在桌上,客气道:“二位请慢用。”

    江斐苓盯着盘中的大肘子看了半天,馋得直舔嘴唇。

    接着,在一片四溢的香气中,她一筷子下去……送入口中,嗯……烂熟回甘,肥而不腻,味道那叫一个惊绝。

    饿久了的江斐苓满脸写着饕足,因为吃得酣香,双目还淌着细碎的光。

    却浑然没注意对面男人吃下肘子时眯起的眸。

    逃亡两年来,这可是云淮安吃过最好的饭。

    如果不是因为江斐苓,恐怕他还会将就着在小店前讨碗稀粥、要个馒头,草草吃下一顿又一顿。

    许是真的饿了,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风卷残云地消灭了整个的一只大肘子。

    其他菜也都几乎吃了个干净。

    江斐苓看看眼前的菜,有些羞赧地低下头。

    在江府,好吃好喝伺候着,从来不断珍馐奇食,她根本不会吃得这样贪婪狼狈。

    谁想到出来才一天,饿了一顿饭,就丢掉了大家闺秀的涵养,吃得如饿狼一般。

    “吃饱了吗?”云淮安关切道。

    江斐苓点点头,余光瞥见领头的小厮和另一个人窃窃私语了片刻,然后做了个惊讶的表情,匆匆放下手中的盘子下了楼。

    江斐苓慌张道:“不会是追兵上来了吧?”

    “不大像。”

    话音刚落,耳畔便传来一声栗然的尖叫。

    食客们纷纷循着声音张望,几个人甚至还拽了一旁的小厮询问。

    可小厮们都摇着头说不知道,只顾着往楼下跑。

    这声音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可就变了味了。

    毫无逃亡经验的江斐苓心底已是一寒,紧张地揉着衣角低声问:“咱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云淮安辨着声音的方位,说道:“不,捉咱们用不着这么声东击西,直接拔刀就上来了,恐怕是真出事了。”

    江斐苓还在猜测到底会是什么事,云淮安却突然起身,看样子是要下楼去看看。

    “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江斐苓怕极了被捉回去,小声出言央求道。

    云淮安犹豫了一瞬,道:“我与店里掌柜还有事相商,担心他出了事。趁衙役没来我先去看看,你别动,待会儿我回来找你。”

    一听这话,江斐苓便坐不住了:“我没那么娇气,衙役都调走好一会儿了,也没那么快赶回来。”

    云淮安两厢为难,最后却是妥协了。想到她病弱初愈又身无武艺,留在这里的确更不放心。

    等到了楼下,云淮安才发现众人可是乱了套。

    老板娘哭天抢地,小厮们一脸苦相,食客们面面相觑。

    围拢过去一打听,竟然是淮香坊掌柜殁了。

    死因大伙儿七嘴八舌推测地差不多了,口径相当一致。

    毕竟这一层不少人看见他吃完半只酱板鸭后疯狂跑厕所的模样,所以,八成是食物中毒。

    可怪就怪在,这酱板鸭是淮香坊的招牌菜之一,吃的人多,备的货也多,食客们吃了也没事啊,怎么偏偏这只有问题的酱板鸭就让掌柜吃着了。

    要说厨子动手脚吧,可能性也不大。

    那酱板鸭是小厮当着掌柜面现场切成的两个半只,老板娘吃了另外半只,到现在不也好好的?

    众人谁也说不出个为什么,竟集体沉默了。

    电光火石间,老板娘忽然想起了什么,蓦地站起身来,奔到两人方才吃饭的梨花木桌旁,从桌上拿起那根用来验毒的银针,在掌柜吃剩的那只酱板鸭上戳了数下,银针却没有丝毫变化。

    对,她一拍脑门,扭头对小厮道:“食物没问题,最近我家汪胡子吃饭都要用银针验一验的,有毒的东西根本不会往嘴里送。”

    此话一出,可就更奇了。

    难道是掌柜自己突发暴病去世的?可平时那么结实一个人,没病没灾的,怎么就忽然腹痛难忍以至丢了性命呢?

    江斐苓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此节,正是一头雾水。

    抬眼一看,却见云淮安面色不虞,敛眉垂目。

    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谁想到,衙役们赶来得还挺快。

    围观了没多久,街道上就远远响起衙役们匆忙杂乱的步伐,夹杂着佩刀在身侧的晃动声。

    云淮安眼疾手快,几乎同一时刻拽着江斐苓向外走。

    衙役们一窝蜂冲进了淮香坊,转过一条街巷,江斐苓才终于松了口气。

    安全了。江斐苓踩着脚下密密的青苔,目光沿着青砖罅隙随意逡巡。

    “汪胡子是你朋友?”

    她想起方才云淮安颇为紧张的状态,像是两人关系甚笃的模样。

    没想到,甫一开口,云淮安却骤然转身,将她按在了小巷中的青石墙上。

    “你!”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有些羞愤。

    可刚说出半个字,云淮安就以手掩了自己的嘴,倾身到她耳畔,轻声道:“别出声。”

    声音低而惫懒,听在她耳朵里,却乍然间一阵酥麻。

    江斐苓脑子当场停摆,从脖子到耳朵都渐渐地红了。

    果然,临洲掌管讼狱的武刑司统领溧阳身后跟着两人,正快步向这里走来,看样子是要前往淮香坊。

    走近些,见两个流民正搂在一起亲热的模样,溧阳连忙别转了脸,摆一摆手提醒身后的两个从官:“哎呀别看了,跟上!”

    心中却道,破落户当真是不要脸皮,当街也能做这等苟且事,多看一眼都是污了眼睛。

    直到那一行人从巷中穿行而过,脚步的飒沓声彻底远了,云淮安才放开江斐苓,道:“武刑使溧阳竟来了。”

    “溧阳?”江斐苓方才躲在云淮安怀里,装作一副亲热模样,看不见是谁路过。此时说起“溧阳”的名字,她忽然想起来:此人精明不足莽撞有余,又好大喜功,曾经去过江府不少次。每次去都是架势十足,言谈举止间吹嘘自己更甚。

    这人是认识自己的,若不是云淮安反应得快,恐怕两人在这无处可逃的小巷中就被捉拿了。

    “怎么?你认识他?”云淮安问。

    “认识,我和爹爹还一直好奇,怎么如此耿直粗心之人还能做武刑司长官武刑使。”江斐苓抿唇道,“应该不足为患。”

    听罢,云淮安的情绪却没有半分缓和,依然面色沉沉,不知是在担忧什么。

    回程路上,江斐苓心事重重,疑惑越来越甚,最后没忍住,低声问了句:“我之前在府中听丫头们聊起张记铁铺二掌柜的事,不知道和汪胡子有没有关系。”

    云淮安微微侧过脸来,道:“哦?说来听听。”

    “也是食物中毒,那铁匠吃了一口包子就上吐下泻,然后当众暴毙,死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都说是有冤屈未能洗尽,死不瞑目!”江斐苓只是讲着便已觉得胆战心惊,联想起今天淮香坊掌柜的死,竟觉出几分蹊跷来。

    “都是中毒,事后却找不到毒物来源,可吃过的食物中又都未含毒,这不是咄咄怪事么?”

    江斐苓猜测,“我看根本就不是正常病痛死亡,就是被人所害!”

    云淮安点点头,伸出三根指头来,纠正道:“不是两个被害者,而是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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