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会护你一辈子的。你是我伙计，我能看着你见死不救吗？”
“好，真好！”
程因的嘴向来就是这样，感动不了几秒。“大哥，你真过意不去，显显神通啊，别让咱们俩都死在这儿。”
“吾有法子保你出去。”乔渡生指向胸口代表心脏的绿色石头，“打碎它。”
“要死一起死！你他妈还斗地主呢，送一保皇。”
乔渡生决心牺牲自己，“程因，照本尊说的做。”
藤刀到凌空而起，悬在乔渡生的头顶。
这画面很眼熟啊？这操作，遥记得曾经青向笛就是用这招把自己扎了个透心凉，心飞扬。藤刀顺着乔渡生的胸膛，正要对着中间那块绿莹莹的石头。
没有任由犹豫，程英用血肉之躯，直接挡住了藤刀。
“我允许你死了吗？你怎么这么任性？老子就喜欢这么不讲理，你的命是我的。我说不许就不许。天无绝人之路，老子积德行善，一定好人有好报。”
乔渡生却动摇了，“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遗骸。”
“天庭公务员，你还信这命啊！”程因批评到，“不要封建迷信那一套。与天斗，其乐无穷。”
“说不过你。”
乔渡生喘着粗气，不时望向程因想推他走。程因找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拖延时间。真是要被贺谨丞、清微坑死了，两位大佬，你们跑归跑，托付的事不能忘记啊。
弑神阵的威力在加大，程因一个普通人也感受了巨大的压力。好像被一辆小车来回碾压身躯，然后又倒车继续碾压脑袋。顾不上那么多，保护乔渡生要紧。
被放干血的贺天启还没有凉透，口中叫嚷，“我有钱，很多，很多钱。只要你救我，要多少有多少。”
恶毒心肠地抱住程因的脚，要带着他一起死。只是失血过多，要不是有伥鬼抵死保护，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老话说的是，最孝顺的儿子最不受宠。”
程因劝伥鬼不要执迷，作为真正的贺谨丞，他没有一天受到父亲贺天启的疼爱和重视。死后更是被炼成伥鬼，供贺天启驱使。程因心中很是可怜伥鬼，“他没救了，趁现在还能动，赶紧走。”
“父亲，不，我要救父亲。”
“他不是你老爸，他就是一畜生。”
程因捡起地上的大锅，良言难劝要死鬼。无奈地看着伥鬼慢慢被弑神阵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乔渡生于心不忍，口念往生咒，“超汝孤魂，四生沾恩，站坎而出，渡灵他方，魂归去兮。”
程因没那么善良，将大锅盖住乔渡生的头，“看不见就不会可怜了。”又把自己身上护身用的那些破铜烂铁全部拿出来，挂在乔渡生身上。冲躲在暗处的幕后操控者宣战到，“有种，你出来跟我堂堂正正打一架，别跟个缩头乌龟一样。”
程因死也要是个明白，他就是想看看。是谁把他跟乔渡生耍得团团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乔渡生的稻草四肢涣散得无影无踪，像没有存在过一样。乔渡生试图甩开头上的铁锅，结果只是把自己的脑袋撞得叮咣当响，着急地喊到，“程因，把锅拿开。程因，不许胡闹了。”
“不挺好的嘛，新造型。像巷口每天端着碗要饭的鼻涕张。嘿嘿嘿，以后鼻涕张又多一个竞争对手。”
“还笑。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乔渡生语气严厉起来，责骂程因，“本尊让你走就走，哪儿这么多废话。吾早晚要被你活活气死。”
弑神阵的威力越来越大，乔渡生危在旦夕，一定要想个法子阻止。
“好阿生，你别气。我拿走，好不好。”程因难得听话一次，拿走大锅。“不说话啊，保持住呼吸，千万别断气。”
不到最后一刻，程因是不会放弃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候救援。
“你干嘛？”
乔渡生的躯体近乎透明，阻止不了程因。好言相劝，不要激怒幕后操控者，起码能痛快点死。不过程因显然不打算给他机会。
扯开背带，脱下连体雨裤，露出两条花花的大腿。程因脚踝上的伤还没好，乌黑一片，抬脚也不太利索。忍着剧烈的痛疼，直接坐到乔渡生跟前，冲乔渡生拍拍***，露出八颗牙齿。
程因翻正大锅，把连体雨裤丢进去。
“差点忘了，光腚不能坐地上，对男人发育不好。还好，出门穿了条四角裤，红色的，吉利。”
程因爱唱歌，不分场合，不分地点，而且屡试不爽。程因拨开打火机，高唱，“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现场一片死寂，乔渡生艰难开口到，“不必强撑，尽到心意就好。”
“我害怕，唱歌排除紧张。”
连体雨裤里头是短绒，但外边泡在污水里，不容易烧。程因身上能烧的东西不多，干脆就把头套头衫也脱下来，用打火机点着。
“咳咳，熏腊肉。”
连体雨裤一烧起来，烟熏火燎，呛得程因直咳嗽。乔渡生想到了程因是在拖时间，但不明白他烧雨裤又是因为什么。
“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程因翻动连体雨裤，让火烧得更旺些。“乔先生，要不要来串羊肉串，正宗阿里巴巴，”火苗有点变小了，程因一咬牙，把四角裤也丢了进去，“裤衩子味儿的羊肉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程因，不要勉强自己。”
乔渡生宁愿现场被噬神阵碾压成碎末，也不想辣眼睛。程因一时兴起，边烧边扭动屁股，“大象，大象，你的鼻子长又长。我有一条好大象，从来也没用过，呜呜呜，”
程因擦擦眼睛，“呜呜呜，我太可怜了。”
乔渡生能拿程因怎么办，只好嘱咐到，“小心些，别烧，”
话音未落，忽起一阵火苗，程因嗷了一声，“我的大象毛，妈妈呀！呼，呼，”手掌使劲拍灭火星子，大呼小叫，“大哥，帮帮忙。我擦，妈耶，妈呀，嗷~”
乔渡生给了个法子，一了百了，“切了吧。”
劈头盖脸的污水打向程因。那幕后操控者似乎也看不下去程因的所作所为，出手打断了程因的自娱自乐。
程因端起大锅，撒开丫子就跑，舒口气，“还好，还好，没影响到整体颜值。”
。。。。乔渡生劝程因，“收敛些。”
折下枯萎的蔷薇花枝，丢进大锅，继续烧。程因说要找找感觉，“我死了，还有庞天瑞、潘飞他们烧纸。你没了，啥也没有，下了黄泉地府，连个买路钱都拿不出，可怜呐。提前给你烧一点，。”
乔渡生配合着故意跟程因拌嘴到。“你是有多盼着吾快死。”
“我盼也盼你点好的。”程因加大火势，烧得旺旺的，“给你烧根打狗棍，黄泉恶狗不敢欺。可惜，没把店里那本打狗棍秘籍拿来。要不然一块儿烧给你。”
“不需要。”
“哎呀，别这么快拒绝人家，一番好意。”
大锅中的火势窜天起，黑烟滚滚。烟雾聚集，慢慢朝着同一个方向。下水管道中似乎有阵风吹来，将黑烟吹出下水道。顺着方向，飘向蔷薇花墙后面。
看来生门就在这儿。
幕后操控者不算笨，此刻也看出程因的企图。生门暴露，再做遮掩也于事无补。程因先前听那几个保镖在祭坛前乱唱的咒术又一次响起。
忽远忽近，程因觉得幕后操控者在很远的地面，再仔细一听，又觉得就在身边。甚至，程因猛地一回头，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只有乔渡生。
幕后操控者就是不出现，程因想到什么，“阿生，你说他会不会跟你一样。”
程因想，能把乔渡生、贺谨丞坑得毫无还手之力，普通人没那么大的能力。萦绕在乔渡生心头许久的疑惑被程因一句话解开了，肯定地点点头，“堕仙。”
程因随口一猜，还真有那种设定。
堕仙，九天仙家自甘堕尘，非人半魔，执迷不悟。
“你们上头，最近这些年有没有发过什么重大事故，职场欺凌啊，奖励不匀之类的？导致人家心生不满，一根筋没搭牢，一条道走到黑。”
“无欲无求。”
“那他是吃饱撑着，没事下来，折腾你。”
乔渡生明白了，幕后操控者布下大局，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杀掉他。乔渡生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非死不可。但事到如今，为了保住程因，乔渡生不惜一切代价。
“他就是冲着吾来的。”
程因阻止不及，乔渡生的藤刀直冲心脏处。绿色石头心，裂出数道纹路，乔渡生疼到极致，喊不出声了，眼巴巴地看向程因，用他来止痛。
“程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