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现代社会，想要怀六胎也是极小概率的事。许多生魄入黄泉，赎罪多年，才获得投胎的机会。却因在母亲腹中死去，再入轮回，本就带着极大的怨气。
而，怀胎未生产的孕妇，更是凶中凶。
矮个儿又说自己是个棺生子，怕是吃自己兄弟姐妹的血肉长大。
程因不敢掉以轻心，手握削竹刀，准确无误地扎入挨个儿的口中。扎得他鲜血淋漓，哇哇叫疼。程因常年用刀削毛竹打花圈，一把刀用得炉火纯青。矮个儿甚至来不及反抗，程因扭动手腕，用力一撬，起出矮个儿口中两颗牙。
一滩污血中露出两颗漆黑的牙齿，发着寒光。
这牙齿是矮个儿的利器，被他咬一口。轻则烂手烂脚，重则一命呜呼。
“阿生，别愣着，过来救我!!”
矮个儿呸呸地吐嘴里的血水，疼的跳脚，骂程因怎么有脸呼救。平常人见到他的模样，早吓得魂飞魄散。眼前这小子，临危不乱，下手又毒又准。看年纪，不算大，哪儿来的本事。
“小子，你师承何门？修的什么路？”
借助墙壁，纵身跳过矮个儿，站到皇家至尊KTV的招牌架上。程因切声到，“柏油路。”
明显是不相信程因没学过，听说这小子在乌脚巷开纸扎铺。当即脑海里出现几个人，难不成，他是老瘸子的传人。
“你家里是不是有个瘸子。”
乔渡生轻点地面，飞越十数人的头顶，蜻蜓点水般浮过路面，潇洒地落到程因身边。程因猛地一瞥，乔渡生脚未沾地，悬在墙头。不能让别人发现乔渡生的不寻常，立马伸手，拽拉乔渡生的衣角。
压低声音，再三叮嘱，“你要表现得像个普通人。”
乔渡生点点头，“嗯。”
脚尖轻盈地来落在墙壁上，半俯身躯，如同飞燕般在空中停留。
程因歪头看乔渡生，捂脸，“祖宗，让你飞下来，没让你长到墙上。”
“你们两个，有种别下来！妈的，肯定是老瘸子又来找麻烦了。”
激将法对他没有用，但骂老瘸叔，程因绝不轻饶他。好你个矮个儿，老子今天让知道，知道，萝卜怎么长在地里。
胡乱在身上摸东西，像砸矮个儿。口袋里就一块乔渡生给的木牌，想了想，没舍得。当即拉开骂战，“你个丁谷皮，萝卜丁。我老瘸叔也是你能编排的。有种，你爬上来，我打烂你的狗嘴。”
乔渡生只在旁边看热闹，不到紧要关头，不便出手。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程因在骂街方面，应该打遍金悦无敌手。
有几个胆子大，想表忠心的小弟争先攀爬招牌，想把程因薅下来。程因抬脚踢飞一个，又踩了一个人的手。不过这人越聚越多，稍有不慎就爬上招牌。程因双拳难敌四手，乔渡生从旁护了他几次，也不好做得太明显。
完全不知道，没有碰到人的情况下，径直飞出两米多，轻轻落地，毫发无损。被打飞的小弟们爬起来，难以置信地摸自己的身体，没事，一点没伤。
“南来北往，统统都有。”
大把的纸钱撒出，飘飘扬扬，随着风四处飘荡。
“大鬼小鬼，见者有份。拿了我的钱，办我要你办的事！”
程因高声唱撒纸钱，故弄玄虚。吓得几个想继续爬上来的小弟，噗通一声，跳回地面。狼嚎鬼叫地往外冲。先前的铺垫效果显著，连矮个儿也嫌落在身上的纸钱晦气，伸手使劲拍掉。
“大家不要怕，这小子就是在吓你们。”
捏准了大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程因又撒出去一把纸钱，吓矮个儿，“你信不信，你要死了！”
程因可没说，矮个儿会因为今天的事死。模棱两可是算命的本事。像他们这种刀尖舔血的江湖人，早晚要遭意外，横死。要不然就进监狱吃免费改造饭。不管矮个儿是横死，还是坐牢，反正他一点不吃亏。
矮个儿大喊要程因闭嘴。尖牙咬中程因大腿的瞬间，又是一道黑影，从招牌上，嗖地掉了下去。矮个儿哇哇大叫，救命，要死了，快接住他。
没有想象的剧烈疼痛，背一落地，比平时自己躺下的动作还要轻。
程因会耍的花招，还多着，今天他一定要使足下马威。高源有钱有势，黑心烂肝，背后又有上官家撑腰。湘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想让高源把湘湘交出来，必须再多用些方法。
“程爷爷不使出真本事，你们不知道程爷爷家底有多厚。”
现场有不信邪的，不就是撒撒纸钱。最多就是膈应人，让人感觉不舒服。纸钱落到身上，还能伤到半分。抬抬手，拍掉，全不当回事。
就知道这些个社会小弟，胆大脑残，不怕事。程因捏起厚厚一打纸钱，足有半指头那么高一打。拇指，中指一上，一下捏住纸钱。
“你们看好了，我手里的纸钱能飞过KTV的楼顶，飘到隔壁街。”
当然飞不到隔壁街，程因也想了个说辞。不要污染环境，给扫地的环卫工增添工作量，所有手下收敛了一丢丢。
矮个儿刚从地上爬起来，亲身经历过生死劫难，他对程因的话开始半信半疑。老瘸子的本事那么大，这小子是老瘸子的亲传弟子。保不准也会，素手唤雷，千里取人头的法子。
“大家别信他，这小子满嘴胡说八道。”
嘴上依旧坚持程因在胡说，不能乱了军心。矮个儿在地处，没法偷袭程因。在招牌底下绕着圈，边应付程因，边想办法。高老大可不是个好商量的。一会儿，他来了，见到现在还没有收拾好。指不定拿他祭天。
想到这里，矮个儿豁出去了。“谁能拿下他，奖金十万。”
拍手间，几个小弟提出数只皮箱子，逐一打开。每一只箱子里都是明晃晃的毛爷爷。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程因不满地跟乔渡生抱怨，他就值这么点钱。手中的纸钱又举高几寸，“矮个儿，留着给自己买棺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