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萱听见邬寐和陆倾云的调侃,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这俩人调戏起人来都是一个调调的,一丘之貉!

    乔涟赶紧护妻:“你们俩到底干什么来的!”

    他们就在提刑司后院待着,邬寐带了一大堆吃食,陆倾云拿着棋盘和牌九,七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看时间月上中天,亥时末了。

    苏问秋道:“走吧,再去会会那个鬼船!”

    所有的暗卫都被摒退,只有老六跟在暗处。一行七人到了旧码头,乔涟忽然说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盯着我们。”

    祁萱和邬寐都吓得一哆嗦,邬寐直接骂道:“别胡说八道,老六在后面跟着我们呢!”

    众人无奈,祁萱跟着是因为没办法,邬寐一个那么怕鬼的,又不在凶手的猎杀名单上非要跟过来做什么?

    他们在路边一直等到十二点,鬼船仍然不出现,苏问秋困得直打哈欠,林樊还是坚持再等半个时辰,然而过了半个时辰,仍旧什么都没有。

    林樊表示怀疑:“你们昨夜真的没看错?”

    陆、祁、乔三人就像炸开锅一样,纷纷表示却有其事。

    苏异见苏问秋已经困得不行,说道:“总不能一直站到天亮吧,要不今晚先回去,明天再来。”

    “附近的客栈肯定都关门了,我们怎么安排?”

    邬寐道:“那有什么关系,附近有家没打烊的,还是我们家的,我不收房钱!”

    “你不会是想让我们住花楼吧?”乔涟惊讶问道。

    “是又怎么样?”

    最后七个人表决了一下,以多胜少,去了璇玑阁名下附近的花楼过夜。

    隔日一早起来,苏问秋是被隔壁嘻嘻哈哈的动静给闹醒的。

    苏异递给他一杯早茶:“三个女人一台戏。”

    他懵懵地往嘴里灌:“我没想到两个半也能这么热闹!”

    这时隔壁传来祁萱的声音:“不要不要……姐姐,放过我吧……”

    苏问秋噗嗤笑了一声,对着外间喊:“乔兄,你不去看看,她俩要把你未婚妻祸害了!”

    另一边隔壁的乔涟一脚踹开被子,翻身下床:“邬阁主,别想仗势欺人!”

    他跑过去的时候,林樊正在小塌上在捂着耳朵闭目养神。屏风后面邬寐和陆倾云在给祁萱梳妆打扮,祁萱身材娇小可爱,直接勾起了两个变态的母爱。

    乔涟跑过去拼命地敲屏风:“你们在里面干嘛呢?赶紧放人,官差就在外面!”

    从里面丢出一只绣花鞋,随之传来邬寐的声音:“别打扰我们!”

    陆倾云符合道:“马上就好了!”

    乔涟用手比了一下绣鞋,比普通女子的鞋大了一些,一看就是邬寐的,一下把鞋朝后扔,砸在了林樊身上。

    他在屏风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的。

    过了一会儿,屏风里终于转出来三个人。陆倾云把祁萱退出来:“看看还认识这是谁吗?”

    乔涟看得眼睛都直了,邬寐和陆倾云帮她盘了发髻,胭脂涂在眼下,显着眼睛更大更水灵了,湿粉清扑,轻点绛唇,云鬓花颜,钗环玉肌。

    被她们精心打扮过的祁萱就像一个画中的仕女,在乔涟痴痴的注视下,她的脸一下红了,羞涩地低着头,但嘴角却带着笑容,女为悦己者容大抵就是这种心情。

    陆倾云说道:“我对妆扮都不太拿手,小试牛刀一下,成果还不错,是不是?”

    邬寐咯咯笑道:“咱祁家妹妹本就是个美人儿!”

    祁萱羞涩地问道:“喜欢吗?”

    乔涟拼命点头:“太喜欢了,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这折戏告一段落,他们去隔壁的鲁菜馆吃了早饭,林樊喝了碗汤感叹:“我若是从官场上下来,就跟你们一起做些买卖线报的活计,每天嬉笑怒骂,打打闹闹,多有意思。”

    邬寐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想光明正大地吃软饭就直说,璇玑阁给你管。”

    苏问秋捂着牙,抽冷气,苏异关切问道:“怎么了?”

    “牙酸!”苏问秋一脸痛苦,随后满座人哄堂大笑!

    这家菜馆也是璇玑阁名下的酒楼,掌柜的又来亲自送了两碟点心,这会一个活计跑了过来,焦急地对掌柜道:“掌柜的,今天说好来说书的道士不见了,小的打听着说是死了!”

    苏问秋皱眉:“雁荡山的道士?”

    伙计连连点头:“是啊!说来那人还认得你,前个晚上他在花楼说书,说跟你们一起上了艘鬼船!”

    这道士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竟然用他们平日的名声当噱头,到处宣讲!

    凶手显然是跟着黄浒到了花楼,听到了道士的说书,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年头,决定依次杀光鬼船上的每一个人。

    他最先找到的是那家有病夫的妯娌二人,接着找到的就是道士,凶手编了个理由吧道士骗出来,并劫持他把祁萱叫过来,知道乔涟的名字,大抵也是道士说的。

    看来凶手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他的杀人是有章可循的,现在他的线索断了,不过官府的线索也断了,现在只能指望着凶手会顺着他们的身份找到他们!

    听完苏问秋的分析,林樊说道:“一切都源头是黄浒,凶手想必是和他有旧怨的人。”

    陆倾云问道:“他杀掉了黄浒,干嘛要一路杀下去?”

    苏异解释道:“或许凶手他是一个嗜杀成瘾的人,从他老练的杀人手法看,这人从不把人命放在眼中。他把杀人当乐趣,当游戏。”

    陆倾云道:“照这样说,整个案子和鬼船没有关系喽?”

    林樊答道:“还是双管齐下吧,阿寐接着查鬼船,这船的传说在广陵府这么久,吓坏了不少人,正好就机会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乔涟和祁萱回家里去了,苏问秋叫他们去自己家,那里常有璇玑阁的暗桩。

    其他人都去了提刑司,召集所有官差,集思广益,将线索都汇总了一下。

    黄浒的仇人还挺多的,他欠了不少外债,三天两头被人追讨,整天就东躲西藏,居无定所。

    大抵是这个原因,他才和拐子合作,干这种令人不齿的勾当。

    黄浒的小本上除了小相外,从后往前写的是他的债务往来,璇玑阁已经列出了一个名册,准备交给官府意义排查。

    广陵府几家药商家也在逐一调查,黄浒出事的案发地,官差又去探查了一遍,尤其是当时的过路车马,但由于地段偏僻,并没有什么人步行经过。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天晚上,他们又去等鬼船,还是一无所获。

    衙门那边查到一堆跟黄浒有过节的人,带回来审问的人里面苏问秋全部都去看过了,没有一个符合凶手的特征。

    到了第三天晚上,他们七个仍旧去码头等船,这时已经全然没了最初的热情,大家这两天连轴转,困乏得不行。快到子夜的时候,苏问秋叹息:“看来今天又白等了。”

    陆倾云道:“站着听无聊的,我们玩飞花令吧,我先说……桃花纷来孤醉月!”

    祁萱笑道:“月是故乡明!”

    两个姑娘真玩起来了,但是诗词储备不足很快就接不下去了的时候,祁萱指着远处大叫:“看那边!”

    只见水面上出现一阵雾气,雾气中出现一艘画舫,第一次看见鬼画舫的林樊和邬寐错愕地张大嘴:“简直难以置信!”

    他们这一次站的地方就是码头,等鬼停在他们面前,几人鱼贯而入,苏问秋掏出一个小瓶子盛了一点雾气。

    上船之后,他们找地方坐下,苏问秋拔开小瓶子的塞子,一股雾气飘散出来。

    苏异拧眉去看:“这个不是雾气!”

    苏问秋说道:“不是,雾气可装不起来。你仔细看看是什么!”

    苏异用手在雾气里荡了一下:“冷的,水烟!”

    苏问秋挑眉赞赏。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很惊讶,无形之中,那种诡秘的氛围也减弱了不少,其实苏问秋今晚来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拆穿鬼船的假象,证明这一切都是人为。

    乔涟问道:“那船上的鬼是怎么回事?”

    苏问秋冷笑:“什么鬼,不就是影子嘛?其实那天回去我考虑了一下,后来阿异说或许是江湖戏法。”

    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说,苏异接话说:“这个戏法很简单,江湖上早有人招摇撞骗。”

    他到船舱前面坐下,在烛火附近找到铁片一样的人像,调整烛火的位置,人像也随之动作。

    祁萱失望地说道:“原来都是假的啊?”

    苏问秋点点头:“从那天上船起,我和阿异就不信有什么鬼船,我们不是不信鬼神,但看见反常的东西还是习惯先去验证一下真伪,而不是听风就是雨。”

    乔涟称赞:“问秋的务实精神,堪称我辈典范啊!”

    林樊说道:“既然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就去跟船夫聊两句吧!”

    他站起来走到船尾,拿出了令牌:“兄弟,聊几句?”

    然而不管林樊说什么,船夫就是没有反应。邬寐好奇地走过去,从他的角度竟然看见了船夫的眼睛,麻木空洞,就好像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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