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学院的通知书对于京城百姓而言,是一个新奇的东西,就连朝中的官员也将自家孩子的通知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各家各户串门的时候,就不免说到通知书,并互相询问孩子的考试成绩?

    马晟随着父亲赴宴,与在国子监读书的表哥,同坐一桌。都是亲戚,并没有严格的区分什么前院后院吃饭。男丁、女眷之间不过是用屏风隔了一下。

    所有人聚在一起说话,厅中热闹无比。过年亲戚聚会,是攀比孩子的一大场所。

    别人问起马晟的成绩,他和他的家人都是含糊带过,他姨母一家却一副热情的模样说:

    “马晟在知行学院读书,学问一定大有精进,很了不得。考试一定也考得很好吧?具体考了多少名?说出来让你弟弟妹妹也跟着你学习学习!”

    马晟夹了一筷子菜,却觉得吃也吃不下去,硬着头皮说道:“我成绩一般,比不得我的同学们。他们要想学习,让他们跟表哥学,或者明年直接去我们学院上学都一样。”

    他姨母掩唇笑道:“我也说让他们跟着你表哥学呢!你表哥在国子监成绩出众,是他们班的头名,由乙班升到了甲班。

    甲班的人可不得了,各顶各的有才华呢!个个出去都是能拿第一的人!”

    马晟点点头,夸奖道:“表哥才华出众。”

    他姨母心直口快,又一片热诚之心,“你表哥人踏实,脑子也聪明,东西学的通透,这不就凭着自己的本事到了甲班?你要是有哪里不懂的,尽管问你表哥!”

    马晟礼貌的应和道谢。

    其他亲戚便拿他和表哥进行比较,又从他们说到国子监和知行学院。

    马晟他姨母谈性甚浓,在这个话题上说个没完,从知行学院和国子监,又说到马晟和他表哥。

    “都说知行学院好,国子监更是一等一的学府,也不晓得哪个教得更好些,不若两人比试一下?”

    马晟烦透了提议的亲戚,直接拒绝:“我才疏学浅,基础差,个人水平代表不了学院。”

    亲戚们却在旁边起哄,“有什么要紧?不过是个简单的比试罢了!”

    “好歹也学了这么久,总有些东西的!”

    “晟哥儿什么时候这么怯场了?”

    “你用激将法也没用。我确实学到点东西,最大的进步就是有耐心。”

    马晟对已经放下筷子,准备应战的表哥点点头,自己该吃菜照吃菜。

    偏偏亲戚们来了兴致,不断地劝说,或刺激他,让他比试。

    他的父母帮着拒绝也不行,别人高帽子一戴,反问是不是学了好东西,不想外传?

    马晟放下筷子,横眉冷眼,刚要怼亲戚几句,就听他母亲说道:“过年的喜庆场合,听些之乎者也的,你们也不嫌枯燥?要我说,就是咱们说说话,也比听文章有意思。”

    “晟儿他散学回家后,常教附近的孩子读书,我听过一耳朵,可我实在不是那块料,听着难免觉得枯燥。”

    马晟姨母笑道:“怎么会枯燥呢?听闻知行学院的课最是有意思不过!若是听起来枯燥,莫非是晟儿学的不够透彻?”

    马晟哼笑一声,“是啊,我不大爱学习,本就基础差,上课了也不认真听讲。考试成绩也不好,是我们班最后一个。讲课自然讲的不够透彻。

    你们让我与表哥比试,只比文章诗词可不行,因为我对此不感兴趣。而且我们院长说了,只会读书,不会做人做事的话,将来容易成死念书、念死书,而不会做人的酸腐。”

    马晟的姨母与那些起哄比赛的亲戚,脸上笑容凝滞,神色一个比一个尴尬难看。

    这是、骂谁不会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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