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秋海棠的阻止下，白水仙最终还是没能真的戴上面纱。
白水仙顶着这张脸出去的时候，司马瑜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一旁的艳合欢笑得像朵合欢花。
“本官的眼，从来没有看错过。水仙果然绝色，只是......”
艳合欢突然止住了嘴，然后将白水仙拿在手上的面纱扯了出来，最后温柔细致的帮她戴好。
“这样一张脸，还是少出现在后宫之中为好。”
白水仙听见这句话后，有一瞬间的出神。
艳合欢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白水仙脸上的肌肤，和她额间的碎发。
“娄国女官，在达到年龄后可以出宫婚配，本官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作为过来人，本官劝诫一句，水仙到时候一定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
“水仙容颜绝色，到时出宫后不愁找不到良人。”
这才是艳合欢与秋海棠的真实目的吧？
白水仙是“丑女”的事情，司乐司人尽皆知，除司乐司外的其他司、坊还有局，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
虽然白水仙自己觉得自己在司乐司，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小乐师，但是她却是来得最晚，却得到的最多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作为一个女子，却坐上了司乐司副掌司的位置。
别人不可能不会去关注她。
一旁的司马瑜听见这句话后，与白水仙一起露出了同样有些吃惊的神情。
所谓的达到年龄，便是在二十三至二十五岁之间，这样的岁数，对于娄国的女子来说，已经算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如果不是因为进宫或是出身高门的女子。
娄国的习俗，及笄之后，女子便可嫁人，男子亦是可娶妻。
有些十七八岁的男子，已经有了第一个孩子。
对于二十左右或以上的男子和女子来说，没成亲的是少数。
白水仙突然想到了，康王、辛桐、云山、司马瑜......
辛桐常年行军打仗，与军营为伍，不成婚很正常。
云山是道士，除非还俗，否则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再就是司马瑜，年纪应该不算太大，反正白水仙是猜不出来的。
他......娶妻之事，白水仙不作假想猜测。
对于康王——
白水仙更加不想去想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白水仙觉得自己的头都在嗡嗡嗡的乱响。
总之，后来艳合欢与她说了很多，她都没有听进去过。
司马瑜转身准备离开。
白水仙见到后，这才晃了晃脑袋，跟着他走了。
白水仙觉得现在自己整日都需跟在司马瑜的身边，像个小小跟屁虫一样，很无奈。
但是，又别无办法。
这不是月楼，也不是尼姑庵，更不是康王府。
这里是皇宫......
转眼便到了宫宴。
司乐司除了需要给司舞司配乐外，还需要单独合奏。
司衣司这次给白水仙送来的衣服，是一件金色襦裙。
上面绣满了繁花，但是绣花的线却是非常淡的。
所以，裙子虽然除了颜色比较惹眼之外，其他都比较低调。
但是，整个司乐司的服饰，都是金色的。
在人群中也不突出。
白水仙抱着琵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戴着面纱。
萧长歌被安排在了宫殿的第一排靠赵孝皇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靠右边的第一排第一个位置是孟安仁。
张严默出去巡察还未回洛京，所以殿内暂时没有他的位置。
歌舞上场的时候，白水仙特意看了几眼殿内的的众人。
发现萧长歌的身边果然没有萧昭的身影。
白水仙知道，萧昭果然被萧长歌保护得很好。
歌舞起的时候，司舞司的舞女便上前去。
司乐司的众人，则在殿内两旁伴奏。
白水仙特意选了一个不太显眼却又靠前的位置坐下。
因为等下艳合欢独舞时，自己需要给她单独弹奏琵琶。
坐太后，不太好。
赵孝皇的身旁坐着皇后，下面一些则是宁皇贵妃。
后宫中，除了二人，便没有其他妃嫔过来了。
这是宫宴，有朝中大臣，还有废藩王的世子，不是家宴，妃嫔参加的概率不是很大。
皇后在很正常。
但宁皇贵妃......
突然，弹着琵琶的白水仙，瞧见了赵孝皇唤了宁皇贵妃过去。
最后宁皇贵妃含笑带羞般地，坐到了赵孝皇的身边。
皇后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黑沉，但是待赵孝皇转过头来时。
她又恢复了原先的端庄典雅。
白水仙看了一眼，然后重重拨动了一下琵琶弦。
歌舞歇。
艳合欢还有秋海棠带着司舞司的众人向赵孝皇行礼告退。
白水仙和司马瑜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刚刚停下的丝竹，便又响了起来。
司舞司的舞女是分两批的。
艳合欢与秋海棠身为司舞司的正副掌司，本来是不需要上台表演歌舞的，但是赵孝皇既然下旨了，她们也只好遵从。
司舞司的其她姑娘则需要一直在殿内跳舞助兴。
而司乐司的众人也需要在旁边一直弹曲伴奏。
突然，白水仙望见了人群中，有个戴着银白色蝴蝶面具的男子。
或许是见白水仙望向了自己，那男子有些警觉，随即便发现正望着他的白水仙。
白水仙与他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害的白水仙中途差点弹断了琵琶弦。
她的指甲又和以前长得一般厚了，指腹处还有一层不算厚的薄茧。
以前都没有......
还好，最后紧要关头稳住了心神。
她现在戴着面纱，而且还坐在离人群里一个不算惹眼的位置。
要是自己不看他，他肯定不会看自己的，白水仙有些后悔。
她是真的不知道康王会进宫啊！
厌王也来参加宫宴了。
但是他特意向礼部和宫里的相关官员说过，选一个偏僻的位置就可以了。
因为厌王带了康王进宫，不太方便坐在显眼处。
还是这靠后的位置比较好。
白水仙与康王快半年没有见面了。
康王虽然坐着，但是旁人还是可以看出，他的身形消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