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女衛生間的隔斷門被人從裏面推開,白瓷面無表情的走出來,冷冷的看着三個嬉笑的室友,沒有說話。

    隔間很小,就算剛纔她提前避開,潑進去的水還是濺到了她的身上,看起來有些狼狽。

    如果可以,白瓷現在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喊出那句,吵死了,然後把眼前這幾個找死的螻蟻統統變成白煙。

    可她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不接受法力運轉,此時此刻無論說什麼話,都是無用功罷了。

    “喲,你這是想要靠眼神殺死我們呀,好害怕哦。”

    李婷瞧着白瓷面無表情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有些心慌,強行讓自己裝的雲淡風輕,嘲諷道:“貧民窟裏面出來的野丫頭,靠着一身婊氣翻身就已經很走狗屎運了,還想覬覦車臣簡直搞笑”

    “你覺得我會像你們幾個豬精女一樣,背地裏噁心的意淫覬覦車臣”

    被欺負到這種程度,白瓷索性就不再繼續忍耐了,她充滿惡意的說道:“一身婊氣怎麼了,我就是比你們漂亮比你們受男人歡迎呀,對你們來說遙不可及的男神車臣,還不是屁顛顛爬上我的牀,甚至還對我求婚”

    “你”

    撕x的時候,就是要準確找到對方的痛點,然後狠狠打擊。

    李婷爲首的三個女孩,氣的臉皮都在發抖,卻是絲毫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白瓷得意的離開。

    無論是手段還是言語攻擊,這幾個小姑娘,顯然是不夠看的。

    等走出宿舍樓,白瓷說道:“剛纔,沒有出現任何變故。”

    在沒有進行這次穿越任務之前,山鬼曾經給了白瓷一個三分鐘幻境的新手福利,並且言明這是從原主白瓷身上經歷片段的還原,裏面隱藏着一個害死原主的人物。

    所以白瓷纔會有耐心站在衛生間裏,和李婷爭吵了一場。

    若是按照她原本的脾氣,怕是早就耳刮子抽過去了,哪裏會如此閒得慌,跟人無聊的鬥嘴。

    然而,在衛生間裏呆了三分鐘,什麼都沒有發生。

    山鬼沉默片刻,說道:“白蓮大人,我覺得,在你沒穿越過來之前,這次事件一定是會有人出現的。但是你穿越過來,改變了故事原有的發展線,所以那個本應該會來的人,可能因爲你這些天的所作所爲干涉影響,沒有來到這裏。”

    通俗點來講,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現在的故事換了主角,那麼劇本的走向,和之前就大相徑庭了。

    想來也是,如果這個情節能夠如此輕易的鎖定某個兇手,那麼沒穿越過來之前的新手福利,豈不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

    因爲,穿越過來以後,總能知道答案。

    “既然這樣的話,那宿舍的幾個小姑娘,連最後的作用也沒了。”

    白瓷掏出手機,去校園網發帖,一邊打字一邊笑眯眯的說道:“看起來她們平時沒少欺負原主,就當順手報復回去吧,做錯事,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當天上午,海州大學校內網絡上發了一條令大家驚悚的實名控訴帖。

    “因爲嫉妒我和她們的男神有糾葛,三個舍友對我實施凌爆恐嚇,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好害怕大一學生白瓷實名舉報,救救我好麼”

    這個帖子,是最近處於八卦中心的校花白瓷所發。

    內容極其駭人聽聞,配圖是女孩兒牀上黑乎乎的姨媽血和亂糟糟的書桌,還有一段錄音,是宿舍長李婷的語言侮辱。

    一石激起千層浪

    校園暴力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幾乎能瞬間觸動所有學生和校領導們敏感的神經。

    領導們是頭疼怎樣處理這樣的燙手山芋,而學生們的感受就強烈且直觀多了。因爲她們本身就處於這個集體,或多或少,很多人都曾經遭遇過校園暴力帶來的痛苦。

    所以,經過一個上午的發酵,這件事情鬧得越來越大。

    後續的處理,還要等校方決定,白瓷發完帖子以後,碰到了在女生宿舍樓外站着的徐萊。

    還真是夠執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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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瓷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就當沒有看到這個人。

    徐萊抱着花跟上,表情似哭似笑,最後恍恍惚惚的說道:“阿瓷,你知道嗎,剛纔有人告訴我,我爸爸死了。”

    有人告訴我,我爸爸死了。

    這樣別開生面的表達方式,清奇到白瓷都忍不住側目,她說道:“既然你爸爸死了,那就趕緊回去給他送終,你在我這裏做什麼”

    如果徐萊此刻保持清醒的話,就能發現,白瓷對她的態度可謂是冷淡到了極點。

    其實從前些天,確認不可能把兇手鎖定到某個人身上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必要裝出對徐萊愛而不得的可憐模樣了。

    只是,徐萊一廂情願的以爲,是周櫻說的那些話,讓白瓷有所誤會,所以在生他的氣。

    之所以這麼篤定,是因爲他下意識的,把女孩兒當作自己的私有物,從未想過會失去。

    “我也想啊,可是我有什麼資格去給他送終呢又或者說,我憑什麼要給他送終”

    徐萊眼眶有些紅,臉上帶着嘲諷的笑意,片刻後他深呼一口氣,低聲說道:“阿瓷,讓徐萊哥哥抱一抱好不好”

    白瓷拒絕的乾脆利落:“不好。”

    徐萊怔住,看着女孩兒眼中的漠然,他以爲自己明白了,苦笑道:“阿瓷還在怪我,是嗎我可以解釋的。”

    於是白瓷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靜靜地看着他。

    那意思很明確,請開始你的表演。

    “因爲我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原因,周櫻一直視你爲眼中釘,這事兒我一直都知道的,但是卻沒有能力阻止。”

    徐萊深呼一口氣,說道:“我和周櫻並不是真正的情侶,之所以和她在一起,完全就是因爲,她是豪門周家的女兒。說到這裏,你一定以爲我嫌貧愛富,貪圖金錢權勢。這麼認爲或許也對,但是,我絕對不是爲了想要做周家的便宜上門女婿。”

    徐萊盯着白瓷的眼睛,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我之所以想要攀上週家,是因爲我其實是車家的私生子,是現任車家家主的兒子,車臣的便宜弟弟。因爲名不正言不順,我和媽媽一直生活在貧民窟,遭遇來自車家豪門裏,車臣母子的各種打壓。”

    真是一出狗血又心酸的大戲。

    “三年前,我媽媽因爲辛勤工作勞累,患病去世。所以我決定站起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徐萊紅着眼睛低聲嘶吼道:“憑什麼都是車家的孩子,都是爸爸的兒子,他車臣幾乎得到了所有能得到的,而我,卻要如此卑賤且屈辱地活着”

    是啊,憑什麼呢

    白瓷別有深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說道:“所以,爲了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攀上了周家,和周櫻做男女朋友,爲的就是想要依靠周家的力量,入駐車家”

    徐萊點頭道:“是的,因爲周櫻曾經差點和車臣訂婚,卻被車臣拒絕了,導致她顏面盡失。所以,她答應了我的合作請求,想要嫁給我,換一種方式做車家的女主人。”

    然而,機關算盡,卻算不到人心。

    周櫻在這場交易中迷失自我,愛上了徐萊。

    白瓷的目光越來越奇異,她靜靜地看着徐萊,說道:“爲了成爲車家的繼承人,你眼睜睜的看着周櫻陷害於我,然後把我送上了車臣的牀,你心痛嗎”

    “心痛,真的好痛啊。”

    徐萊深呼一口氣,解釋道:“但是阿瓷,你相信我,我也是事後才知道那是她做的,如果我事先知道的話,一定不會這樣無動於衷的,徐萊哥哥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別人把你往火坑裏推阿瓷,我那麼愛你”

    白瓷說道:“就算我相信你,但是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周櫻爲什麼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呢我就是個簡單的窮丫頭,真的值得她如此大費周章,也要處心積慮害我嗎”

    徐萊再次怔住。

    “剛纔聽了你的故事,我這裏,也有個故事想要告訴你呢。”白瓷對他溫和的笑了笑,說道:“其實,周櫻從來都不是什麼周家大小姐,二十年前在醫院的產房裏,他爸媽把我和周櫻,調了個包。”

    徐萊的臉色驟然間蒼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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