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的校門口聚集了不少學生,八點鐘上課所以來太早了也沒用,學校規定大家在七點半到校。

    另外爲了掙飯卡的錢,心機的學校提出新政.策,“七點半之前只有交錢定了飯卡的學生才能提前進校,你說坑不坑真是破學校”田郝邊吐槽着,她把新買的貼畫紙貼在自己的語文書上,看起來美美噠。

    席軟軟把她新買的墨水收好。她非常耐心的聽田郝跟她碎碎念一些關於學校以前的事,那都是她之前沒有聽說過的事。

    “軟軟,好看嗎”田郝把她黏貼好畫紙的語文書遞到席軟軟面前給她看。

    席軟軟認真的看了一眼被她貼的花花綠綠的書面,然後點點頭。

    “田郝,人好像越來越多了。”她有些失神的掃了一眼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學生越來越多了。

    田郝似乎對此見怪不怪,她收好自己的語文書和剩下的貼畫紙聳了聳肩:“那有什麼奇怪的只能說學校這個賺錢的方法讓我們這些學生看透了。我們寧可在家多睡一會兒,又寧可來早一點在學校門口自己玩兒都不要交這個錢。”

    “你這話簡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咱們班上學期是誰第一個交了飯卡費來着”胡泳咬着一根辣條口吐不清的說。

    田郝瞪眼:“閉嘴”

    她嘟嘟嘴,紅着張小臉,極其認真的告訴席軟軟千萬不要在學校訂餐,“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胡泳那張破嘴。”

    她表情太真摯,席軟軟也只好點點頭。似乎是擔心她不相信,田郝匆匆的給她解釋,說:“胡泳說的不是真的,上學期是被我媽媽強迫才交的飯卡,但是學校的飯難喫死了,你最好別去嘗試,划不來的。”

    聽她說了那番話,胡泳喫完了辣條果然又開始跟田郝鬥嘴,兩人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還好校門口人多口雜,他們也不至於太突兀。

    席軟軟有些心不在焉。剛剛正在說學校飯難喫的時候,她好像看見應星來走過去了。

    他滿面淡然,像是看不見校門口嘈雜的環境一般,目不斜視的掏出了自己的飯卡給門房的大爺看,然後走了進去。

    席軟軟突然有些心虛。他剛剛是不是聽見田郝說的那些話了

    等田郝那邊終於停下了,她才悄悄地問她:“剛剛進去的,是不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呀”田郝夠着腦袋瞅了一眼,點了點頭。

    席軟軟立刻追問:“他叫什麼名字啊”

    “他叫應星來。”田郝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席軟軟愣了一下,應星來。他的名字真好聽

    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

    席軟軟喜歡他的名字

    應星來,給人很溫柔的感覺呀,思及至此,她的神色也不自覺的變得柔軟下來。

    她的反應似乎在田郝的意料之內,她揶揄的朝她笑着拱了拱:“可以呀~原來南方的軟妹子也喜歡委員這款的呀~”

    善意的調侃讓席軟軟滿面緋紅,她有些慌張的撇開眼:“校,校門好像開了,我們進去吧”

    背後傳來田郝的笑聲,席軟軟的整顆心彷彿都要被這股溫熱燒着了。

    上午第四節課結束之後,田郝約席軟軟一起喫午飯。順便跟席軟軟聊了一下她感興趣的事兒。

    “聽說應星來是教育局幹部家的孩子。他的父母和好幾個親戚都是老師,所以他的成績理所應當好得嚇人,這是我們班公開的祕密。”田郝舀了一勺肉塞

    進嘴裏。

    “不過委員好像不怎麼喜歡成績差的女生”同年級有好多女生都喜歡應星來,但凡表白過的,他都拒絕了。

    理由是嫌她們成績太差,以及,他義正言辭的說早.戀是不對的。

    “軟軟你”她有點兒猶豫,不知道要怎麼說。

    席軟軟訕訕地笑了下:“我只是隨便問問。”其實吧,她語文成績還不錯呢。

    應星來不怎麼跟女生來往。就連他們班的女班長,平日除了學習和老師交代的任務之外,基本上也都不說話的。

    之後的一個星期,席軟軟終於明白了田郝說的“不怎麼跟女生來往”的意思。

    她轉學過來一週了,自己跟他一句話都沒說,她甚至沒有見過他跟其他人聊聊天。

    同班的男生總喜歡聚在一起聊遊戲。應星來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他們嘰嘰喳喳的聊裝備什麼的,不時纔會發表一句意見。

    席軟軟覺得有點兒驚訝,就這樣他居然也沒有冷場。她總是偷偷的觀察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他發現,她那一點兒小羞恥總在隱隱作祟。

    事實上應星來還真的沒注意到她。

    爹孃給了一副還能看的皮囊,每天來學校都像是在接受人民羣衆的洗禮,他習慣無視身邊莫名其妙的視線了。

    或者說,他壓根兒沒把這個偏科的轉學生放在心裏。

    席軟軟在之前的學校數學成績就特別差,到清河初中之後當然也聽不懂。

    數學老師有些頭疼,“席軟軟你基礎不行吧實在聽不懂叫你爸媽給你請個家教或者自己去補課吧,你這樣怎麼跟得上啊,數學是一環扣一環的,你落了一環後面就越來越聽不懂了。”班上的課程也進度不可能因爲極個別同學減慢。

    席軟軟低着頭,她小小的背脊也佝僂着,雙手攥緊衣服的一角,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成樣子,周測才得了52分。比她剛入校之前還低了5分

    下午放學之後她又匆忙的回了家,她從來不在外面逗留。喫晚飯的時候全家人日常注意力都在嬸嬸的肚子上。

    “等我的小乖孫出生之後,我一定要給他買很多很多衣服”奶奶一臉憧憬,好像很肯定小兒媳肚子裏的一定是兒子一樣。

    只是席軟軟年紀太小,不懂現在一些小型醫院還在偷偷做嬰兒性別鑑定的產檢。

    她心裏有事兒,喫飯都喫不好,桌上又是笑又是嬸嬸小女兒嘰嘰喳喳地鬧,席軟軟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就草草收拾了碗筷,自己先回房休息了。

    席家自始都有重男輕女的情況。爺爺奶奶其實對她還不錯,只不過比起孫女,他們更加期待孫子的出生。

    長子只有席軟軟這麼一個丫頭,小兒子第一胎也是個小丫頭,這已經讓席家老太太有些不滿意了。

    好在小兒媳爭氣又懷上了,之後又查出來懷的是個兒子,不然老太太恐怕真的要被氣暈過去

    她在這裏讀書,爺爺奶奶基本不過問她在學校的事兒,席軟軟躺在牀鋪上久久難眠。

    老師讓她去補習,可這顯然是不現實的。爺爺奶奶不可能送她去;席軟軟也不知道父母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即便回來了,有沒有多餘的錢送她去補課還是個不小的問題。

    她將整個人縮進被子裏,心裏煩悶的不知道怎麼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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