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墓地銷售那些事 >第五十一章
    我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來到甄哥的派出所了,但作爲受害者的身份,還是第一次。

    “說說吧,爲什麼打架”負責做記錄的民警看了我一眼,對着旁邊的甄哥說:“哎,甄隊,我怎麼覺得這小子面熟啊”

    甄哥聳聳肩,“老熟客了。”

    他對我意味深長地嘲笑道:“要不辦張會員卡”

    我苦笑着回答:“嗨呀,甄哥您就別消遣我了,今兒要不是你來得及時,兄弟我就交代在那了。”

    辦案民警立刻訓斥我道:“講話注意點別嬉皮笑臉的”

    甄哥對民警擺擺手,“沒事,這小子雖然經常惹事,但據我瞭解不是個壞慫。”

    這無疑是我今天聽到的最暖心的話,我感激地附和道:“對對對偶爾慫了一點,但絕不壞”

    甄哥看着我身上撕扯爛了的衣褲,“但今天這事你要不說清楚我照樣處罰你,講講吧,爲什麼聚衆打羣架”

    我回答:“冤枉啊甄哥,您來的時候也瞧見了,聚衆的不是我,是他們,打羣架的也不是我,是他們一羣打我一個。”

    甄哥:“那他們爲啥打你還有你爲啥會和那個叫南宮的女孩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她打傷那麼多人,我有權力扣押她至少15天的明白不”

    我一聽到梅子的名字就急了,“哎哎哎甄哥,您可別胡亂怪罪啊,那個小姑娘的背景我是知道的,但今天她純粹是來救我的,她那行爲叫那個啥來着對見義勇爲”

    甄哥一聽樂了,不自覺地操着濃厚的東北話道:“咋地還見義勇爲呢我咋瞅的那麼像視死如歸呢知道你們這次惹的什麼人嗎”

    我搖搖頭。

    甄哥:“行了,我也甭和你廢話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的起因講一遍。”

    說完他按住了旁邊記錄員的本子,示意這句話不要記,對我小聲說道:“不講清楚的話你早晚死在那幫人手裏,我也幫不了你。”

    我看着甄哥的眼神,知道自己正在面臨一個重大的選擇,思考了起來。

    幾分鐘後,我還是決定相信甄哥,於是把從如何與小胖子結下的樑子,一直到我裝閻王爺套出的他爹的那些事情統統說了一遍。

    甄哥聽完後面色凝重地問道:“這個叫錢萬的賭場老闆吧我們已經跟蹤了很久了,但奈何沒有證據,所以也一直抓不了他。”

    我說道:“有啊我手機裏有個錄像,裏面就是他那個胖兒子舉報他時的對話”

    甄哥聽到這話忽然來了精神,帶着我就來到了那間扣押收繳物品的辦公室,我指着一堆手機中最大最方的那個說道:“那個就是我的,你直接播放最後一個視頻就能看到”

    甄哥與幾個民警捧起我的手機,臉上洋溢着忍不住的激動神色,按下了播放鍵。

    “來了來了快準備”

    “點火啊啊啊啊”

    最後一個視頻竟然是前些天我和狗蛋錄的“燃屁實驗”,視頻裏的狗蛋吃了好多黃豆準備放屁,而我點着了打火機對準他白花花的屁股,就見狗蛋的屁股像火焰發射器一樣,噴出了一條長長的火龍

    所有人都傻了,一個年級較小的民警對旁邊人說道:“這玩意能點着”

    “不知道啊改天咱倆也玩玩”

    “我要東西呢你就給我看這玩意”甄哥怒目盯着我。

    這是我想起了剛纔那個刺青男拿着我手機時的動作,支支吾吾地回答:“好像剛纔被那個胳膊上有刺青的男的給刪掉了”

    “操”甄哥把手機扔了回去,嘴上罵咧道:“刺蝟這狗日的”

    大家的神色又暗淡了下來,彷彿煮熟的鴨子飛了一般,正當這時辦公室門開了,進來了一個民警對甄哥說道:“甄隊,那幫人決定不起訴,而且說願意調解。”

    甄哥聽到後勃然大怒:“還他媽輪得到他們說調解你過去給那幫狗日的講誰他媽再敢廢話一句老子立馬拔了他的皮”

    民警面露難色,指着我說道:“甄隊這次的事件中錢莊那幫人傷了十幾個,明顯就屬於他倆防衛過當啊人不追究他的責任就夠好了”

    甄哥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發出震天的響聲,堅硬的辦公桌竟硬生生被他砸出了一個小坑。

    民警顫顫巍巍地補充道:“錢莊的律師來了,提出若沒有對他們具體的指控,就應該立刻放人”

    甄哥強忍着怒意問道:“你他們剛還說調解現在又來個放人你小子說話到底有譜沒譜”

    民警解釋道:“調解是給錢四爺的乾兒子們調解,律師說放人是放錢四爺”

    甄哥大怒:“沒我的同意誰也不允許放人”

    民警被甄哥嚇得一哆嗦,小聲道:“錢四爺說他就是散步路過那裏,正好瞧見人打架去看個熱鬧,而且而且那幫小弟也都是這麼說的,他們死咬着都說沒人指使,就是單純的看這小子不順眼,想修理一頓。”

    甄哥看了我一眼,問道:“錢四爺有沒有動手”

    我回答:“沒有。”

    “那他都說什麼話了有沒有威脅你”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好像,始終在勸架還唸了幾句詩。”

    “老狐狸”甄哥恨得咬牙切齒,但奈何一點辦法也沒有,於是又與那個民警問道:“那個叫南宮的女孩呢”

    民警嘆了口氣,“哎從進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連一口水都不喝。”

    甄哥“咚”地靠在椅子上,壯實的身材壓得椅子幾乎要散架,他揉了揉眼睛,嘆氣道:“放。”

    調解的過程非常順利,那個叫刺蝟的打手帶頭向我道歉,其他打手也一併效仿,最後還做出保證絕不會再來公司鬧事。至於我與梅子防衛過當的事,他們像統一好了口徑似的,一概不追究。

    我心裏長舒一口氣,安全了,但我並不理解爲什麼這羣人的態度突然有了大轉變,可能是因爲來到這種地方誰也不敢造次吧,我心裏如是想着,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

    從甄哥那裏出來時,許宜娜和燕子等人正在派出所門外等候着我,她看着我被扯爛的衣褲,緊張地問:“怎麼回事早上燕子就和我說感覺那幫人不對勁,我就立刻報警了,你怎麼成這樣了受傷了嗎”

    我搖搖頭,“沒事。”然後看了看身邊一併被釋放的梅子,“這次多虧了她。”

    梅子扭過頭去,眼睛看向了別處。

    許宜娜走到梅子身邊,說道:“謝謝”

    梅子擠點點頭,擠出了一個不走心的笑容。

    錢四爺的乾兒子們也一併被釋放了出來,許宜娜遠遠地看着他們問我道:“他們怎麼也出來了最後怎麼處理了”

    我回答:“我們做了個調解。”

    “調解然後呢”許宜娜問。

    “沒然後了就是雙方達成了和解,就沒了。”我回答道。

    許宜娜小聲問我道:“手機呢視頻刪了嗎”

    我一怔,隨即明白了過來她已經知道這事了,我直接轉頭看向了燕子。

    燕子:“是她逼我的,不是我主動說的”

    “你啊”我指着燕子,又指了指狗蛋,“你倆沒救了”

    我與許宜娜說了手機視頻被刪掉的事,她聽到後反而鬆了口氣,“大傻子,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以後千萬別再去招惹那幫人了,好嗎”

    我點了點頭,心裏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而梅子似乎想與我說什麼,但她只是遠遠地張望了我一眼,就一言不發地走了。

    之後的幾天,工作恢復了正常,我們重新過期了朝九晚五的生活,錢四爺的那幫“乾兒子”也到是說話算話,再也沒有來盤龍山城裏鬧過。

    許宜娜鄭重的與方遠談過了一次話,而方遠竟破天荒地當時就答應了下來,明確表態了今後再也不會強迫她參加任何社交場合,至於錢小胖下藥一事,誰也沒有再提起過。

    但梅子自從派出所出來以後卻像變了個人,整天把自己鎖在走廊盡頭的藏書閣,每當我想去找她時,她都會避開我詢問的目光,就像心裏藏着什麼心事似的。

    這天晚上公司聚餐,大家下班後都趕往了市中心的酒店,而許宜娜卻選擇了在辦公室加班,我也主動留了下來,在大廳裏爲她站崗。

    無所事事的我打開了電腦,翻看着本市的一個八卦新聞論壇,一篇帖子很快就吸引到了我的注意,我在這篇帖子裏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詞,錢莊。

    無良賭場毀我家庭,在此曝光幕後黑手錢莊。

    帖子是一個女性發的,據她所說她的丈夫沉迷賭博,結果借下高利貸搞得侵家蕩產,而最終她的丈夫被那羣賭場的人報復,打斷了一條腿變成了廢人,但賭場卻像人間蒸發似的不翼而飛,從此一個好端端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

    在帖子下方,還配有幾張血淋淋的圖片,一個男人的小腿斷成了兩截,僅靠着皮膚連接着,彎曲得非常不自然。

    而拍攝照片的那個人,還在這條斷腿的旁邊放了一個金色的鈕釦,把圖片放大看時,我清楚地看見了那是金錢的造型。

    與當初錢四爺那幫人身上戴的一模一樣,就像一種黑社會的標識。

    “喂這,這呢”

    有人叫我的聲音,我循聲望去,發現狗蛋賊溜溜地躲在大門外,對着我招手,輕聲道:“過來,過來”

    我看了眼許宜娜辦公室的燈光,她應該還在加班沒注意到我,於是我悄悄地走了出去,說道:“不去聚餐你跑來幹啥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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