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風蘭院,十八什麼話都不說,直往廚房煲了粥給林微晚。
“你這下廚的手藝,是越發好了,吃了你做的喫食,便再不想入口出自他人之手的食物”林微晚喫着銀耳蓮子羹稱讚十八,擡擡眼皮“你這手藝,從何而來”
十八笑笑“奴婢家傳,傳女不傳男”
“你不是孑然一身,是個孤女,何來家人一說”林微晚皺眉。
“是”十八頷首“但是奴婢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不過是父母早亡”
林微晚一心想着沐清棉的事,與十八說話也不過是敷衍幾句,並未聽她說什麼。
“娘娘有心事”十八看着林微晚問。
“很明顯”
十八點頭“娘娘眉目間具是愁思”
林微晚微微蹙眉,心底衡量,此事,究竟要不要說給晚知聽
爲她診診脈便知了”
林微晚一怔,她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蹙眉看向十八。
“娘娘也不必驚愕,今日沐側妃在娘娘提及尋一太醫爲她看診時驚慌,後孃娘試探之下,不是已然確定”
“你倒是看的仔細”林微晚冷言。
十八笑笑,不說話了。
“她既已拒絕,你以爲我找個太醫來,她便會乖乖讓太醫爲她診脈”
“那便要看娘娘要這孩子活,還是”十八笑意涼薄。
林微晚又是一怔,沒想到十八這麼膽大,這種事,竟然說出口來。
“娘娘如今懷有身孕,沐側妃若也懷有身孕,且月份與娘娘不差,等瓜熟蒂落,若也是個男孩兒,以沐側妃平日裏的囂張跋扈,到時候”
“住口”林微晚突然開口,厲聲一喝“出去”
十八知道自己的話讓林微晚惱羞成怒,因爲她說中了她心中所想。
十八扯出一抹冷笑,出了門。
當晚,十八做的晚膳,被月沛原封不動地端回了廚房,十八看着冰冷的飯食,笑了笑,未說話,拿起湯匙和筷子,憋憋噎噎將所有的飯食和湯當着月沛的面,吃了個精光,而後擡手一抹嘴,出了小廚房。
入夜,十八計算着時辰,等太子府安靜下來時,如鬼魅一般,從自己的住處飄到了沐清棉的院子,直到後園。
果然如十八所猜,後園中,一人一身黑色斗篷,喫力地挖着。
十八笑笑,剛要擡步走近,那人卻突然說了句“快點”
十八蹙眉,難道還有人沐清棉殺人不久爲了滅口,如今再讓人知,卻是爲何思忖間,十八躲在了一桂樹之後。
“娘娘,您確定這樣可以嗎”婢女帶着哭腔問道,聲音顫抖。
“蠢貨,若非你失手將她砸死,我也不至於爲了保你這般費勁,如今還這般不知死活難不成,你要等到被推上刑臺,纔不這般膽小如鼠”沐清棉低喝。
原來是婢女殺了人沐清棉可不是爲了一婢女,能做到此地步的人,十八心中一番定奪,若不是她殺人,便是她授意,亦或藉着這婢女之手殺了人、
不時,二人將一袋子挪進挖好的坑裏,填土。
看着這一切的十八,並未像之前打算的,站出來拿此時拿捏沐清棉,而是笑笑,轉身離開。
剛走到風蘭院門口,十八眉目一沉,看向暗處,冷聲道“既來,爲何又不現身”
暗月從暗處現身,笑嘻嘻看着十八,他雖跟着一個冷冰如山的主子,卻從來都是個跳脫之人,第一次見暗月,十八隻以爲他是宮凌睿的人。
“姑娘果然好見力”暗月也環抱雙臂,看着十八笑道。
十八一笑“讓我去見他”
暗月頷首。
“不去”十八擺擺手。
暗月蹙眉,從來無人敢拒絕四皇子,拒絕的如此乾脆。
“姑娘可否告知,爲何不去”暗月伸手擋住十八,。
“你去告訴四皇子,奴婢之所以那般告訴他,是引他往那處去,若他還有何疑惑,奴婢也是無解的,奴婢之所以那般所爲,正如他所想,理由嘛,讓他自己想去”
暗月抽抽嘴角,她告訴自皇子什麼往哪處去她所爲,做了什麼
“姑娘可否說的明白一些”暗月直言。
十八蹙眉,宮凌俊的人,怎麼就不似他一般乾脆呢
“你如是說,他會明白”十八瞪了暗月一眼,打開他的手,邊往裏走,邊道“若此時我喊一聲,也不知太子府的府衛和暗衛會不會將公子當做放火之人攻擊我知道,以公子修爲,要離開是輕而易舉,不過,明日若是查太子府失火的四皇子,被一紙奏摺彈劾了去,公子就算插翅,恐怕也是無力起飛了~”
十八說着,抖了抖手中的玉牌,轉過看看“原來公子的真實身份,是”
暗月一把扯回十八手中的玉牌,一閃身,不見人影。
他一時氣憤,這女人真是太黑心了,難怪睿小王爺每次在四皇子面前提起她,都恨得牙癢癢。
十八笑看着暗月離開,扯了扯嘴角,進了自己的住處。
宮凌俊聽着暗月所報,秀眉漸漸蹙起,良久,纔開口“這是她的原話”
暗月頷首“一字不差”,他沒有說,自己身上的暗牌,被那女子神不知鬼不覺偷了,還拿出來威脅他的事。
“主子,那女子,很不平常”暗月道。
宮凌俊看一眼暗月,隨即竟笑了“從不見你夸人,今日倒是稀罕了”
暗月抽抽嘴角,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此話一出,以四皇子的精明,定是知道他有事隱瞞。
宮凌俊看着暗月,一句話不多說。
暗月一咬牙,早死早超生,便開口道“她偷盜本事很好,只與樹下說了幾句話的時間,便拿了屬下身上的玉牌”
聞言,宮凌俊蹙眉沉目,“暗門的”
暗月一吞嚥,點了點頭,隨即將十八威脅他的話盡數告訴了宮凌俊。
聽罷,宮凌俊開口“於是你便覺她非平常女子”
暗月點頭,他從小跟着宮凌俊,從未遇到過這等事,三兩句話間,便不動聲色地拿了他的玉牌,還囂張無狀地說着威脅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