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輕看着府內,有朝中的大部分官員,也有江湖上那些跟她比較熟悉的面孔,誰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公子雪公子相交滿天下,今日一見,確實不凡。

    司禮官高喊過後,被四周的歡呼聲淹沒於無形。似乎鳳攆來到,對風府的非凡熱鬧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公主前來迎雪公子出府締結百年連理,尊爲夫”司禮官再次的高喊了一聲。依然被熱鬧歡慶的聲音淹沒於無形。這樣奪目的鳳攆,在那些風府門前上至賓客,下至府內丫鬟僕人,小到外面流水席上的平民百姓。都不能吸引一分一毫。

    司禮官的臉已經有些不好看,但是見鳳攆內風雲輕並沒有開口,便又再次破着嗓子大喊道:“公主前來迎雪公子出府締結百年連理,尊爲夫”

    這一聲大喊之後,似乎傳出去了些微弱的聲音,有些目光已經聚到了風雲輕的鳳攆上,但風府的門內依然沒人出來。

    “好一個下馬威啊”風雲輕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笑。她就知道,來梅府是沒有那麼容易將梅如雪迎出來的。但她又不能掉頭就走,那樣就是在天下人的面前打自己和皇上的臉。

    “公主這”司禮官的臉色已經有些黑了下來,將迎駕的車攆涼在了這裏,雪公子顯然是不好相與的主。畢竟是公主先去了平安王府,而後纔來的梅府。怕是雪公子喫醋了吧

    “等”風雲輕看着梅府門口。緩緩的吐出一個字。

    “公主,不可啊,要是等下去的話,吉時怕是誤了。”司禮官立即搖頭,對着風雲輕無奈的建議道。心下急迫。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風雲輕看着司禮官,清泠如水的聲音很輕的傳了出去,足夠十里八里的人們聽得見:“等”

    “是”司禮官再不敢言。躬身應是。將公主的鳳攆涼在門外,雪公子果然是天下第一公子。

    風雲輕吐出一個字之後,便將身子重新的靠回了雨燼的懷裏,濃濃睏倦的道:“怕是你還要將我的鳳冠解下來,我們可能有的等了。”

    “嗯”雨燼伸手將風雲輕的鳳冠挑了下來,沒有弄亂她一絲髮髻。將她的身子攬在懷裏:“睡吧”

    “一起睡吧”風雲輕伸手扯過了一個大靠枕,這個鳳攆很大,足夠盛得下好幾人橫着躺,她伸手一拉雨燼,兩個人的身子齊齊的躺在了車裏:“我們好好的睡上一覺。這裏風景不錯,有仙樂伴奏,也不失爲一種情趣。”

    “呵”雨燼輕笑,也不反抗,隨着風雲輕臉對臉的躺了下來,鼻息指尖是她好聞的清香,溫聲道:“只是可憐了外面跟隨着你的那些隨從。”

    “咱們風府也備着酒席呢回去賞他們喫個三天三夜作爲補償。”風雲輕看着雨燼的臉,近在咫尺,心怦怦不受控制的跳動,覺得真的是別有一番情趣,滿足的一嘆道:“這樣的際遇,百年難得一回。我們好好的享受。”

    “嗯”雨燼笑着應聲。心頭輕輕的跳動,真有那種夫唱婦隨的味道。

    “一、二、三睡覺”風雲輕看着雨燼眉眼間也有一絲疲色,想着他昨夜定也是沒睡好。數着數閉上了眼睛。

    雨燼也在同時閉上了眼睛。兩個人的呼吸纏繞,外面的喧囂被重重帷幔阻隔。一片靜謐溫馨。

    風雲輕和雨燼閉上了眼睛,只是片刻便都真的睡了過去。兩個人的呼吸纏繞,淡淡馨香的氣息噴灑在彼此的耳畔,溫馨靜謐。

    梅府內賓朋盡歡顏,梅府外流水席潺潺,喧囂熱鬧。菜香酒香彌散在梅府方圓幾裏之外,鳳攆停在府外,清一色的御林軍和華麗奪目的鳳攆,佔據了梅府正門的方向。成爲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千於人不見一絲煩躁和雜亂,而是人人面色肅穆的靜站等候。

    漸漸的,先前的喧囂熱鬧便漸漸的小了下去。最後直至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清一色的御林軍,宮裏着裝華麗的宮女嬤嬤太監,還有圍在中心最醒目令人不敢逼視的鳳攆。那裏面坐着如今最手新寵的護國公主,擁有邊關三十萬兵馬調動之權,同樣又是風府一家之主的護國公主。

    不由停止了喧囂,對着鳳攆肅然起敬。人人都放下了筷子、酒杯,自發的停止了喫酒席,有些人已經跪到了地上。

    以靜制動,無疑這一局風雲輕贏了。關鍵是贏在了人心上。人心對皇權的敬畏,那是相當強大的,以她自己來做例子就可見一斑。

    “恭迎公主和平安王公主和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山呼聲響起,此起彼伏。人們紛紛的跪到了地上。

    風雲輕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濃濃的道:“還以爲要多長時間呢原來也只是這麼一小會兒。真是無趣”

    “呵,起吧”雨燼也睜開眼睛,這一小覺下來精神似乎好了許多。他坐起身將風雲輕也給拉了起來。然後拿起鳳冠給她戴在頭上。

    風雲輕坐起身,揉揉眼睛,透過帷幔向外望去,只見百姓都跪在了兩旁,人山人海中只看到黑壓壓數不清的頭。

    “本宮是來迎雪公子的都免禮吧”風雲輕清泠如水的聲音透過帷幔傳了出去。似乎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說話,威儀中多了一種平和近人。

    “公主千歲”人羣中再次的響起歡呼聲。跪着的人們都站起,一個個看着鳳攆,滿眼激動。歡呼聲此起彼伏。

    一名朱釵環繞,粉黛羅裙的女子被衆人簇擁着從梅府走出,聲音柔軟,對着鳳攆躬身:“妾身拜見公主公主康福”

    “二夫人免禮按理說雲輕還要喚二夫人一聲二孃呢”風雲輕透過帷幔看着女子,正是梅如雪的二孃。像是一朵花兒一般。

    “公主這聲二孃如今怕是喊早了。公主和如雪還沒有拜堂。妾身可不敢當”那二夫人直起身,手裏拿着帕子,對着風雲輕笑道。面上恭敬,心底卻是不以爲然。

    “梅府是想退婚麼”風雲輕看着二人,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清淡的道。

    風雲輕話落,四周頓時鴉雀無聲。二夫人的臉一變,隨即笑道:“公主這是說的哪裏話婚姻是先夫主定下的,只要公主遵守,又有聖上指婚,自然是退不得的。”

    “那就好”風雲輕看着二夫人:“看來二夫人是覺得雲輕身份高貴,當不起雲輕一句二孃怕折了你的壽數,那雲輕以後便也不會喚了。”

    二夫人的臉色再次一白。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二夫人沒有說的,梅府也不退婚的話,那麼就請雪公子出來吧”風雲輕懶得再跟這個女人多說。聰明的女人她是喜歡,但是聰明過了頭的女人她就不喜歡了。尤其是看不清楚形式自詡聰明的女人,她更沒有心情跟她廢話。

    “公主可是備了採納之禮”二夫人此刻的臉色有些白,但就連上撲了厚厚的脂粉也掩飾不住。

    “自然”風雲輕清淡的道。

    想來是平安王府之事早已經傳到了梅府,二夫人便沒有跟那大管家一樣自討沒趣,只道:“公主稍等片刻如雪剛剛起來妾身差人去喚他出來”

    “好”風雲輕的聲音依然清淡,沒有半絲不悅。

    那二夫人連帶身後簇擁的人又連忙走回了梅府。風雲輕收回視線,只見雨燼淺笑的看着她,頓時撇了撇嘴,嘟囔道:“真是派頭大今日日子特殊就先讓他一回。”

    “呵”雨燼輕笑,握了握風雲輕的手。

    風雲輕也有些好笑的看着外面,然後忽然想起被她隨手扔了的玉璽,立即的四下在車廂尋找,然後從一個角落拿了起來,放進了雨燼的手裏:“這個給你,你好好給我保管着”

    “嗯”雨燼也不看裏面是什麼,接過來放進了懷裏。

    外面歡喜的喧囂聲又響了起來,風雲輕擡眼,透過帷幔,便看到梅如雪一襲大紅的衣衫從裏面緩緩的走出來。風雲輕看着梅如雪,似乎聽到了人羣中的尖叫和抽氣聲。

    數年都是看着他穿黑色的錦袍,如今大紅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不但不會將他往日的風采蓋住,而且更是有一種別樣的風情和卓然的風采。

    頭戴華麗的玉冠,腰佩寶石鑲嵌的玉帶,身上的大紅錦袍也是上好的天山雪蠶絲織錦而成,袍面上都是天下第一巧手繡的鸞鳳和鳴的祥雲圖案。腳蹬玉靴,步履翩然中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傾世風采。

    天下第一公子自然不是蓋的。他的風采和風華不輸於雨燼一分半毫。

    風雲輕看着梅如雪,只覺得心不受控制的跟隨着他緩緩而來的腳步顫動着,心裏惱也好,恨也好,但他這一身的大紅衣衫還是爲她而穿的。

    心中的恨和怨就隨着那緩緩而來的腳步和那人面若冠玉的容顏一點點的在消退。手心不由自主的又細密的汗溢出,無疑這一刻風雲輕是緊張的,也是複雜的,心中那種集萬千種心情於一身的感覺,無論如何別人也體會不到。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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