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輕一怔,看着雨燼的眸子。

    雨燼頓了頓,繼續道:“雨燼願意傾盡一生跟隨在輕兒身邊,不存獨享,只求有一席之地就好。”

    風雲輕的身子一震,脫口驚呼:“雨燼”

    “輕兒,我知道這樣是強求,我也不敢奢求除了今夜外再有這樣一個讓我記憶終生和你獨處的日子,只求無論是香雪閣的那人,還是藍王府的那位,或者是昏迷不醒的伴月公子或者是他人。雨燼能看着你就好。”雨燼輕聲道。

    “雨燼”風雲輕頓時哽咽。然後身子撲進了他的懷裏:“雨燼,你爲何要這麼好天下好女兒何其之多”

    “即便天下好女兒何其之多,但雨燼心裏只裝下了你。”雨燼輕聲道。

    “就算天下好女兒何其之多,我也不要你喜歡別人,只是想想就受不了。雨燼,我想我想是愛上你了。真的,怎麼辦”風雲輕咬着脣瓣半響不語,然後再雨燼的懷裏揚起小臉,看着他苦澀的道。

    “能讓輕兒愛上我,我的榮幸。”雨燼軟軟一笑,如月之光華,這一瞬間美不勝收,因爲他聽到了愛。懷裏的人兒說也愛他。

    他知道她也困苦,這麼多的真心,又如何忍心讓其殘花凋零付諸流水她是這世間最軟心的人兒。所有的愛,最初始都是因了那一絲心軟。

    “雨燼,你爲什麼就這麼好讓我自覺羞愧。”風雲輕將腦袋重新的埋進雨燼的懷裏。喃喃的道。

    “那是因爲輕兒太好。有些事情不要太執着了。輕兒就因爲太執着,所以才讓自己困苦。”雨燼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撫着風雲輕的秀髮:“愛是融入骨血和靈魂的。只會純淨,不會髒污。”

    聞言,風雲輕的身子忍不住輕輕的顫慄,然後眼角不由自主的溼潤,雨燼這是在安慰她麼說她純淨,不髒污。聲音吶吶:“雨燼,你是在安慰我麼”

    “自然不是。輕兒不需要任何人安慰。”雨燼搖搖頭。

    風雲輕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似乎有什麼豁然開朗。僅是從昨日到今日,這一日一夜之間,她似乎醒悟了許多事兒。

    就如她醒悟今日在這個世界,明日也許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那個世界一樣。便應該懂得及時行樂,懂得珍惜眼前,懂得抓住該抓住的。

    就如雨燼所說,她不必那麼執着那麼多。因爲她也傾注了一份愛,從不曾輕視過自己這副身子。從中都也享受了神聖的快樂。

    一瞬間似乎又同透了些,風雲輕嘴角的笑意加深。

    “身子好些了麼我們先去給岳父大人請安,然後我給你去煮麪如何”雨燼低頭看風雲輕,懷裏嬌人兒身上沉鬱的氣息褪去,讓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可以說從昨夜到今日,他的心可謂是一直都提着的,生怕她想不開。

    “先去煮麪”風雲輕推開雨燼的身子,想着那日喫的陽春麪,是她喫過最好喫的面。

    雨燼微微抿脣,然後莞爾一笑:“好”

    雨燼坐着的身子從牀上起來,風雲輕也緩緩的移動身子下了牀。除了腿依然還有些發軟外,其他的到不那麼難受了,有些哀怨的瞥了一眼雨燼,見雨燼已經自己動手去掬水洗臉,身子也湊過去同他擠在一個臉盆裏洗手。

    四隻白玉的手往盆裏一放,兩大一小,一雙白皙修長秀美,一雙柔軟較小柔美。風雲輕看着她和雨燼的手,心裏頓時溢滿暖暖的溫情。

    雨燼的目光也看着水盆,兩個人的手放在一起,那麼和諧,面色更柔,一雙眸子可以滴出水。看着風雲輕,清華的容顏薰紅:“再耽擱下去的話,天就要黑了。”

    風雲輕撇撇嘴,從水盆裏撤出手,向着臉上抹去,一連抹了幾下,然後拿過毛巾胡亂的擦了一下臉扔給雨燼,走到梳妝檯坐了下來:“夫君,你給娘子綰髮。”

    “好”雨燼淨了臉,步履翩然的走了過來。拿起梳子給風雲輕梳頭。白皙的指尖輕輕流動,京中映出兩個人的容顏,溫馨柔和。

    風雲輕閉上眼睛,感受着雨燼的手指。比昨天大婚時候那個宮裏的婢女手還靈巧。真難以想象世間雨燼有不會做的事兒麼

    對了,生孩子,他一定不會。想到這裏,風雲輕撲哧的笑了起來。

    “輕兒”雨燼看着風雲輕突然笑了,疑惑的看着她笑道:“怎麼了梳的不好麼”

    “沒,挺好的。”風雲輕看着鏡中雲鬢高綰的自己,先前的劉海被梳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三千青絲綰起,當下最潮流的髮髻,不知道雨燼打哪裏又變出一隻朱釵。和原來梅如雪送給她的那一支暖玉釵插在一起,一左一右,固定住髮髻。

    這一支同樣通體碧玉,和那支暖玉釵不分伯仲。整個人兒瞬間踱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華。玫瑰紅色的衣裙,更襯得脖頸的肌膚白如雪。

    紅白相映見,眉眼間淡淡的風情,更是惹人憐惜。清靈純美,絕色清華。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雨燼指尖撫着風雲輕的發間,看着鏡中的人兒,頓時癡了。

    而風雲輕則是看着鏡中的自己和站在她身後的雨燼,覺得如此美好和溫馨,不想打碎這美好。早已經忘了肚子的餓了。

    兩個人都沉浸在這一份美好裏。誰也不打破。

    “玟初公子,你不能進去”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驚呼。緊接着關着的門被猛的推開,便聽到“砰”的一聲清響,風雲輕一怔,回頭,便見玟初陰沉着一張俊顏站在門口看着她和雨燼。

    透過推開的門,風雲輕還看到院外站着的楚緣夕和楚朝顏。另外還有子夜和小李子,以及府內的來道喜的丫鬟婆子們。

    更遠處,靜心湖的水榭亭子裏,梅如雪一襲黑衣的背對着身子坐在那裏。一身清冷。

    微微蹙眉,風雲輕心下頓時升起一股惱意,好好的氣氛,被他給破壞沒了。但也只是惱意一瞬間,當目光觸到玟初陰沉的臉色,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子,心絃忍不住輕輕的顫慄,那升起的一絲惱意也隨着煙消雲散了。

    風雲輕看着玟初,想起不久前的伴月閣,那和雲伴月之後,玟初將伴月閣給夷平了,眸光流轉,掃了一眼微雨閣,有些擔心他會再把微雨閣拆了。

    雖然拆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大不了雨燼以後還住在她的相思閣,但是這一院子的桂樹,她可是捨不得的。

    “大清早上的,誰欠了你銀子”風雲輕看着玟初,開口。想着怎麼樣平息這個傢伙的怒意別把微雨閣給拆了。語氣平靜,沒有被別人闖進來的窘迫尷尬。像是在說今天天氣怎麼樣。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都提起來了,手心也溢出了汗。說真的,她是有些怕玟初的。

    對於玟初,她覺得玟初的氣場就是天生來的。只要他站在那裏,她就心底會升起一種莫須有的懼意。從兩年前玟初進藏嬌閣的時候她就知道了。按理說梅如雪的氣場可是比玟初的氣場還強,她都不覺得懼意,偏偏玟初。

    尤其是玟初此時陰沉着一張臉看着她和雨燼,她真的不敢保證玟初會不會將微雨閣拆了,或者是對雨燼大打出手,或者是對她出手,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顯然都是麻煩。

    “大清早”玟初聞言,精緻俊美的臉色又陰沉了一分,目光從風雲輕的身上移開,掃視了房間一眼,當看到緊閉的窗簾和牀上凌亂的被褥,一雙眸子更是黑如深潭。

    呃,風雲輕跟隨着玟初的視線,窗前的簾幕緊閉,但是透過簾幕折射在上面的白光還是告訴她天早已經大亮了,不但大亮,似乎已經偏響午了,因爲那光線是從西邊射過來的。

    “怪不得我都餓死了呢原來已經這般時候了。”風雲輕伸手揉揉額頭,扯動嘴角僵硬的道。

    玟初目光轉回來,又死死的盯着風雲輕。

    風雲輕被這種似乎十個太陽靠在身上的目光盯的頭髮發麻,偷眼看雨燼,雨燼依然站在她的身邊,依然保持着剛剛的姿勢,靜然不動。清華如月之光華的容顏面色平靜,眸光清淡的看着玟初。

    半響,玟初轉眸,從風雲輕的身上移開視線,看向雨燼。

    四目相對,雨燼依然面色不變,玟初黑玉的眸子微微的眯起,眸光如冷月冰華,聲音陰沉:“你何德何能鳩佔鵲巢”

    風雲輕聞言,頓時一惱:“玟初你說什麼呢”

    雨燼依然眸光清淡,面色不變,看着玟初,淡淡的道:“雨燼無德無能。”

    “既然你自知,就該三尺青峯自刎,也勿勞煩我動手了。”玟初冷眼看着雨燼,將風雲輕剛纔的惱怒之語自動忽視。

    “雨燼是我夫君,皇上親旨,天下有目共睹,三拜天地,締結連理。你憑什麼說她鳩佔鵲巢,即便是佔,雨燼也是鳳凰。我求之不得呢”風雲輕騰的站起身,玟初居然要雨燼自刎,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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