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蘭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打破了這一室靜謐。聲音低弱,唯唯諾諾。

    聽見蘭兒的聲音,風雲輕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立即鬆開雨燼和雲伴月的手指,坐着的身子站起來,推開門,看着門外小臉有些發白的蘭兒:“是不是老頭子跑了”

    蘭兒看見風雲輕,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小心的道:“小姐,我們沒能攔住風老頭子,只是打了個照面,轉眼的功夫,人就走了。”

    果然

    風雲輕心裏一沉,隨即的看着蘭兒,氣悶的道:“他們三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廢物”

    “小姐,我們守了好長時間,你都不來。你明明知道風老爺子武功的,憑着我們四人也攔不住啊”蘭兒頓時委屈的看着風雲輕:“他們三人說太丟人,回去練功了”

    “是真回去練功了,還是不敢來見我”風雲輕瞪着蘭兒,順便擡頭看了一眼天色,發現的確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她說喫完飯就趕去皇宮,卻不成想因爲雲伴月說起來藍笑傾的事情而耽擱了這許多時候,如今讓死老頭子跑了。

    頓時有些氣悶,她敢肯定老頭子絕對是不想告訴她什麼事兒。這倒是真讓她懷疑她到底是不是老頭子的女兒了。如果是的話,老頭子有必要躲着她麼

    心裏有些沒底。看着蘭兒,小臉陰沉。

    “小姐,他們是真回去練功了。自認爲很厲害,我們四人聯手才只能和風老爺子打了個照面,實在也是太打擊人。”蘭兒看着風雲輕,有些沮喪的道:“不但是他們,蘭兒也要好好練功。”

    “那還不快去”風雲輕覺得自己耽誤時候也是有一部分責任。蘭兒他們四個人幾斤幾兩她自然是知道的,根本就攔不住那死老頭子。頓時氣悶的擺擺手。

    蘭兒見風雲輕也沒真的怪罪,得了赦令,立即下去了。真的去練功了。

    風雲輕皺着眉頭回到屋內,見雨燼和雲伴月依然的坐在那裏看着她,鬱悶的恨聲道:“那死老頭子指不定又跑到哪裏去找小妾了呢有本事他就躲我一輩子。”

    雨燼淺笑不語,看着風雲輕目光溫柔。雲伴月笑看着風雲輕:“你可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他”

    “嗯”風雲輕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其實也沒什麼。”

    雲伴月不語,看着風雲輕,風雲輕被他看不過,只得到:“我聽說你們雲族是不是有一種蟲子,可以驗證是否親生子嗣”

    雨燼看着風雲輕,鳳目輕閃了一下,雲伴月一愣,然後點點頭:“是有這麼一種蟲子不過你怎麼會問起這個”

    風雲輕一聽說真的有這種驗證血緣關係的蟲子,頓時眼睛一亮,看着雲伴月:“你給我一隻用好不好”

    “你要這種蟲子”雲伴月挑眉。

    “廢話,不要我問你幹什麼”風雲輕不滿的看着雲伴月:“你只給我就好了”

    雲伴月搖搖頭,見風雲輕眉梢立起來,鳳眼瞪着他,頓時嘆氣道:“不是我不給你,是這種蟲子目前我沒有,它只存活在雲族的雲山之巔,如果離開雲山便只能存活三日,所以這種蟲子不會被人帶在身上。”

    “這樣”風雲輕小臉頓時的垮了下來,她總不能拉着老皇帝和楚朝顏去雲族吧人家可是當朝皇帝和太子,不能隨意離開的,就算能拉走楚朝顏,老皇帝她也不敢拉走啊

    而且她現在也不能離開的,更遑論去哪裏找那死老頭子的藏身,她還沒有事情閒到滿世界找人瘋跑的地步。看來這種方法也行不通了。

    “還有沒有別的可以驗證是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的方法”風雲輕還是不甘心的看着雲伴月。

    “兩種血液要是和融於一處,就是親人,不和融便不是。”雲伴月想了想又道。

    風雲輕嘴角抽了抽,他說的就是古代的滴血認親了,立即否定:“這種不行太不科學,同樣是a型的血液可以相溶的。相溶的不一定是親人。”

    雲伴月雖然不明白風雲輕說的a型血液是何,但也沒有問,只是繼續道:“還有一種,就是將血液滴在骨頭上,若是血液滲透進骨頭裏,便是親人,若不滲透”

    “這種也不科學。不準確。”風雲輕打斷雲伴月的話,立即否認。這就是古人所說的滴骨認親了,同樣不科學。她此時到真懷疑那蟲

    子是不是真能認親了。不由蹙眉道:“還有麼”

    “沒有了”雲伴月搖搖頭,其實他也覺得那滴血和滴骨的不準確,但除了雲山的血蟲之外還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一般的尋常人家的老百姓都是用這兩種來辨認親生關係的。

    “算了,那你說說那種血蟲如何能認親吧它是否準確”風雲輕看着雲伴月,無力的擺了一下手說道。本來一件很簡單的事兒,直接拿着雙方的頭髮絲就能到醫院做dna檢測了,可是在這個落後的世界可真是麻煩。

    “血蟲具有天生的靈性,運血而生,如果要是親生父子母子,它吃了兩個人的血,它的身體就會變成一種血色,如果不是,它就會變成兩種血色。是很準確的。”雲伴月緩緩道。

    風雲輕用手指拖着下巴看着雲伴月,半響點點頭:“這個很神奇,雖然解釋不了,但還算是比較能讓人信服一些的。不過這個世界還真有這樣的蟲子麼”

    風雲輕還是很懷疑:“難道這個蟲子平時是透明的”

    “不是,它是血蟲。雲山血玉石孕育而生。通體只是一種顏色就是紅色。”雲伴月說着看着風雲輕。見她好奇又疑問的樣子,不由笑道:“要不你這次同我一起回雲族見識一下”

    風雲輕眼睛一亮,她還真沒去過雲族,的確很想去。而且回到風府如今整整兩年沒出去一次了。以前一年還有半年出去玩的,後來從兩年前徹底的放棄江湖回來就再也沒有出去。

    只是想想,就很想立即離開這個困頓自己的牢籠,但也僅是興奮了一秒,便垮下了臉:“我倒是很想去呢如今怕是不行。”

    雲伴月莞爾一笑:“其實也不急的。等下次我一定帶你回去”

    “嗯”風雲輕點點頭。

    雲伴月站起身,看着風雲輕和雨燼:“我先去藏嬌閣,如果順利的話,我想明日就起程回雲族。”

    一聽說雲伴月明日就走,風雲輕頓時有些不捨,但是也知道如今情勢不等人,十日之後藍笑傾死遁,而且南陽必亂,更何況老皇帝如今的身子怕是朝不保夕。雲族雲伴月是必須要回去,而且自然是越早越好。壓下心中的不捨,風雲輕對着雲伴月點點頭:“好你先去吧”

    雲伴月點點頭,臉上的紅腫早已經消退,只餘下微微淺淡的痕跡,不太明顯,又恢復俊美如玉,淡雅似仙。轉眸意味幽深的看了雨燼一眼,微微抿脣,似乎有些難以啓齒:“今夜”

    “今夜我身子不舒服,怕是會擾了輕兒,輕兒就宿在這裏吧”雨燼含笑的看着雲伴月,接過他的話道。

    雲伴月的臉頓時染上了一層紅霞,點點頭:“多謝”說完不看風雲輕一眼,快步的走了出去。

    風雲輕坐在那裏,頭低低的,小臉一片紅彤彤的,像煮熟了的螃蟹,這雲伴月和雨燼也太那什麼了吧讓她情何以堪

    “輕兒”雨燼看到風雲輕的窘迫,溫柔的伸手拉過她的手,輕聲道:“輕兒不必放不開。你只需要記住我們都愛你,你的心中也是對我們有愛的,這就夠了。”

    風雲輕不擡頭,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雨燼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擡頭透過窗子看了一眼外面暗下來的天色,放開風雲輕的手,擡步走出了門。

    一直雨燼走出了雨燼閣,風雲輕纔想起來忘了看老頭子和老皇帝給他的禮物了。頓時懊惱的站起身想追出去,但剛擡步走了兩步,想起要是追出去再回來的話,雖然都明白的事兒,但她還是放不開,更不知道如何面對雨燼了。

    停住腳步,擡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色暗了下來。她緩緩踱步走到窗前站立看着外面,滿院子的海棠樹枝頭都有了含苞待放的花蕾,這種是秋海棠,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開了。

    想起藍王府海棠苑那一院子的海棠,風雲輕低低的嘆息了一聲,指尖撫着窗柩,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腦中想些亂七八糟沒有章法的事兒,不知不覺天徹底的暗了下來。

    門口有白衣的一角閃過,風雲輕看着走進來的雲伴月,淡雅似仙,飄逸出塵。青絲隨風輕輕揚起,讓他飄逸中多了一抹風流。那人兒剛一走進院中,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她,微微抿着的嘴角揚起一彎月牙形的弧度,眉眼間有着淡淡的光華,顯然是心情很好。

    風雲輕看着雲伴月,如水的眸子被踱了一層迷茫,但很快的便煙消雲散了。這是一局解不開的棋,如今怕是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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