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儀見方瑾澤老實躺下,心中暗自得意:“平日裏蠻橫霸道,最後還不是要乖乖聽我的話。”

    方瑾澤剛剛被她一喝,有怨氣又無處發作,心中鬱結,暗暗發誓,等病好了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

    沈月儀置氣歸置氣,也不管這方瑾澤願不願意,又扒開他的衣服,仔細檢查起其他的傷口來。一邊看一邊嘮叨:“其他的傷口倒是不太嚴重,只是幾處輕微的擦傷,我等下幫你上藥,不出幾日應該就可以痊癒了,只是這幾天千萬要注意,碰不得水。”

    方瑾澤眼睜睜地看着她扒下了自己的衣服,也絲毫不臉紅害臊,目不轉睛地盯着看也就罷了,竟然還動手動腳的,真是不知廉恥。

    “我說,你摸夠了沒有啊倘若沒有摸夠,待本王痊癒了,讓你好好摸個夠如何”方瑾澤恢復了一點元氣,又開始揶揄起她來。

    沈月儀也不是什麼不經人事的深閨小姐,自然聽懂了方瑾澤的言外之意,自己只顧着替他檢查傷勢,竟忘記了這時代還有什麼該死的男女大防。不由得臉刷得一紅,又立馬咳了一咳,假裝鎮定地道:“不必了,厲王這身子,也沒有什麼看頭,不摸也罷”

    方瑾澤本來想涮一涮她,沒想到自己到惹了一身腥,這小女子牙尖嘴利,當真不好對付啊。可被她這麼一說,方瑾澤倒也不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嘴邊浮現出了一絲難得的笑意。

    沈月儀也沒看見冷酷無情的厲王好不容易露出的,除了生氣以外的表情。她去外廳的小櫃裏取了一些自己研製的傷藥,拿來仔細地給方瑾澤敷上,又將傷口一一包紮。等到確認每一處傷口都得到了妥善的處理,她才終於放鬆下來。

    “好了,血也止住了,傷口也包紮好了。你若是不想讓別人知曉,以後每日過來一趟,我給你換藥,大傷小傷連在一起,最多一月便可痊癒。若是不想留疤,我這兒也有藥。”沈月儀頓了一頓,“當然藥也不是白給你的,以後對你的救命恩人,態度好一點,否則還有下次,我可不會出手相救。”

    方瑾澤本以爲她會藉機提出什麼天大的要求,沒想到她卻只要自己對她的態度好一些,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以

    事情都忙完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沈月儀覺得空氣中滿是尷尬,方瑾澤又沒有什麼要說話的打算,便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個,你剛剛受了傷,又折騰了好一會兒,肯定餓了吧

    方瑾澤點點頭,沒了下文。

    “那,我給你做點什麼喫的”沈月儀試探地問。對於自己的廚藝,她心裏也沒底,但願這養尊處優的厲王看不上她的手藝,放她一馬。

    方瑾澤又點點頭。

    沈月儀只得認命,算了吧,誰讓人家受了傷,又是王爺。

    “好吧,那我現在去小廚房給你做點喫的,你乖乖躺着休息,千萬別亂動。”沈月儀像囑咐小孩子一樣囑咐着方瑾澤。

    方瑾澤嗯了一聲,便闔上了眼,一臉悠閒。

    沈月儀偷偷瞪了他一眼,轉身出門去了小廚房。

    看着面前的琳琅滿目的食材,沈月儀完全不像方纔面對傷口一般胸有成竹,駕輕就熟。而是犯起了難:“前世只顧着讀書學醫,平時喫飯不是食堂就是外賣。這原主也是養尊處優的閨中小姐,半點關於廚藝的記憶都沒有,到底做什麼好呢”

    沈月儀糾結了半天,突然看見牆上掛着的籃子裏有雞蛋,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外婆經常給自己做蛋炒飯。雖說從來沒做過吧,但外婆做的時候她也沒少看,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

    “就是你了蛋炒飯”沈月儀打定了主意,說幹就幹。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蛋炒飯就新鮮出爐了,做的時候倒是也沒遇到什麼困難,就是這鹽不知道該放多少,管他的,隨緣吧。

    沈月儀端着蛋炒飯進了屋,來到方瑾澤牀前,看到他雙眼緊閉,面如刀削,輪廓堅毅。睡着了也沒有那麼惹人討厭嘛。

    “本王有那麼好看嗎”“熟睡着”的方瑾澤突然出聲,嚇了沈月儀一大跳。

    “飯做好了,快起來喫吧。”沈月儀將碗送到他的面前,別過頭去,掩飾着自己偷看被抓包的尷尬。

    方瑾澤接過碗看了一眼:“蛋炒飯”

    “對啊,我只會做這個,以前也沒做過,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你就將就着喫吧。”沈月儀悻悻地說。

    方瑾澤看着她忐忑的樣子,心下有了一絲觸動:“以前沒做過,也就是說這是她第一次下廚,是爲了我。”隱隱地又帶着幾許得意。

    方瑾澤很給面子地吃了一大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果真是第一次啊,這麼鹹”

    沈月儀一臉期待地問:“怎麼樣不是特別難喫吧”

    方瑾澤看着她充滿了小女兒神態的樣子,又吃了一大口,說:“不錯,很好喫。”三下五除二便吃了個精光。

    沈月儀對自己的廚藝很是滿意,看來自己真是天賦異稟啊。

    眼看這方瑾澤喫也喫飽了,該考慮睡的問題了。沈月儀很大度地說:“你受了傷,不便走動,今晚就睡這兒吧,我去跟小桃擠一晚。”

    方瑾澤對這個提議似乎不太滿意:“不行,你得跟我睡。”

    “不行我纔不要跟你睡”沈月儀一臉警惕地看着他,似乎是預示到了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看着她一副生怕被喫幹抹淨的樣子,方瑾澤一勾嘴角,對她循循善誘道:“你放心,本王都傷得這麼重了,還能對你做什麼況且就你這幅尊容,也讓本王着實提不起什麼興趣來。”

    “你既然這麼嫌棄我幹嘛還要和我睡在一起”沈月儀聽他這麼諷刺自己,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

    “本王是爲了自己的身體考慮,反正半夜有個什麼急病,也好有個人照應,不是嗎”方瑾澤搬出自己的傷勢做擋箭牌,篤定沈月儀一定會答應。

    果真,沈月儀想到他的傷,也確實需要一個人在身邊照料,便咬了咬牙說:“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在半夜了結了你”

    方瑾澤指了指自己身旁:“夜深了,王妃還是快些來就寢吧。”

    沈月儀只好吹了燈,小心翼翼地躺到方瑾澤身側。她忙了一晚上。本就累極,不一會兒便睡熟了過去。

    於是她也就沒有發現,黑暗中有一雙眸子,亮如星辰,滿懷柔光地描摹着她靜好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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