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花星星點點地灑進屋子裏,沈月儀懶怠地翻了一個身,極不情願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歪頭一看,身邊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要不是他躺過的地方還留着餘溫,沈月儀怕真要以爲昨夜是一場夢,她竟然跟那個整天擺着一張臭臉,陰晴不定的男人睡了一夜。

    昨夜裏折騰了一晚,她睡得倒是極好,一夜無夢便到了天亮。

    她微微支起了身子,看向窗外,日頭似乎已經快要到中天了,再睡也沒了意思。便向門外喊了一聲:“小桃小”

    沈月儀才只喊了一聲,小桃應聲幾乎是衝到了牀前,一臉激動地看着她。這迅速的動作把沈月儀嚇了一跳,平日裏磨磨蹭蹭的,怎的今天一喊便應。沈月儀指了指小桃的腦袋:“你今天是踩了風火輪了嗎嗖地一下便衝了進來,有那麼激動嗎”

    小桃一臉神祕地問:“小姐,昨夜你與厲王殿下”

    沈月儀看小桃滿臉春色,肯定是誤會了,長嘆了一口氣,無比堅定地說:“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

    小桃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怎麼可能今日奴婢們是親眼看見厲王殿下從這屋子裏走出去的,殿下還特意吩咐說,小姐昨晚折騰地累極了,讓您多睡一會兒,任何人都不得去叨擾。”

    沈月儀聽罷咬牙切齒地在心中暗罵:“折騰好個方瑾澤,不懂得知恩圖報也就算了,還信口胡謅,把我置於風口浪尖之處,自己安坐樓臺看笑話”

    小桃看自己主子這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以爲她是思及昨晚種種不好意思了,便寬慰她道:“小姐,您都已經是厲王妃了,這種事情也不用覺得難爲情”

    沈月儀越聽越離譜,正欲暴走,突然外面有人通傳,說孟側妃前來請安。

    沈月儀的頭更疼了:“請安這個女人八成是得了消息,前來鬧事的”她正欲讓小桃把人打發了回去,忽而轉念一想,今日被方瑾澤算計,有苦不能言,正好沒處撒氣,這孟長月自己找上門來,可就怪不得她了。

    “讓她去前廳等着,我這就去。”

    沈月儀梳洗了一番,還未走到前廳,便聽見一陣哭天喊地,不是孟長月又是誰

    沈月儀剛擡步入前廳,孟長月便撲了上來,若不是她眼疾手快避開了,只怕臉上又要多幾條劃痕。

    孟長月眼見自己撲了個空,心中更是不快,破口大罵:“沈月儀你個狐媚子妖精你說你是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竟爬了殿下的牀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那副尊容你也配”

    這孟長月滿口污言穢語,唾沫星子都快飛到她臉上了。沈月儀也不惱,悠悠地坐下,品了一口茶,方纔慢慢開口:“妹妹有一句話可是說錯了,不是我爬了殿下的牀,是殿下非要爬我的牀,我能有什麼辦法”

    孟長月聽聽她這麼一說,哭得更厲害了:“殿下若是神志清楚,又怎會看得上你這副醜陋的樣子,定是你使了什麼陰狠的手段,將他迷惑了去”

    沈月儀聽聞在心裏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她昨晚又是治傷又是做飯的,那一樣夠得上她說的陰狠手段了,這女人可真能給別人身上潑髒水。

    “妹妹的言下之意是說殿下神志不清,行爲不端還是說他貪圖女色,隨隨便便就能讓人蠱惑了去這要是傳到了殿下耳朵裏,你猜,他會不會怪罪妹妹呢”沈月儀就着孟長月的話頭,將火勢引到了她身上。

    這孟長月本就是個無腦的,聽她這麼一說,哪裏還有話好辯駁,只是一個勁地哭罵着,聽得人着實心煩。

    沈月儀伸手理了理雲鬢,擺出一副慵懶的姿態:“妹妹若是想哭,自己回去哭罷。殿下昨晚可是折騰得緊,我如今這身子也提不起氣力來安慰妹妹。”

    孟長月見她一副恃寵而驕的樣子,再留下去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便一跺腳走了。臨走之前還撂下了一句狠話,說再不會讓厲王進沈月儀的房。

    沈月儀只覺好笑:“誰稀罕”

    送走了孟長月,沈月儀剛剛用完午膳,準備再好好參悟一下吐納之法。最近一直按時服用解藥,身體中的毒也已好得七七八八,再配上這吐納之法,不日身子就能大好了。

    不承想又有人來通傳,說是方瑾澤的幾位侍妾來探望她。

    沈月儀揉揉太陽穴:“平日裏這些人看着我不得寵幸,唯恐避之不及,今天倒是一窩蜂地上趕着都來了。也罷,今日註定是不得安生了,就去看看她們又想搞什麼鬼。”

    這幾位侍妾地位不如孟長月,也不得方瑾澤待見,對於這個王妃也還算恭敬忌憚。

    幾位侍妾齊齊施完禮之後便依此落座。只是說一些場面上的話,無非就是王妃好福氣能得到殿下寵愛之類的。這擦邊球打了幾輪也沒有說到點子上。沈月儀乾脆就與她們虛與委蛇地應酬着,也不着急。

    最後還是一個看起來年長些的侍妾先斟酌着開口:“嬪妾進王府也有一些年頭了,殿下心懷天下,不近女色,一年到頭也不來後院幾次。可唯獨對娘娘您上心得緊,昨夜還宿在了您這裏。嬪妾們不知自己哪裏做得不好,不得殿下青睞,還望王妃能指點一二。”

    沈月儀聽到這裏心下也算了然了:“這說來說去,無非是想來討教一些討男人歡心的招數,既然她們都問了,自己可要好好地答,不能讓她們失望而歸”

    想到這裏,沈月儀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開口:“這討男人歡心嘛,其實也不難,說來說去也就是牀上那檔子事。”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頓,見衆人臉色皆是一變,沒想到這王妃竟然公然在衆人面前談論房中之事。

    沈月儀接着說下去:“說到牀上功夫,那就不得不提十八式,何爲十八式呢

    也就是抱虎歸山,夜叉探海,天外飛仙,玉帶圍腰,水乳交融,探幽尋祕,丹鳳朝陽,授人以柄,移花接木,橫槍架樑,首尾合,懸樑刺股,顛鸞倒鳳,翻雨覆雨,陽升陰沉,靈猴上樹,潛心向佛,涌泉相報,觀音坐蓮,金雞獨立。”

    說完這十八式,衆人皆是目瞪口呆,沈月儀看到這正是自己滿意的效果,心下得意:“不知妹妹們可聽懂了沒有啊”

    這些侍妾被她一通胡謅誆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面面相覷。

    沈月儀拿起茶盞,悠閒地說:“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學會的,各位妹妹還是回去好好參悟吧”

    衆人心下震驚,想着這王妃果真不是什麼一般人,只得悻悻地告退,打道回府了。

    這不一會兒,王妃精通房中之術,讓殿下欲罷不能的傳言,就傳遍了整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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