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月見沈月儀丟了性命,徹底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謀害王妃可是大罪,今日怕是自己的命都要折在這裏。

    她看着沈月儀的屍體,口不擇言:“我沒想過要害你性命的他說這只是會讓你忘卻前事而已,怎會怎會”

    孟長月害怕別人進來看到,自己又無法脫身,癱倒在地上,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正當她萬分懊惱之際,躺在地上氣息全無的沈月儀突然開了口:“他是誰”

    孟長月聽見沈月儀說話,以爲是鬼魂作祟,連忙在地上磕起了頭:“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做了鬼也別來找我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沈月儀慢悠悠地站起來,看着在地上猛磕頭的孟長月,看好戲一般地說:“你下藥的時候怎麼不怕我的鬼魂會來找你”

    孟長月察覺到不對,猛地擡頭看向沈月儀,只見她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哪裏是鬼魂分明就是一個大活人

    她難以置信地問:“你竟然沒有中毒”

    沈月儀氣定神閒地坐下:“我早說過,你那點小伎倆,別拿到我跟前來賣弄,當心弄巧成拙。”

    孟長月見她安然無事,反倒鬆了一口氣,沈月儀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看來以後不能貿然行事。

    她心有餘悸地起身,正準備走,卻被沈月儀叫住:“給我下了一場毒,就這麼走了,怕是有點說不大過去吧”

    孟長月轉過身來戒備地看着她:“你想要怎麼樣去王爺面前出首我嗎”

    沈月儀輕蔑一笑:“想要收拾你,不必勞動王爺,況且我覺得,那樣也太沒意思了些。”

    孟長月不懂她的用意,疑惑地看着她。

    沈月儀也不打算與她兜圈子:“從現在開始,我問什麼,你便答什麼。否則”她意味深長地湊近孟長月,“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孟長月的身軀震了一震,她自然是相信沈月儀有這樣的本事。

    沈月儀也不等她應允,直接發問:“你方纔下的這藥,究竟是什麼”

    孟長月看着沈月儀充滿威儀的眼神,不甘心地說:“此物名喚竹籃水。”

    “竹籃水”沈月儀倒是從未聽聞過。

    “不錯,竹籃水顧名思義,服用之人會忘卻一切前塵往事,之前的所有記憶便如同竹籃打水,一場皆空。”孟長月暗怪自己實在是無腦,既然明明知道竹籃水的藥性,卻依舊自亂陣腳,被沈月儀嚇住,將真相全盤托出。

    沈月儀略有些奇怪地看着孟長月,孟長月恨她入骨,若說她想要她死,沈月儀自然是相信地,可是她爲什麼要給她下竹籃水

    即使沈月儀喪失了記憶,孟長月依舊不能代替她的位置,得不到半分好處,除非

    “你是受何人指使”如若不是背後有人指使,孟長月斷然不會這麼做。

    孟長月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努力恢復如常:“無人指使,皆是我一人所爲。”

    沈月儀威脅她說:“倘若你不說實話,就不要怪我沒給你機會。”

    孟長月咬了咬牙:“我還是那句話,一切皆是我一人所爲,要殺要剮,隨你處置”

    沈月儀的眸光暗了暗,能讓她如此維護的人,要麼,就是對她極爲重要的人。要麼,就是令她畏懼頗深之人。

    無論是哪一種人,只怕與月宮和魔殿都脫不了干係。

    她擺了擺手:“你走罷。”

    孟長月驚愕地擡頭,她本來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沈月儀如此輕易就放過了她。

    沈月儀見她遲遲不動,不敢相信,便說:“怎麼你還真想去王爺面前走一遭”

    孟長月這才遲疑着起了身,帶着疑惑離開了。

    沈月儀見孟長月走遠,方纔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雙眉緊蹙,心中充滿了擔憂。

    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滿目黑暗使她看不清前路。

    所爲她以爲自己已懂的,都全然沒有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沈風華,原來以爲她只是一個略有些心機手段的白蓮花,卻不曾想她背後竟然是月宮。

    孟長月,看起來不過只是一個無腦跋扈的側妃,背後卻也藏着不可告人的祕密。

    她身邊的這些人,遠遠沒有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是敵是友,是善是惡,令人怎麼看也看不清。

    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要想看清這些人。要想擁有自保與反擊的實力,就必須要有所行動。

    “翟冬。”

    沈月儀輕輕一喚,翟冬便立刻出現在她面前,恭敬地說:“王妃有何吩咐”

    沈月儀沉吟了一下:“去查一查孟長月,看看她身後究竟是何方高人”

    翟冬驚訝地看了沈月儀一眼,沒想到這麼快沈月儀便看出孟長月不簡單。

    “是。”他應了一下,正欲離開,又被沈月儀叫住:“今日我吩咐你的事,你會同他講嗎”

    翟冬老實地答到:“屬下忠於王爺,王妃要屬下做的事,屬下自然要先與王爺報備。”

    沈月儀點了點頭。翟冬便退下了。

    沈月儀一個人在窗邊出神,如今她身邊得力之人。只有翟冬與霧隱,他們都是方瑾澤的人,她最後得到的消息自然都是過濾過的。

    也就是說。她只能看到方瑾澤想讓她看到的,只能知道方瑾澤想讓她知道的。

    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她要擁有屬於自己的眼睛。

    看到所有真相。

    她正想着,小桃進來說:“小姐。王管家來了。”

    沈月儀收斂了心思,讓小桃請王管家進來。

    王管家此次來,是來給沈月儀送這個季度回春堂的紅利。

    以前回春堂都是方瑾澤在管,所得的收益皆入了府中的金庫,如今方瑾澤既然已經把回春堂交給沈月儀,那麼所得的收益自然也歸她處置。

    沈月儀清點了一下紅利,確認無誤之後又吩咐王管家說:“你可知在京中有什麼地段比較好的茶樓,我想把它盤下來。”

    王管家思索了一下說道:“離回春堂不遠之處正好有一家,名喚清茗堂,前些日子掌櫃的要回鄉,正在找下家。這茶樓奴才也去過,清新雅緻,確實不錯。”

    沈月儀點了點頭:“就它了,還勞煩您去把這件事情辦妥。”

    想了一想她又補充道:“名字還是改了罷,就叫聽風樓。表面上還是茶樓,暗地裏找些得力的人,將朝堂江湖中近幾年重要的情報都蒐羅來。”

    王管家雖不明白沈月儀的用意,但還是按照她說的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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