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的某一處屋內,魏清玫看着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的孩子,伸出手翻開頭髮去查那孩子腦袋後面的傷,看了一會兒之後不由得感慨:“爲了達成目傷害孩子,你的心可真夠狠的,這孩子真是你親生的嗎?”再次對比了一番眼前兩人的容貌,她忽然來了興趣:“說起來,這孩子並不像你,雖然你說他長得像西域王,但誰也沒見過那位大王,這孩子該不會是你撿來蒙我們的吧?”

    “管好你自己,”魏蒹葭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性且只會耍小心機的郡主,怎麼說也是做了幾年王后的人,即便是一個擡眼的動作都顯露出無限的威嚴:“西域的王子還輪不到你來評判。”

    魏清玫雖說失了寵,卻也是養尊處優慣了的,秦府的衆人都捧着她,宮裏宮外無人敢對她不敬,即便是魏皇也不會疾言厲色地訓斥她,頂多就是不經常關心她罷了。

    如今忽然被一個氣場如此強大的人冷臉訓斥,魏清玫驚懼之餘也覺得氣惱,當初魏蒹葭若不是陷害了秦瑾瑜一把,怎至於被皇帝送去那偏遠荒涼的地方和親。這樣的人即便成了王后,想要辦點兒事還不是要求助於自己這個正統的公主。

    魏清玫的面色愈發的難看:“若初若不是你求着我幫你,我也不想參與此事,如今目的還未達成竟兇惡起來,就不怕我不陪着你演戲了?”

    “隨便你,”誰知魏蒹葭根本就不在意:“若是你執意要違背約定,我也只能將你當初送給諸王的東西獻給陛下,到時候你的境遇可就不只是被陛下冷落這麼簡單了。”

    魏清玫像是被人纏住了脖子一般,就連說話都變得困難起來:“魏涵宇一心學武,從不關心宮中的事情,我當年並未聯絡他的父親,他卻知道了一部分的真相還告知了父皇,多年來我一直奇怪他爲何會知曉此事,難不成是你告訴他的?可你怎麼會......”

    這雖然是個問句,魏清玫卻已經在心底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魏蒹葭打斷她:“過去的事也不必再說了,你只需要安下心來,與我好好合作,不要胡思亂想纔是。”

    “魏蒹葭!”魏清玫氣的拍了一下桌子,柳眉倒豎:“我們都有把柄在對方手中,你也休要猖狂。”

    “我有把柄?”魏蒹葭冷笑出聲:“諸王對陛下不滿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而你當年用江湖謀士的名義私下聯繫諸王,意圖誘使他們聯合起來犯上作亂,這樣一來你就有機會解決叛亂,成爲有功之人,獲得無上榮耀。這些都是鐵打的事實,人證物證皆在,便是天神來了也不能幫你辯駁。”

    “至於我——”魏蒹葭將魏清玫放在桌子上的手推了下去,面色陰沉而古怪:“你儘管去揭發我,無憑無據的,你看看大家是會信你這個品行不端的公主,還是我這個西域的王后。”

    王后的嘴角含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被她握住的椅子扶手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捏碎了一般。

    一股涼意瞬間籠罩全身,魏清玫漸漸的明白過來,魏蒹葭並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愚蠢,當初她和自己說的計劃也只是她計謀的一部分,而自己沒有搞清楚情況便被拉下了水。

    這種想法令她的心不安至極,忍不住質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想要對付秦瑾瑜嗎?她究竟做了什麼,竟讓你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也要對付她?”

    “那小丫頭片子心腸可壞得很,”王后低下頭去看着地面,她的面部沉浸在一片扭曲陰影中:“我當初不過是年少不懂事推了她一把,讓她在水中漂浮了一會兒,又沒要了她的命,她竟然攛掇陛下送我去西域那鬼地方,讓我受盡苦楚,這仇我怎能不報?”

    魏清玫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西域那地方環境的確是差了些,不如中原地區舒適,你不習慣我也可以理解,但你畢竟是王后,生活即便再差也不至於受苦,何至於心中生出這麼大的仇恨?”

    “說的真是比唱的好聽,你當年犯下如此大錯,陛下本是要選你過去的,誰知竟被秦瑾瑜的三言兩語改了主意,”說起過去,魏蒹葭心情更加陰鬱:“你當初何嘗不是想盡了辦法要擺脫這樣的命運,那股奮力掙扎的樣子我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你不在我的位置,沒經歷過我的事情,沒資格對我作出評價。”這些年來在西域的經歷清晰的浮上心頭,魏蒹葭只覺得頭痛欲裂,忍不住皺眉:“也虧得去的人是我,若是真讓你去了,只怕你嫁過去便要自盡,平白的影響兩國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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