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喧鬧的酒吧,沒有多少人注意到角落的糾纏。

    紀安安看到有人要伸手去碰雪心,心情急得不行。

    真是流年不利,會遇上這種糟心事

    她用力拍開那人的手,轉頭對那自稱什麼梁家少爺的人義正言辭道,“強人所難是犯法知道嗎我朋友現在不舒服,請你們讓讓”

    她自然知道這些人都是喫軟不喫硬,要是達不到目的決不罷休,如今被這些人有意無意擠到了酒吧最昏暗的地方,音樂聲越來越大聲,想要大聲囔囔也不可能會引起注意,她和這些人你來我往說這話,不過是想拖延時間,找機會伸手進包裏給亦遠打電話求救。

    都是慣手了,怎麼可能看不出紀安安心裏在想什麼,梁文易舔了舔嘴脣,露出一讓人害怕的笑容,“知道嗎本少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說完,他對身邊的幾個小羅羅使了個眼色,“將人帶到本少包廂去。”

    話一落,就有人朝紀安安她們伸出手,要將她們分開。

    要是被帶走,以着醉生的嚴密性,她想脫身就難了,更何況還有一個酒醉不醒的雪心。

    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紀安安扶着好友的肩,朝黃毛男人撞去,趁着他們不注意,從缺口跑出去。

    然而那些男人一反應過來,就追了上去,再次團團將她們圍住。

    這一騷動終於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但是在當今這社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太少了,一看黃毛等人都是不好惹的,立即讓開身子,生怕被波及。

    紀安安扯了扯嘴脣,只能靠自己了,她已經被逼得無路可退,目光掃過一旁的空酒瓶,想都沒想就抓過去,磕在桌角上,酒瓶碎裂,尖銳的瓶身就對着那些要上前的男人。

    “想死就過來”

    雖然聲音鎮定,其實她已經慌得不行,以前別人礙於滕家的地位,對她都是敬而遠之,骯髒事都被擋在了滕家保護之外,後來去了b城,同樣是在貝家的羽翼下,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事,恐懼佔據了內心,拿着酒瓶的手都有些顫抖,但是她不是一個人,她還要保護雪心,這讓她注入了勇氣,做着她平生都不敢做的事情。

    然而那些人怎麼會把兩個弱女子放在眼裏,黃毛笑着一步一步靠近她說,“姑娘家,不要碰那些尖銳的東西,要是待會劃傷了你們嬌嫩的肌膚,我不好和少爺交代啊”

    說着他向偷偷站在紀安安身後兩個小弟遞了個眼神,他們領會,趁着紀安安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空當,一個抓過羅雪心,一個牽制住紀安安的肩膀,劈手奪下了酒瓶。

    紀安安暗叫不好,後背失手,她顧不上手腕的痛,轉身要去護住雪心,卻被人一推,整個人朝地面上的碎片撲去。

    這要不毀容,也要割傷

    紀安安先是瞪大了眼睛,後來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速度太快,避無可避

    然而,就在這時候,腰間多了一隻手,隔着薄薄的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強勁有力的肌肉。

    轉眼間,她整個人已經被人帶到了懷裏,鼻子砸在硬邦邦的胸膛,疼得她雙眼冒淚,不過相較於摔在碎片裏,這已經是好太多了。

    看來這社會還是有好人的,人啊還是要心存希望。

    她深吸了口氣,平復着剛纔的驚心動魄,雖然剛

    才魂都要被嚇飛了,不過她理智還尚在,想要退開,好好謝謝這個出手相助的人。

    但是動了兩下,她發現這人似乎抱太緊了,很快熟悉的薄荷氣息爭先恐後涌入了她的鼻子,手心貼着的胸膛,熱得讓她心顫,以及那類似奔跑過後的喘息聲一下一下敲打着她的耳膜。

    可惜來不及了,她已經仰起頭笑着感謝,“謝謝你,能放開我嗎”

    電光火石之間,她對上了那雙黑曜彷彿醞釀着風雨的眼眸,她整個人都怔在了當場。

    “放”看着她久違的笑僵在嘴角,眼底震驚彷彿見鬼,來人如阿鼻地獄的魔鬼,笑得讓人發毛,“好不容易抓到你,我不放”

    懷裏是他好不容易找到,魂牽夢繞熟悉的人兒,他怎麼捨得放手

    那心裏缺失的口子,在擁住她的這一刻,纔開始有了圓滿的感覺。

    他收緊手臂,多久沒有這樣抱着她了,三年,四年,還是更久

    可是這個人,這個味道,他做夢都忘不了。

    這人,就是化成灰,她都記得

    從小到大他都用薄荷味的沐浴露,難怪剛纔的氣息那麼熟悉,她還是不夠警惕,明知道醉生是他們的地盤,還這麼大膽的走進來,至少要喬裝打扮下

    可是,明明當初是他不要她,怎麼現在一副被人負了的感覺

    不過她與他已經斷了,沒有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她也不欠他了,就如當初的離婚,一別兩寬,各自生歡。

    相見不如不見時。

    “我不認識你,你要做什麼”下意識她失口否定,伸手要推着面前的人。

    沒想到還沒出狼牙又入了虎爪,紀安安心掉到谷底。

    一句我好想你,被她的一句不認識給搶白了,滕奕揚眼底的溫情被怒氣取代,“不認識我紀安安你敢說不認識我”

    紀安安皺眉,現在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認識他,她使勁推搡着他,想掙脫出去。

    滕奕揚被她的舉動氣笑了,“紀安安,你跑了這麼多年,還知道回來既然回來了,就別想再離開了”

    紀安安不想和他說話,心想着要怎麼離開這裏,忽然目光掃到一處,她眼底劃過笑意,朝那個方向眨了眨眼。

    滕奕揚一直都在關注着她,目光貪婪地掃過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四年過去了,她好像越活越滋潤,整個人都像是會發光似的,想起他昏天暗地的這幾年,他心裏更不是滋味。

    忽然看到她對着別的地方笑得燦爛,想到她從剛纔到現在都沒有正眼看過他,他醋意橫生,伸手就要捏住她下巴時,被打斷好事的梁文易帶着人將兩人團團圍住。

    梁文易皮笑肉不笑看着滕奕揚,“小子,救美當英雄,也要看看人是不是你能救的識相點,趕緊讓開”

    在剛纔滕奕揚出現時,他就在打量這人,雖然一身名牌,氣勢驚人,但是這幾年他在a城混起來的時候,從沒有見過這人,心裏想着不過是哪裏來的愣頭青,沒有任何家世背景,就擡着下巴趾高氣昂地走出來。

    如果風清逸等人知道梁文易這二愣子的想法,估計要笑樂了,滕奕揚這人在早幾年可是a城裏的風雲人物,只不過因爲紀安安走後,整個人消沉了,不大愛在公衆場合露面,沒想到居然給人這種錯覺,簡直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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