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不是敘舊,話裏話外摻財路。
鳴澗縣是勞務輸出大縣,不凡有風聞在外地混得風生水起的人,回家鄉打造後備財路。
周家顯和田胡勇外出闖蕩一趟,跟着一個同鄉賀老闆回來的。
鳴澗縣大石包坎腳下,某集團計劃興建大型採石基地。賀老闆預備投入幾條砂石生產線,田胡勇和周家顯決定合資參一條。他倆神神祕祕、意氣風發,說這條財路一般人根本插不了手。
小霞聽得一臉憧憬,還不時衝楊思竹眨眼,小得意樣,彷彿錦繡前程光明暢通。
田胡勇姿勢和腔調都很穩重,彰顯言之有信。周家顯附和着,還特意補充那叫賀老闆的資產雄厚,爲人精明又豪爽,夠哥們,言下之意值得跟隨信賴。
排場有點大,總規模上億,幾千萬、幾百萬的數目他們說得信手拈來。因此思竹壓根兒沒往自身聯想的,也很替他們高興,給四人都加滿酒,邀請大家一道飲:“這值得祝賀,祝你們事業興興旺旺”
四人興高采烈都飲盡。小霞對思竹曖昧地笑:“他們好不容易有這好門道的,我們大家都要出力喲”
思竹頓敏感,笑臉也僵了,共喜之心蕩然無存。
兩位未來的砂石場老闆雲遮霧罩地對她展露一臉友好的笑容。
思竹心尖子都揪緊了,臉頰肉痙攣地一跳一跳。她一度矇蔽着雙眼,以爲周家顯是失而復得的幸運,豈知不過是自己重蹈覆轍的盲目僥倖。
思竹的突然緘默和不自在,感染了另三人,氣氛有點尷尬。
小霞仍強自笑顏依依:“現在做工程實業就是前期投資大。”
田胡勇開始演講:“一條砂石生產線起碼要七八十萬。所以我們倆每人至少先期要各投四十萬,以後運轉資金實在欠缺賀老闆說了可以從他賬上走的。”
周家顯習慣性地扯嘴角:“我又不像你有個好丈人家。”
小霞一把抱住思竹笑看她:“你還有這尊活菩薩呢”
思竹抿緊嘴,只後悔自己爲什麼坐這兒。
周家顯言語誇張地蕭條:“我們家老人是又愛又怕的,捏着錢爲了要買房,好說歹說才同意出五萬。我弟只能偷偷支援我兩萬,其中至少過半是他再去借別人的。”
他很憤俗:“關鍵時刻還是隻有家裏人靠譜。我給兩個舅舅一家借兩萬。大舅本來答應了的,後來又說只能拿一萬。二舅那更甚,換二舅媽擋牌直接反悔了。還有個朋友滿口答應借我八萬,請他吃了多少次飯了,我自己都認爲水着呢。我實在沒其它辦法唯一的路怕只有借高利貸了。”
田胡勇兩夫妻異口同聲:“千萬別借高利貸,那套得輕易甩不脫。”
周家顯一副世人皆負我的不平氣:“誰會對我全心全意地付出”
小霞又一把拉住思竹:“思竹對你的心這麼多年我是看在眼裏的。她心最軟了,關鍵時刻非拉你一把。”她說完笑眯眯地看着思竹:“是吧思竹。”
思竹又不可避免地與周家顯孩子般充滿依賴的希翼的眼光相撞,這目光從未變過。
她無話可說。
田胡勇老好人的口氣:“周大娃一直對你一根筋,你看在你們多年的情分上,能幫他還是幫幫嘛。他兄弟畢竟有另一家人了,他父母也沒多大本事,所以家裏沒啥辦法。他一直忘不了你,以至單了這麼多年。你想除了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