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路瑗找到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繫,煞卻率先找來了個醫生,據說是精神科專家,可以幫路瑗找回記憶。
煞會幫她找回記憶
路瑗自然不信,畢竟只有她失憶了,纔可能老老實實待在他身邊。
可既然如此,煞爲什麼還要給她找什麼精神專家難道,他開始懷疑她在裝失憶
光是這麼想想,路瑗都忍不住覺得後怕,再想到心妍的結局,她更是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魔鬼。
“路瑗小姐,請您閉上雙眼,儘量將心情放鬆。”
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那個所謂的精神科專家,身材高大,五官深邃,還蓄着把絡腮鬍子,看起來神祕又古怪。
可是路瑗總覺得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裏見過。
看到路瑗不肯配合,名叫瓊斯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看來路瑗小姐是想打鎮定劑”
路瑗收回思緒,面無表情看着他,“他找你來,到底是想對我做什麼”
瓊斯勾了勾脣,“煞先生不是已經告訴你了,我是來幫你恢復記憶的。”
“你覺得我會信”
“信也好,不信也好,那是你的事情。”瓊斯淡淡說道,“既然我收了煞先生的錢,自然是要幫他把事情辦好。”
果然
她就知道煞不會安什麼好心
路瑗掙扎着想從座椅上下來,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然軟了下來,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怎麼回事
難道說,這個男人之前就給她下了藥
看到路瑗不可置信的神情,瓊斯朝她眨了眨眼,一隻手按在她腦袋上,像是在撫摸什麼寵物似的,讓她心裏覺得彆扭極了。
“乖,睡一覺,一切都好了。”
路瑗不是三歲小孩,自然不可能相信這種無稽的哄騙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抵制住不斷上涌的睏意,朝着他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卑鄙”
男人栗色的眼珠轉了轉,蘊起似笑非笑的神色,“路瑗小姐,你再不配合,我們恐怕就走不掉了”
“什麼意思”
路瑗說完才發現,他剛纔說這話時的聲音,眼神,語氣,怎麼都讓她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叫瓊斯的男人,越看越覺得眼熟,脫口而出道,“你到底是誰”
男人眼裏浮起笑意,剛要說話,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三長兩短,正是他之前跟人約定好的信號。
“來不及了,先出去再說”
說完,他一把將她抱起來,大步朝着門外走去。
他的步伐沉穩有力,讓她莫名竟有些心安,原本緊繃的神經也漸漸鬆緩下來,最後在藥物的作用下,竟直接在他懷裏睡着了。
望着她安穩的睡顏,男人的眼神不自覺變得溫柔,就連跟自己的手下說話時,也刻意將聲音壓得很低,唯恐將她吵醒。
“上將大人,這棟別墅安保裝置非常嚴密,雖然我們已經將這裏面的人都清理乾淨了,但是煞那邊肯定已經知道這裏出事,估計很快就會趕回來。”
“嗯,”男人點點頭,“留兩個人把這裏燒了,其他人立刻撤離”
“燒,燒了”那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將大人,這裏是”
“怎麼了”男人冷冷皺了下眉,桀驁不羈的語氣,“難道還有人敢治我個破壞社會治安的罪”
好像,還真沒人敢。
那手下把頭低下去,“我這就將您的吩咐傳達下去”說完便快速離開了。
五分鐘後。
煞的車子剛靠近別墅,卻聽裏面傳來轟地一聲巨響,緊接着整個房子從裏到外炸開,巨大的火光中,只能看到一片坍塌的破磚碎瓦。
煞臉上的表情瞬間凝住。
“主子,這”
手下的話還沒說完,後座上的男人突然打開車門,直接朝着別墅裏衝了進去
手下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趕緊跳下車跟上去,“主子,您不能進去,您的身體不能承受高溫”
手下的話還沒說完,那個清瘦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火光裏。
看着火光沖天的別墅,車上幾個人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跟在煞身邊多年,他們當然清楚,煞有多麼怕熱。
因爲體質的原因,煞常年都生活在冰寒地帶,稍微遇到高溫就會頭暈出汗,皮膚龜裂。
而現在,他竟然爲了那個女人衝進火海里
大約十分鐘後。
煞又重新從別墅裏走了出來。
高大清瘦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襯下,竟顯得那樣的伶仃落魄。
待走得近了,手下才發現他身上已經有好多處皮膚裂開,手背上的青筋漲得似要爆破,看起來竟多了幾分猙獰嗜血的味道。
“什麼”
“最快速度去機場”
煞的臉色陰沉得像要殺人,幾個手下短暫的愣怔後,不敢多問,默默跟在他身後上車。
就在這時,卻聽煞忽然又開口,“把笑笑也帶過來。”
幾個手下臉色變了變,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路瑗這次注射的鎮定劑劑量並不多,所以剛到機場就醒了,看着停在不遠處的軍用直升機,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人抱着。
她低呼一聲,擡頭望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張妖孽而熟悉的臉龐
“薩繆爾”路瑗又驚又喜,“你怎麼會在這裏”
說完不等他回答,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等等,剛纔那個什麼專家,是你扮的”
薩繆爾輕笑一聲,“不然呢”
“還真是你啊”
路瑗恍然大悟,隨即又忍不住覺得好笑,都怪那個絡腮鬍子,把他的大半張臉都遮住了,她纔沒有認出他。
她定下神來,轉頭看向四周,有些茫然地問,“我們這是去哪兒”
他似笑非笑,“帶你回l國,怎麼樣”
路瑗立刻就清醒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纔不要去”
跟司徒凌梟離婚後,她在薩繆爾的蠱惑下也去過一次,原本以爲是很美好的度假,誰知道薩繆爾作爲東道主,卻直接將她扔進卡特凡尼亞宮就不再管她。
後來路瑗才知道,原來這個薩繆爾有了個新寵,天天忙着跟新歡調情,所以沒空搭理她。
路瑗原本還鬆了口氣,以爲這傢伙總算是想開了,後來才知道,他那個新寵竟然跟她有七八分的相似
從此以後,每當路瑗看到薩繆爾跟他那個新寵膩歪,她就覺得各種不舒服。
問薩繆爾到底怎麼想的,薩繆爾卻回她一句,“像嗎你們z國女人不都長一個樣嗎”
路瑗被氣得語噎,自那次回來之後,無論薩繆爾怎麼邀請,她都不肯再踏入他的地盤一步
“逗你的,還當真了”薩繆爾看到她的反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由得覺得好笑,“我其實是準備帶你去見”
薩繆爾剛說到這裏,卻聽機場入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暴喝,“路瑗”
路瑗的身子驀地僵住。
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可是,她好像從來沒有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就連前世他掐死她的時候也沒有
薩繆爾聞聲也立刻變色,一把將路瑗抱起朝着機艙的方向走去,“快走”
好不容易纔將人劫出來,他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出事。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又傳來一個聲音。
“姐姐,救我”
那樣純真的童聲,卻因害怕而抖得連調都變了。
路瑗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插了一刀,不受控制地朝薩繆爾說道,“放我下來”
“路瑗”薩繆爾皺眉。
路瑗見狀,直接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薩繆爾喫痛,手臂鬆開,路瑗便以一種近乎狼狽的姿勢跌倒地上。
她用磨破皮的手掌,強撐着站起來,冷冷注視着倉促趕來的那一行人,隨即將目光落在爲首那個清瘦的背影上,“煞,你還真是夠無恥,竟然用一個孩子來威脅我”
煞凝視着她,沉痛灼熱的視線,讓她呼吸驀地一窒。
許久後,他才動了動脣,菲薄蒼白的脣瓣裏吐出兩個字,“過來。”
簡單的兩個字,卻透着十足的威懾力。
路瑗沒有動,倔犟而執拗地看着他,聲音裏透着絕望,“司徒凌梟都已經死了,爲什麼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以爲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滾燙的視線緊緊鎖在她的臉上,彷彿要將她的靈魂都吸進自己體內,“路瑗,你是我的女人,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更不允許你背叛。”
“可是我早就已經背叛你了”她忍不住厲聲打斷他的話,“煞,你明知道我一直在騙你,爲什麼還要一直自欺欺人”
煞沉默了許久纔開口,“路瑗,我以爲你知道的。”
她愣住,“什麼”
“我愛你。”
當我愛你三個字從煞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路瑗幾乎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直到看到周圍人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她忽然忍不住放聲大笑,“愛煞,你不覺得這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真的很嘲諷嗎”
“曾經你把我當做傀儡一樣使喚,後來又把我當做犯人一樣關押,現在,你居然跟我說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