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滿被雞屎薰得猛的一顫。
“嗯嗯，新鮮的很，新鮮的很，”孟小滿手指虛虛的掩着鼻子，好不容易纔緩過來勁兒，“來五個雞蛋吧。”
張老頭把雞包好遞給了宋阿嬤，又拿了五個雞蛋放在宋阿嬤籃子的邊邊上，不放心的說道：“籃子裏東西多，小心別壓着雞蛋。先說好，離開攤位碎了，我可不賠的啊。”
聽到張老頭的話，孟小滿噗嗤一聲笑了，笑人的老頭兒，“曉得啦，張爺爺。”
宋阿嬤拿出荷包，數了七十五文錢遞給了張老頭，笑道：“老張，你數數一共七十五文。”
“你，我還不放心嗎”張老頭說着把銀錢放到了身邊的錢匣子裏。
孟小滿看了看籃子裏的豬肉、雞、雞蛋、蘑菇都有了，只剩下最後一個沒買了。
上次集市給孟子念買了小老虎糖人，結果被智障百里策給壓碎了
“阿嬤，還差一個糖人，不知道今天老楊頭擺攤了沒有”孟小滿說着直起身子，撣了撣襖裙。
“大小集他都在的，走，過去瞅瞅。”宋阿嬤說着一手提着籃子，一手護着孟小滿往前走去。
穿過人羣，老楊頭的糖人攤子前，圍着寥寥幾個孩童，聚精會神的聽老楊頭說書，時不時爆發出陣陣鬨笑。
孟小滿沒想到看着那麼老實巴交的老楊頭，說起書來，整個人眉飛色舞，口水橫飛，繪聲繪色，有模有樣。
走到近前，孟小滿才聽清楚老楊頭嘴裏說的是武松打虎的故事，正說到了三碗不過崗的橋段。
“那武松啊，看到店家畏畏縮縮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口中一聲嘯，啪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差點把桌子掀飛，吼道：兀那店家，別娘唧唧的，再篩三碗酒來，不要你貼錢，你只管篩酒，好處少不了你的，再這般磨磨唧唧”
“武松已經喝了九碗了，再篩三碗不是一十二碗了”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掰着手指頭數了數問道。
“你們倆別插嘴，讓楊爺爺趕緊說，總是話多”有個孩童不耐煩的扭頭雙手捂住了二人的嘴巴。
老楊頭餘光瞥到有人走了過來，擡眼一看，是宋阿嬤和孟小滿，停下了說書，雙手擺了擺，安撫攤前的孩子道：“等等和你們講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宋阿嬤看到老楊頭注意到他們了，脣邊的笑意愈深，走到近前，若無其事的說道：“帶着滿姐兒過來買個糖人。”
說罷宋阿嬤扭頭看着孟小滿道：“你挑挑。”
孟小滿還未開口，腳邊的孩童，你一句我一句的嚷嚷道：“買這個老虎糖人。”
“小老虎，小老虎”
看到孩童爭前恐後的給她提建議，孟小滿彎了彎嘴角，笑道：“那，爺爺，就來個小老虎糖人。”
“哎，好嘞，”老楊頭說着拿起架子上支着的小老虎糖人遞給了孟小滿。
宋阿嬤從荷包裏掏出五文錢丟到了錢匣子裏，笑道：“你忙吧，採買完就先回去了。”
聽到宋阿嬤的話，老楊頭嘴巴喃喃想要說什麼，欲言又止，最後擺了擺手沒說話。
孟小滿注意到了，老楊頭的眼神突然炙熱又黯淡了下去，想說什麼卻沒說。
看來老楊頭和宋阿嬤之間關係匪淺，絕不像表現出來的這麼生疏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