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浩然站在書架前,手指在一排排的書上漫無目的地划着,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有些緊張。

    蘇麗娟走了過去,一把拉住了鍾浩然的手,十分嚴厲地說:

    “浩然,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

    爲了不讓鍾浩然繼續這段感情,蘇麗娟軟的用過了,可他還是沒有醒悟,她不得不來硬的了。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歡她,我愛她,我想照顧她、保護她,我沒有能力改變這種感覺,就算沒有結果,我也認了。”

    鍾浩然甩掉了蘇麗娟的手,有些不顧身份地大聲喊着。

    就算妹妹又怎麼樣他一樣可以明正嚴順地照顧她、保護她,只要能讓他每天都看到她,他就滿足了。

    鍾浩然激動地拉開了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一盒煙,將一支菸放在了嘴上,笨拙地打着打火機,將煙點燃了。

    用力地吸了一口,煙氣強烈的刺激着他的嗓子,讓他咳嗽了起來。

    蘇麗娟驚訝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從小到大,他最討厭煙味,從來不吸菸的他,竟然開始吸菸了

    “你竟然吸菸了什麼時候開始的爲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蘇麗娟上前一把奪過了鍾浩然手中的煙,狠狠地按碎在了菸灰缸裏。

    她的心好痛,一向爭氣的兒子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墮落成這樣,作爲母親她既心痛又不忍。

    “不要管我,我不想失眠。。”

    鍾浩然又抽出一支菸點燃了,顯然他還沒有學會怎樣吸菸,又一口煙嗆得他咳嗽了好長時間。

    他索性扔下了煙,從酒櫃裏拿出了半瓶紅酒,打開瓶塞仰頭喝了起來。

    “失眠爲了那個女人,你連覺都睡不着了到底爲什麼她是你的妹妹,難道這個理由還不足以讓你放手嗎她到底哪裏好”

    蘇麗娟歇斯底里起來,她從來沒有看過兒子這樣,她想不通,爲什麼鍾浩然會被冷寒迷得神魂顛倒,甚至不顧一切地去愛她

    鍾浩然一口氣喝了很多酒,他放下酒瓶,雙眼已經泛紅:

    “我也不知道她哪裏好,也許她哪裏都好我以前從來不相信那些話,什麼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的,可是現在我信了,百分之百的相信。我只知道我愛她,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愛上了她,這種愛已經植入了我的心臟、骨髓、我的血液,即使我想改變,也力不從心了。”

    蘇麗娟絕望了,她想不到鍾浩然的愛會這麼強烈,她該怎麼辦,就一直這樣放任下去嗎

    她不敢、也不想,她不想鍾浩然毀在這個女人的手裏,冷寒在她的眼裏根本就什麼都不是,根本不配得到她兒子的愛。

    可是鍾浩然現在這樣卻讓她束手無策,也許她該幫助鍾浩然擺脫冷寒,她要幫他安排相親,外面削尖了腦袋想嫁入鍾家的女孩子一大把,就不信沒有鍾浩然看得上的。

    她看着鍾浩然泛紅的眼睛,堅定地說:

    “只要你想改變,媽媽可以幫你。”

    “不,我不想改變,如果可以那麼輕易地改變,那就不是我的愛了。”

    蘇麗娟的提議馬上遭到了鍾浩然的拒絕,他的意思很明顯,他的愛根本不會輕易改變。

    “不,你必須改變”

    蘇麗娟悲憤地怒喝着,轉身離開了鍾浩然的房間。

    鍾浩然愣愣地看着蘇麗娟的背影,突然淒涼地笑了起來,仰起頭,將剩下的紅酒全都倒入了口中。

    頭有些暈了,他扶着書架走到了酒櫃前,又拿出了一瓶酒。

    只有酒,能將他灌醉,能讓他忘卻他和冷寒的關係,能讓他在深夜裏入眠。

    當他清醒的時候,他必須也只能是她的哥哥,他一再地告誡自己。

    可是今天晚上,當他抱着冷寒、爲她洗腳時,他有多麼的滿足於這兩件小事,爲她做事,他感覺那麼幸福、不知疲倦,他知道,那種告誡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只要面對她的臉,他的心就開始無法自控地淪陷,他願意爲她做任何事,包括爲她去死。

    躺在牀上,他從枕頭底下拿出了那本童話集,緊緊地抱在了胸前,酒精不停地流入他的體內,他就這樣被催眠了。

    當房間裏只剩下冷寒一個人的時候,她呆呆地站立在窗前,無法入眠。

    她無法解釋今天夜楚對她的所作所爲,先是在臺上幫她解圍,從這兩件事上來看,他似乎很在意她,怕她受到傷害。

    可她在他的房間裏割傷了腳,他卻表現得那麼冷血,根本對她置若罔聞,而且目光中都是些她看不懂的矛盾的東西,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一隻腳顯然無法長時間的支撐身體的重量,冷寒覺得腿部痠痛,只好乖乖地躺在了牀上。

    腦海中都是夜楚的眼神,憤怒的、矛盾的、痛苦的,也許是因爲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讓冷寒無法忘懷,不管是恨是愛,這個男人都已經深深地貯進了她的心裏。

    已經很晚了,冷寒一直沒有聽到夜楚的跑車呼嘯而過的聲音,他今晚不會回來了嗎

    對了,安娜,他還有一個安娜,沒有理由放着那麼性感的美女不要,而天天住進這麼無聊的鐘家。

    冷寒翻了個身,拉上了被子,她有些氣惱,或許是大多數女人的處女情結,希望給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會一直只對這一個女人珍惜下去。

    可惜女人太天真了,男人的下半身有時不只用來對付女人,也是可以用來思考的,只是那種思考太過直白了。

    越是不想,就像那天晚上在醫院的病牀上,竟然一絲酸意涌上了冷寒的心頭。

    她將被子蒙在了頭上,不要再想了,爲什麼要讓一個傷害她的人左右了她的思想

    冷寒使勁甩着頭,又煩悶地坐了起來,環視着她的房間,這個房間的浪漫與奢華與她格格不入,鍾家她真的不應該再待下去了,再給她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內,她一定要找到工作,找到住處,沒有後顧之憂地搬出去。

    第二天上午,夜楚在1717號房間醒來,昨天冷寒走後,他一直在這裏喝悶酒,直到把自己灌醉,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捏着額頭,回想着昨天冷寒從這裏走出去的樣子,她的眼神憤怒、失望,他就讓她那樣走了,冷酷得像座冰山。

    他的心被矛盾噬咬着,他應該厭惡她,可是卻無法像對待安娜那樣對待她。。

    他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是鍾偉業的女兒,他應該仇視她,可每一次地接近,就算他心裏想着,卻無法將仇恨加註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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