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見了。”
“做的,不錯。”
阿妜斂下眉目,不言不語,黑袍人指向桌子一角放着的綠色琉璃盞,說:“血,放滿。”
女子抽出袖間的紅鞘短刃劃破手心,輕輕一握成拳,稍一用力血便如同涓涓流水盛滿了琉璃盞,黑袍人冷眼旁觀的間隙從寬大的黑袍袖間扔出一個小白瓶子,說:“止血。”
由於苗疆的風俗與外面比起來都要開化的多,是以族人看見豐將每天與阿妜一起也沒有什麼閒言碎語,只當是培養感情,畢竟他們二人的結合是兩族的大事。
第一個七日的子夜,隨着阿妜每天和豐將在一起嬉鬧迅速來臨。
幽深黑暗的神殿內,藉着些許燭火的光亮才能看到一尊高大的雕像,像牛角神,卻又背生雙翅,既怪異又滲人,神像前站着黑袍族長,供桌上除了剛點燃的香和燭火,還擺放着一個不大的陶瓷壇罐,旁邊還有一個空着的帶血琉璃盞,阿妜咬牙又向前走了一步,黑袍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十二種毒蟲,每七日,你要揭開封口,確認金蠶降生與否。”
“爲什麼我去揭”
“你,還不是不乖,不過問的好,這事告訴你,也無妨。”
“你體內是僅次金蠶的蠱,沒有毒物,可以傷你,餵了你的血,金蠶降生也不會傷到你。”
阿妜眼眸暗沉,心思浮動,終究還是被自己剋制住了,淡淡的開口問道:“若沒有降生呢”
黑袍人的音色興奮回道:“沒有有一半可能是大喜事,七七四十九日而成,必是金蠶之王。”
“你猜,嫦曦養了,多少隻金蠶”
“我娘”
“嗯。”
阿妜見他興致頗高,只好假意思索着猜到,“我娘應當養過很多吧。”
“錯了,歷代巫女,只有芷嫘,養活一條。”
“金蠶竟然這般難養。”
“哈哈,若易養,天下早已亂了。”
“這與天下又有何干系”
“不該你知道的,別多問。”
揭開壇口封條的同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從不大的壇口看下去,一隻螯尾長長的毒蠍子似發怒的翹着毒尾,張牙舞爪的揮動大鉗子偏頭望着壇口,而她心間的位置清晰的傳出一絲異樣,那裏是永生吧它,似乎很興奮,阿妜瞅着壇底,總覺得這隻獨佔鰲頭的毒蠍子在挑釁她,又或者說,是在挑釁她體內的永生
罈子裏除了這隻毒蠍還有幾個奄奄一息的毒物,只剩下一堆毒蟲的斷臂殘肢,還有未乾涸的血液鋪在壇底,那是阿妜的血,而這隻毒蠍像是一個戰勝者,踩着失敗者的軀體,無論是誰的血液,都在無聲的宣告這是一個戰場,是它們之間的生死戰場,它們在這裏殊死搏鬥過,勝者生,敗者死。
阿妜在神殿守了一個時辰就被黑袍人叫回去了,因爲只有子時和丑時之間纔會應生至毒之王金蠶。
翌日,豐將一貴如約而至,卻在樓下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到阿妜的身影,他連忙上樓敲響了房間竹門,同樣沒有一絲迴應,豐將心道不好,闖進了房門,在見到那躺在塌上的瘦弱背影,這才放下心來。
正在他兀自傻笑的時候,阿妜睜開了眼,側頭問:“你怎麼在這裏”
豐將自然的將她扶起說着,“我見你許久沒有來,怕你出事了所以來看看。”
“這樣,勞煩你掛心了豐將大哥。”
“應該的日後你就是我的妻,我應當珍惜你的。”
“謝謝”
“傻丫頭,與我何必言謝,生分了,你今日怎麼這般賴牀”
“哦,昨日在想一些事情,睡的晚了些。”
“你就是想的太多,瞧你的面色都差了。”
“嗯,知道了。”
“你今天想去哪兒玩”
“今日頭有些暈沉,改日吧。”
“怎麼會,是頭疼嗎我看看。”
阿妜推掉豐將的手,問道:“大哥,你對苗疆知道多少”
豐將神色有些疑惑,還是回答道:“不算了解,我娘是苗疆人,我對這裏知道的也不多,你這丫頭不是這裏的人嗎”
“不是”
“對不起丫頭,看我都忘了問你的事情,都怪大哥不夠關心你。”
“不礙事,也沒什麼,想起了便問問,我想學箭術,看大哥的狩獵我猜你對此道應當有很深的研究吧”
聽阿妜說起弓箭,豐將眼睛都閃爍着光芒,自然也不再追問過多,像他這樣一個隨性的人,也並不喜歡打聽別人的過去,若他喜歡的女子,他要的只是她的現在和以後是和他豐將在一起就已足夠。
“丫頭想學弓箭”
“是,豐將大哥可願教”
“自然願意,只是怕你受不了這苦,既然學弓箭,臂力是基礎,我見你雙臂修長,是女子中少有的,上一次你與我狩獵,看得出你的精準度很高,若是練好臂力,腰部力量和腿部力量的話,假以時日定是此中好手”
“我不怕苦讓我學吧,再則弓箭比起別的算是不怎麼苦的了,你放心吧。”
豐將只好點頭,嘴上笑意盎然的說道;“學着防身也好,我也可以放下一分心力,說來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竟還當真沒有瞧出你是個小姑娘,慚愧啊”
“但你要承認那是個好看的假小子。”
“哈哈哈我的阿妜,你果然與衆不同,我豐將今生何其有幸,能得你爲妻”
執起阿妜的手,豐將少有的露出一種緊張的神情,“沒見到你時,我一直打算就娶回家放着,因爲打小不喜苗疆的女子整日侍弄蟲子,可遇到你後才知道我的阿妜絕不是她們能比的,你爲什麼這般美好”
“告訴我,阿妜你是真心要嫁給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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