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韓子高 >第十八章 夢魘
    “豐將大哥,有喫的嗎我有些餓了。”

    “你等等,我去看看。”

    男子眼底劃過的一絲黯然,也同樣讓阿妜心裏不好受,但是她不想再欺騙豐將了,她看的出來,豐將是一個好人。韓妜已經不能再自私的爲了自己而去傷害他,她只要儘快逃出這裏就好了,否則每月的一碗血她也會死的,還有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想到她遺漏的問題是什麼了,雖然不完全想透徹了。

    記得紇於隧說過每一代巫女都要種下永生,世間也只會有一個永生,若是她死了也沒有生下孩子,那這蠱蟲也會隨她而死還是說蠱蟲依舊不會死,它會再次回到應該回的地方,然後繼續宿在下一個人的體內那麼爲什麼要給巫女種下這種蠱答案有一部分就在黑袍人說的話裏,他說永生僅次於金蠶,其他毒物奈何不了她,所以說她逃跑是不需要怕苗疆的毒物。

    還有一點則是她猜測永生是和金蠶互相牽制,這裏的每一代族長爲巫女種下永生,只是爲了金蠶出世好牽制永生,也就是控制巫女。可是她又覺得想到這裏還有幾處地方說不通,比如說爲什麼要控制巫女永生爲什麼會只傳女不傳男究竟紇於隧的話有幾處是真還有金蠶到底有什麼用值得他們花費如此心力紇於隧騙她時說她娘養的金蠶都相繼死去,而黑袍人說只有芷嫘養活了一條金蠶,這也說明至今沒有人見過金蠶,可他們卻異常狂熱的尊崇它,同時還要欺瞞自己的族人,這是爲何呢

    “你這裏倒是什麼都齊全,是有人照應你嗎”

    “嗯,可能是小桑葚的阿媽吧。”

    “是什麼人啊”

    “不知道,她沒有見過我,卻對我格外好。”

    “你跟我說說她住在哪兒,我叫人查查,還是留心一些,你的安危纔是我心繫的。”

    “沒事,你又在瞎操心了,若要害我,早該下手了。”

    “就怕不是立即致命的,我派個人來護着你吧。”

    阿妜沉默,她知道自己不會有事,可是又不能直接告訴豐將,而且安排一個人來要如何逃跑這可不好辦了。

    神思一轉,女子說道:“或許是我孃的故人,況且小孩子這般可愛,也不像有什麼的,不必守着我這裏的。”

    豐將將信將疑也不再堅持,阿妜吃了他拿的一些醃製雞肉,又隨便吃了幾口饅頭,男子皺眉不滿道:“喫的這樣少,難怪瘦的風都能吹倒,你若不多喫一些,怎麼有力氣練弓箭”

    聞言阿妜果然又多吃了些,豐將這才滿意的收走了剩下的,臨走還不忘囑咐着讓阿妜好好休息,想練箭了就跟他說,他每天都會來看她的,這也着實讓阿妜喜憂參半。

    昏昏沉沉間,阿妜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個人憤怒而絕望的問她爲什麼背叛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移地注視着她。

    她哭了,又笑了。

    夢裏的子攸滿身都是血,他說前世一定欠了她。

    她哭了,一直哭。

    醒來時已然是暮色西沉了,原來已經睡了這般久,阿妜摸摸眼角,那真切的淚,是夢

    她再也睡不着了,這樣奇怪的夢,從她入了苗疆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還記得是在吃了那藥丸,永生蠱被喚醒的時候,她也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在夢裏她一直想要看清一個人,可醒來只記得他說“我要娶你做我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霞光漫天,她多想看看外面,她想知道她的家人是否還安好,也想看看如今的天下又有了什麼變化,她想做的事情太多,現在唯一要做的除了忍就是籌劃。

    自從第二天阿妜一說要開始學習弓箭,豐將立刻化身嚴師,一絲不苟的教授她基本功,從最初的一公里增加到跑三公里的路程,豐將陪在她身邊,總在她堅持不住的時候告訴她爲什麼要跑。

    提着水桶扎馬步時,豐將又會放一個香爐在旁邊,從起初的兩柱香增加到六柱像燃完纔算。

    豐將沒事還會教她一些偏門的東西,全然沒有將她當作女子對待,有時帶她爬樹,說樹上風景好,阿妜也是頭一回爬這麼高的書,搖搖欲墜的樹頂卻也別有風味,習慣後竟然真的覺得樹上很好,有種將飛欲飛的難言感受。

    最好笑的一次是他帶阿妜爬山,其實就是攀巖,崖壁的樹藤結實異常,阿妜也就放心的隨他攀爬,誰知竄出一隻潑猴,這小猴動作既敏捷,腦瓜子還十分靈動,它像個看客似的在崖壁攀着一根藤蔓盪來盪去,每次見到阿妜腳下沒踩着還會一手掩嘴哈哈大笑,它那尖銳的笑聲在崖間久久迴盪。

    後來阿妜還發現每一次他們去攀巖,這小猴都會在那兒咧嘴等候,有時候他們去晚了,這小猴還齜牙咧嘴像在發脾氣,豐將說山裏的動物都是具有靈性的,它們守護自己的地方儼然比他的族人更忠實,阿妜也沒多問,她只記下了想記的,於是有一天她心血來潮帶了幾個果子,給了豐將兩個,又扔了兩個給小猴,阿妜見它蹦了兩下又對她咧嘴笑,心裏猜它一定是很高興,這後來就每次要去都給它帶些不同的喫食。

    記得豐將有事沒事還總是調侃那小猴說:“野猴子都知道望眼欲穿的等人了”

    阿妜就這樣練了一個多月,由於豐將中秋節完了就要回瑤族,所以他走後也就只能她自己再繼續練了,期間她又割了一碗血,竟然沒有以前的暈眩感,想來身體是好了些,而她又去了四次神殿,也沒見那罈子裏的毒物有什麼大動靜,倒是罈子裏的毒物屍體少了許多,不知道是融進血裏化掉了,還是被毒蠍子吃了,想到這裏,阿妜倒是發現那毒蠍的顏色和體型有所變化,每一次去看都是不同的地方,也真是奇了。

    中秋節後第二天豐將就帶着他的族人準備回瑤族,阿妜有些不捨,豐將對她來說亦師亦兄,十分讓她想依賴,可是她又不能依賴,因爲豐將對她並不是如徒如妹。

    “身上的傷可有好些了我拿給你的藥多擦擦,好的快,也可緩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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