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先替我保管着吧。”
“可是”
“別可是了,豐將大哥,你也知道我沒什麼別的值錢的東西,有塊玉佩是一位友人贈的,這條鏈子我也從未將它當作什麼傳承信物,一直以來它都只是我娘留給我的念想,你是這裏對我最好的人,理應給你留下做個念想。”
“念想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是,是要走嗎”
阿妜一時心頭思緒如容亂麻,好一會兒才說:“我是想說你看到這鏈子便會想起我。”
“哦。”
眼見豐將不怎麼相信的又瞧了她兩眼,阿妜只好閉緊嘴巴,深怕再說錯什麼。
豐將收下鏈子後雖然不想再多問什麼,還是耐不住心中的擔憂問道:“你手上的傷又是新割的吧。”
聞言,阿妜下意識的將手往身後藏了一下,豐將卻是輕嘆一聲說道:“這傷是利刃所制,上一次我就看見了,我想讓你自己告訴我,可是你還是信不過我。
“大哥,我”
“你不必多說,我猜的到,說你是傻丫頭也真夠傻,取血也不必劃這麼大的口子,也不需每次都割一個地方,你不疼嗎”
“疼”
阿妜頭上被敲了一下,豐將嗔怪的審視她道:“既然疼也不知道變通,真是既傻又笨的丫頭我給你的藥記着用,雖然這些日子我對你訓練狠了些,總歸對你日後有好處,你心裏應當明白。”
“我都明白的,豐將大哥謝謝你,真的阿妜,阿妜對不起你。”
“笨丫頭,別說了,你好,大哥心裏才安心。”
“我走了。”
“大哥我送你”
“別,這裏已經是苗瑤交界,你是打算把我送回家嗎哈哈哈快回去了,既然在這裏認識的,就在這裏道別也是好的。”
“豐將”
阿妜神情悲泣的喚着他的名字,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因爲他都知道,但又並不是都知道,她,或許真的怕了,誰也不敢相信。
豐將攬住她深深一抱,復又鬆開,神情一如當初隨意且謙和,他背過身面向蒼茫北原,一步,兩步,說,“阿妜是個好姑娘,是豐將沒有福分,你回去吧,好好保重”
三步,四步,五步那些等候在不遠處的族人也漸漸跟上了他的腳步,他們依稀說着:“原來是個小姑娘”
“是啊好漂亮的小姑娘,幸好生在咱們這裏,若是到了外面只怕又是一場風雨了”
“這回有福的可是咱們的族長了”
“哈哈,可不是咱們族長少年英雄,配這小姑娘那可真是好的沒話說”
“咱們就等着喝喜酒鬧洞房吧”
“哈哈哈”
爲首的男子修長的背脊挺的筆直,卻不免僵硬,他們的話,該讓他多難受
隔了幾天,阿妜才又來到後山攀巖的崖壁邊,四周空曠寂寥,連那小猴子都已經離開了。
那小猴攀着藤蔓蕩啊蕩,抓耳撓腮的,見阿妜看它,還衝着她好一陣擠眉弄眼,直逗的她手腳沒了力氣,只好板起面孔故意說到,“我要上去了,你這潑猴子笑的我沒了力氣,過會兒我若摔死了你記得把我埋了。”
它似乎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齜牙咧嘴的指着崖壁深處,阿妜眼珠一轉問道:“你是不是在崖底看到什麼了”
它裂開大嘴笑着,一手還拍着嘴哈哈嗚嗚的,阿妜白它一眼無奈道:“可這崖底太深,我恐怕下不去,若不小心真摔死了,那可就走大運了”
小猴眼睛咕嚕嚕的轉,抓了一會兒腦門才又磨牙呲笑,阿妜見它又長又靈活的尾巴掛在藤蔓上,搖晃着蕩了兩下,又翻身抓住阿妜的藤蔓呼哧呼哧的朝她面門吹氣。
起先她有些不明所以,直到見那小猴用尾巴掛着自己還胡亂的揮着前肢,這纔出聲問道:“你是不是說下面有湖水,摔不死”
小猴哇哇唔唔的像是在誇獎她,阿妜對它笑了笑,“你可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小猴”
她前後一想小猴的動作,已經大致知道它在教她如何下到崖底,只是這小猴卻把她想的和自己一樣輕動靈便,阿妜拔出袖間的匕首,手腳齊放,身體就急速的下落,這墜落的感覺卻是怪異,起初一陣驚心,胸口的餓位置像是有什麼要跳出來一樣,腦子裏更是空白了一會兒,直到耳鳴之感傳來,她才神思有些回來,一手拉住藤蔓,右手短刃抵住崖壁,金屬與石壁的摩擦震的阿妜手心鈍痛,手臂也是麻木痠軟,直到藤蔓收緊了她才覺得腰間一陣緊滯,想來是藤蔓只有這麼長了。
阿妜看了看下面,一陣目眩,竟然才下了一半,好在厚重的雲霧也在太陽光下消散了不少,稀鬆薄霧已然是擋不住下面生長繁盛的枝藤大樹,碧藍的如同一塊寶玉的湖水躍然入目,陽光的映照爲這塊美玉增添了許多光澤,不知什麼時候小猴又到了她的身旁,依舊悠閒的蕩着藤蔓,晃到阿妜面前時它總不忘拍拍她的腦門,就像豐將時常敲她的時候一樣。
阿妜也不理會它的無理調皮,有氣無力的問道:“我現在是上也困難,下也艱難,你說怎麼辦吧。”
小猴不聲不響的撲跳到下面的藤蔓,直到阿妜漸漸看不見它,沒等多久,小猴又攀爬着回來了,它一聲不吭就要解阿妜腰間繫着的藤蔓,嚇的她怒吼,“你做什麼”
可能從沒有見過阿妜這樣氣急大聲吼它,小猴也炸毛似得瞪着她齜牙咧嘴,氣過它就攀着別的藤蔓走了。
一身痠疼的阿妜見它走了,心中更是恐慌,原來她連一隻小猴也信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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