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塔納是看不到東西的,能感覺到的範圍也有限的很,所以只能把“拯救自己”這項工作交給小女孩來做。但很顯然,塔納對她的期待似乎太高了。

    “對不起塔納,我好像不知道該怎麼救你出來。”小女孩喪氣道。

    塔納嘆了口氣,但也不覺得意外。他作爲被綁着的那個人深知這些鎖鏈綁得有多麻煩。別說眼前的人只是一個小女孩了,就算換一個一米八七的壯漢來都未必能斷這些鎖鏈。他之所以拜託這個小女孩的原因只是想知道這些鎖鏈有沒有些開關解開或者是一個顯然易見的鎖。很顯然,都沒有。那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他相信把他丟在這裏的人肯定不只是想殺了他那麼簡單,既然能把他綁成這樣肯定是相信他有辦法掙脫掉的,不然隨便找條鎖鏈都能勒死他了,哪用這麼麻煩。

    塔納深知現在能救自己的就只有自己了,所以開始思考。他最大的優點就是,無論處於什麼情況下都能保持冷靜。在思考時他也沒忘記安慰一下小女孩。要是她跑了自己就真的完蛋了,就算有辦法也是要她來幫自己實施的。

    “好了好了,別灰心總有辦法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塔納想笑,但嘴角嚐到了一點血腥味,於是沒再咧起嘴角。普通人笑應該效果不錯,但要是滿臉血地去笑的話肯定會嚇到小女孩的。

    “愛麗絲。”小女孩猶豫着答道。

    “好的愛莉,我們現在來想想怎麼樣才能把我救出去吧。”塔納認真地道。

    “是愛麗絲”愛麗絲生氣地大喊。她看起來不喜歡名字被改成這個奇奇怪怪的樣子。

    “好的莉莉。還有別捏我臉,會很痛的,也別戳我腰,哈哈哈,我會笑斷氣的,不行了不行了,真要死了。”

    調和好氣氛,總算讓這個有些怕生的小女孩敢靠近自己了,塔納才試着去挪動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最後決定先從眼睛的鎖鏈開始解。其他部分的鎖鏈都不好弄開,腿和腰的鎖鏈綁得特別緊。而且先讓自己能看到明顯比其他部分都重要得多,要是能讓他看看這些鏈子是怎麼捆的或許就能直接解開了。

    “愛麗絲,能告訴我綁在我眼睛上的鎖鏈是怎麼樣的嗎”到了做正事的時候了,塔納也不再開玩笑。

    “恩有兩條鏈子捆住了,一前一後。”愛麗絲說着,似乎朝塔納靠近了一點,“這個可以解開嗎”

    塔納能感覺到誰靠到了自己面前,溫暖的呼吸不時噴到了他的臉上,鼻腔裏傳來混雜了血腥味的清香,讓他莫名的有些興奮起來。但現在明顯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咬了咬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把這種興奮壓抑下去。

    “恩,小心一點,不要拉到別的鏈子。先從腦後的鎖鏈開始往上拉,疼疼疼疼別停,繼續往上拉,用點力。”因爲已經習慣了一般的疼痛,所以在這種痛苦突然加劇時塔納還是沒忍住叫了出來,但他很快便反映了過來,讓愛麗絲繼續下去,“往上扯,維多利亞,我相信你可以的,你可是天神的後裔啊。”

    “纔不是呢”愛麗絲總算扯掉了那該死的鎖鏈,累得氣喘吁吁。

    塔納同樣有些氣喘,他是痛的,而且還得忍着不喊出來,不然小姑娘肯定會因爲心軟停手,這樣下去就沒完沒了了。雖然看不到,但能大概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口很多,大多是一些皮外傷,不致命,但扯到或者蹭到的時候就會很痛。但拖久了不行,因爲傷口會失血,失血過多就會休克甚至死亡。現在塔納已經有些頭暈了,再不快點可能就要死了。

    他輕輕晃了晃頭,把依舊蓋在眼睛上的鎖鏈晃開。但睜開眼要再等會兒,剛纔被壓得太緊了,現在睜開肯定什麼都看不到,至少要等視界的紅色散去一點再說。趁着這個時間,塔納開始和小愛麗絲閒聊:“愛麗絲,這裏是哪裏”

    “不知道。走着走着我就掉到這裏來了,然後聽見了你的聲音。”愛麗絲說。她已經沒那麼害怕塔納了,語氣變得正常了許多。

    “那你找過出去的路了嗎”塔納微微低頭,思索着愛麗絲話的真實性。

    他醒過來的時間和對方掉下來的時間是差不多的,是巧合麼但聽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沒有。那裏過來只有一條路,沒有岔路。而且這個房間後面好像也沒路了。”愛麗絲稍稍有些低落,“奶奶還等着我回去呢,要是發現我沒回去肯定會着急吧。”

    “彆着急,很快就能回去了。”塔納試着翻了翻眼皮,覺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才緩緩睜開眼。眼前的世界一片泛白,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好像什麼都在搖晃。但這種感覺只持續了幾秒便消停了下來,逐漸看得清東西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愛麗絲的臉。

    小女孩不高,大概一米五多,有着一頭亞麻色的長髮,淡藍色的眼睛,五官很精緻,要是再過兩年肯定會是個漂亮姑娘。大概嫁給誰塔納都會覺得有些浪費,特別是在她穿着一件看上去有些灰撲撲的白色連衣裙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了。就像灰姑娘一般美麗。

    打量完了小姑娘的臉,塔納開始把目光放到別的地方。首先是鎖鏈,密密麻麻繞着自己的身體,看上去滑稽得像盛開的向日葵。灰色的粗鎖鏈一直往上延伸,直到消失在塔納的視線內。上面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要是能順着爬上去的話大概能知道天花到底有多高。也許一開始滴落的水就是從上面落下來的。

    這裏就如愛麗絲的那樣,是一個房間,房間只有正面有一道門,其他地方都被白色的大理石塊給封了起來,看不到很明顯的開線,很可能沒有暗門。房間裏只有他和愛麗絲,以及自己坐着的這張鐵椅子了,其他什麼都沒有,顯得空蕩蕩的。不過那些白色的大理石似乎會發光,至少在塔納看不到燈的情況下依舊能看清楚周圍的情況應該是多虧了那些石頭。

    接着是自己的情況。鎖鏈捆的方式和他一開始想的差不多,雖然綁得很死,但很多地方都留了些許空隙給他操作,只要肯喫點苦頭就能讓愛麗絲幫他解開來。

    他現在身上穿着件本來應該是白色的衣服,還有黑色的長褲,但基本上能看到的地方都有血漬,臉上應該也有。傷口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這具不算強壯的身體的每一處,時不時往外滲血,而且完全沒有要結咖的意思。看這個樣子很可能是在被送到來這裏之前,他經過了一番相當痛苦的折磨,不然不可能會變成這樣。所幸,都是皮外傷,還有得救。

    怎麼都好了,總之要先弄開這些鎖鏈。

    “莉莉婭,休息好了嗎我們繼續吧幹活吧。”塔納笑着道。

    “是愛麗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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