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一條,胸到腰共三條,大腿四條,手兩條,再加上一開始綁着眼睛的兩條,塔納身上一共綁了十二條鎖鏈,粗的都快有他手臂那麼粗了,細的便仔仔細細捆了一圈又一圈。能光用這些鏈子就把他捆成這糉子模樣本身來說也能算是一種藝術了變態們最喜歡的捆綁藝術。

    解開這些鎖鏈顯然也不是隨便能解的,必須按照一定次序來纔行,不然鎖鏈就會撞到一起去,到時候不但沒法解開,可能會越弄越麻煩。塔納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在這裏了,他必須找點什麼來止住傷口的血纔行,再不濟也要找東西包紮一下。

    首先要解開的不是脖子的,因爲脖子那裏捆了很多圈,光靠解是絕對解不開的,要是愛麗絲去拉的話不用多少力氣能勒死他。這個必須放到最後去。那麼最開始的應該是腿上的,他得能站起來纔行擺脫腰間的鎖鏈。

    “塔納,腿上的鏈子有兩個鎖腿上的鏈子好像都連在鎖上了。”愛麗絲在他面前蹲下,觀察了好久才發現在密密麻麻的鎖鏈裏還藏着兩個小巧的鐵鎖,不由得有些興奮。

    “上面有鑰匙孔嗎”塔納知道沒那麼簡單,而且他越發確認,肯定是有人故意把他綁成這樣的了。而且那個人應該不希望他就這麼死掉,不然不會留個鎖在那種地方的。按這種綁法,其實根本就不需要鎖,只要一直往上拉拉緊所有鎖鏈就行了,就像剛剛綁在他眼睛上的鎖鏈一樣,甚至可以把他給吊在半空中,那樣他一定會比現在痛苦得多,而且毫無辦法。

    “沒有。不過鎖上面有三個環,寫着數字。”愛麗絲擡頭看着塔納,“怎麼辦”

    小姑娘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有些依賴塔納了。那種冷靜和自信總讓她覺得眼前的人能夠輕易拿出答案來。明明被綁着的人是他,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不安或者慌亂,反而比她還要冷靜得多。

    這是密碼鎖。

    塔納幾乎是瞬間便確定了鎖的類型,但心裏也有些犯難,問:“上面有多少個數字”要是沒有些線索,打開鎖要試的次數可不少。如果九位的話就是729次,就算是三位也要27次。他可沒那麼多時間可以慢慢浪費了,不盡快解開所有鏈子他真的會死在這裏鬼地方。

    “第一層是一二三,第二層是四五六,第三層是七八九。兩個鎖都是這樣。”愛麗絲仔細看了看然後答道,“好像還有一行字。有點黑看得不太清楚我能拉開一些鏈子嗎”

    “拉吧。”塔納鬆了口氣,看來還是有線索的,不用一個個去試。但愛麗絲拉開鏈子時他的臉卻變得有些扭曲,隨後用盡力氣咳嗽着,扯動了不少傷口。

    愛麗絲被嚇了一跳,趕緊放開了手裏的鏈子,擡頭看着塔納問:“你怎麼了”

    “你拉到我脖子的鎖鏈了,呼吸不了。”塔納苦笑着。其他都可以隨便拉,唯獨脖子不行,因爲缺氧會死的。不過這個不是大問題,商量好然後他閉氣就好了,閉氣些時間還是很輕鬆的。天知道綁在脖子上的鎖鏈是怎麼繞到那裏去的,綁這個的人絕對是心理變態,椅子都快被綁得看不見了。多大仇。

    “對不起。”愛麗絲趕緊低頭,看上去有些慌張,“弄疼你了”

    “沒事,你看清楚寫着什麼了嗎”塔納問。

    “沒有”愛麗絲依舊低着頭,像做錯事的小女孩。

    “那再來一次吧。告訴我你拉的時間我就開始閉氣,注意不要拉得太緊,聽見我咳嗽就停下來。”塔納說。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和愛麗絲去計較什麼,計較也沒有意義。他必須依靠這個膽怯的小姑娘才能從這些鏈子中逃脫出來,現在生氣就是找死。

    “恩。”愛麗絲鬆了口氣,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滿身是血的人也沒那麼可怕了,再次湊到鎖鏈前,“那,我要拉了。”

    塔納默默地吸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好吸氣的,被鏈子綁着本來就有些呼吸不暢了,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憋太久。他只能期望愛麗絲的視力好點,能儘快看清楚鎖上的字了。

    還好,愛麗絲的視力明顯不錯,在塔納還沒覺得難受時便已經放開了鎖鏈,時間就和剛纔差不多。很明顯剛纔沒看清其實是因爲塔納咳嗽的聲音嚇到了她,並不是她真的沒看清。

    “上面寫着什麼”塔納咳嗽了兩聲問。雖然呼吸是沒多少問題,但鎖鏈還是勒得脖子痛。而且身體越來越冷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左邊是歡迎來到uw,右邊是傻”愛麗絲別開頭,支吾着沒有說下去。作爲一個有教養的淑女她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傻逼對吧。”但顯然塔納不是淑女,面無表情地歪了歪腦袋,觀察着身上的衣服,“好了,現在線索有了。”

    “哪裏”愛麗絲呆了呆。她完全沒發現這兩句話有什麼特別的。

    “幫我看看我的衣服,前面或者後面,看看有沒有哪裏寫着字,特別是數字。”塔納微微扭了扭身體,讓鎖鏈稍稍離開自己的後背。他猜,這個數字應該會寫在後面纔對。因爲他剛纔看過了,胸口的位置沒有,那就應該在後面。

    愛麗絲繞到椅子後,不過經歷過剛纔的事件後她也不敢隨便去拉塔納的鎖鏈了,只是湊近看着。能聞到一股子陌生的味道,有些腥,還混着一股奇特的異味,這讓愛麗絲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細心找了一會兒,她才終於找到了塔納說的東西,有些開心地道:“找到了,在衣服後面有寫着數字。”

    “六位對麼”塔納問。

    “對。157349。”愛麗絲點了點頭,繞回到正面,有些好奇地看着塔納。

    “把它們拆成兩組按左右的順序輸進去吧,應該剛好能對上的。”塔納說着,注意到愛麗絲有些奇怪的目光,耐心地問:“怎麼了”

    愛麗絲蹲下來,試着在不撥動那些鎖鏈的情況下摸到藏在鎖鏈堆裏的鎖。幸好她的手指比較纖細,雖然有些勉強但還是碰到了裏面的鎖,然後開始按着剛纔看到的數字轉動鎖環。這個過程很難快,只是幾個數字她也不至於記不住,便向塔納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爲什麼你會知道這個密碼在哪裏呢啊,鎖開了,密碼是對的。”愛麗絲解開了第一個鎖,左邊的鎖鏈便直接鬆了開來,落到地上,於是心裏變得更加好奇了。畢竟塔納應該是看不到鎖的,而且他說過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應該是知道這些事的纔對。

    “uw應該是地下世界的簡寫,很符合這裏的狀況,畢竟往上看的話這裏深得就像是個井。兩句話連起來就是句歡迎的臺詞,很明顯這個人是我。它是在暗示我外來者的身份,而我身上唯一能證明我身份的也只有這件破破爛爛的衣服了。所以密碼應該在我這件衣服上。”塔納一邊解釋着,一邊隨意地踢開了腳邊的兩條鎖鏈,試着站起來。

    椅子沒有被固定在地板上,站起來的話身上的鎖鏈明顯鬆動了不少。雖然沒有到能直接拉開的程度,不過這就夠了,只要有一些移動空間,然後再讓愛麗絲幫他拉開一些礙事的鏈子他就能直接出去了。脖子上的鏈子可以最後來處理。

    “好厲害”愛麗絲驚歎着,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塔納。

    “開玩笑的。我哪有那麼厲害。”塔納笑了笑,“其實線索就那麼多,不在你身上就在我身上了,不是麼畢竟只是個解謎遊戲而已,總不可能讓你去外面探險一番再回來告訴我密碼,那時候我早死了。”

    “”愛麗絲不想和你說話並沉默了自己。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快幫我拉開這幾條鏈子吧,拉開之後我能出來了。到時候我們還得找到止血藥纔行。”塔納晃了晃身體,聽到身上的鎖鏈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微微擡頭,眯着眼望向幽深且漆黑的天頂。他想,他應該就是從上面被放下來的,不然這些鎖鏈不可能全部都是剛剛好能綁緊他,還能拉那麼高,只可能是從上面吊着椅子下來的。

    那麼到底是誰把他丟到這裏的呢他想,這個問題可能遠比他自己是誰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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