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九千歲 >第四十五章 撲朔迷離
    趙允讓什麼都不問,直接就是裸的威脅

    結果,這裸威脅還就真有效

    翟恆之所以不想說,是因爲怕把自己牽扯到案子裏邊去。

    這件案子牽扯太大,別說他一個小小的軍器監大匠,就算是王侯將相,誰沾了邊也沒個好下場。

    沒見趙禎都氣瘋了嗎

    而趙允讓直接威脅,你丫要是不說,那就直接弄到案子裏邊,反正替罪羊的位置還有不少

    翟恆無奈,只得實話實說。

    他的確和凌渾大吵了一架,原因是凌渾竟然異想天開,打算用竹管發射火藥

    作爲大匠,翟恆覺得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別說實際操作,這想法就很危險

    要知道軍器監製造火器,那都是需要專門的人去進行試驗的。

    這羣人大都傷的傷,殘的殘,想再找新人難上加難。

    凌渾還經常異想天開,翟恆所以纔出言諷刺

    竹管火藥

    趙允讓激動萬分,這是火槍的雛形啊

    根據歷史的記載,這東西應該是直到南宋纔出現的。

    這才北宋仁宗的時候,已經有人這樣想了嗎

    就憑這一點,這凌渾是不次於畢昇的大匠啊

    不過,翟恆說的也沒錯,這事兒實在是太危險了

    可是也不至於因此就逃跑啊

    難道說,逃到異國他鄉去了

    異國他鄉,趙允讓的心中一凜。

    大宋北邊與遼國相連,西北與西夏相連,西邊與吐蕃相連,西南與大理相連。

    這四面八方,大理國小力微,是沒有力量進攻大宋的。

    至於吐蕃,宋朝的時候已經不復當初大唐時期吐蕃帝國的輝煌。

    遍地都是贊普,簡直就和拉桿子差不多。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一般還都要依附宋朝。

    因爲自然環境惡劣,有的部落,幾乎就是靠着和宋朝通商,才維持下來的。

    而大遼和西夏可從來都是虎視眈眈。

    大遼一開始與宋朝的幾次戰役都獲得了勝利,可是也不能拿下宋朝。

    雖說澶淵之盟以後,邊境開始交易,靠着歲幣維持這兩國的穩定

    可是燕雲十六州始終是大宋心頭永遠的痛

    西夏現任君主是李德明,是党項強人李繼遷的兒子。

    奉行的國策是對外向宋、遼稱臣,對內則是勵精圖治,謀算土地和人口。

    趙允讓自然明白這大致的形勢。

    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如果排除掉種族歧視的狹隘觀點,屁股決定立場,幾乎是這幾個國家的座右銘。

    國與國之間,除了利益還有什麼呢

    “翟大匠,你好好回憶一下,有關這竹管發射火藥的事情,也應該算是軍器監的機密了吧,你有沒有和外人說過”

    翟恆面色驟變,欲言又止

    趙允讓嘆了一口氣:“那就是有了是誰,說吧”

    “只是家中的一個鄰居而已”

    鄰居

    還而已抓人

    所謂寧抓錯勿放過,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寧枉勿縱的

    結果,那鄰居一家已經是人去屋空

    “如何,你還是要好好想想,現在,你確實已經在案子裏邊了”

    翟恆面色慘變,體如篩糠:“燕大人,趙侯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就是和那個鄰居說說而已”

    “對了,那個鄰居的老婆,平日裏老是怪怪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趙允讓和燕昭對視了一眼,這倒是有些值得懷疑

    雖然說這個時候女子忌諱頗多,可是汴梁城內市井之風也頗濃。

    一個結婚數年的女子,翟恆作爲鄰居,竟然一次也沒見過,這的確是個問題

    “再想想”

    趙允讓及時鼓勵。

    “說回來請我喝酒,要出趟遠門”

    這話前後大概能吻合得上,只是不知道,這裏面究竟還有什麼曲折。

    “最晚一次見他,是什麼時間”

    “大概臘八的時候。”

    又是臘八

    凌渾就是臘八的時候請的假,然後一去不回的。

    照此看來,這場陰謀至少策劃了一個月的時間。

    按照翟恆的說法,恐怕那個幾年沒有見過的女子,很是值得懷疑。

    燕昭在開封府的戶籍中查驗了一下。

    這翟恆的鄰居,就是個普通百姓,也沒有什麼固定的事兒做。

    平日裏經常在街面上走走逛逛,和翟恆走得還挺近。

    隨着翟恆的回憶,這家人的疑點越來越重。

    每逢翟恆回到家中休沐的時候,這鄰居必然要請他喫酒。

    而且每次翟恆都會被醉醺醺的送到家中。

    翟恆的老婆也和這鄰居見過幾次面,知道他叫李安通。

    開封府戶籍上的名字也是李安通,面黃有須,身高六尺

    按照宋代的尺寸,這也是個一米八的大漢。

    翟恆爲人比較貪小,李安通是逢歸必請,翟恆是逢請必去,逢去必醉。

    至於醉了之後都說些什麼,連翟恆自己也記不清了。

    反正關於凌渾的話題肯定是不少。

    既然人已經逃了,那就徹底搜查一番。

    結果什麼也沒有搜查到,就從這家中搜出十幾本書來。

    什麼書都有

    論語、孟子、大學、中庸,詩、書、禮、易、春秋。

    正好一套四書五經

    其他的還有一些醫書,甚至還有水經注之類的。

    看着這些書,趙允讓彷彿看見一個女子坐在燈下,如飢似渴地讀書,想要把這些東西全部裝到腦子裏。

    在一本論語裏面,趙允讓還發現,居然還有幾張原來在益州時發行的交子。

    是交子還是火藥

    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沒準兒,已經有大量關於軍器監的機密被此人弄到了手,而凌渾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那麼,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凌渾甘心投敵,另一種就是凌渾被人脅迫。

    如果是這樣,那就可能還有些機會。

    京城宵禁這麼長時間,凡是出入京城的人也都反覆調查了。

    凌渾是否還在城中

    燕昭突然跑了過來:“有消息了。”

    開封府這些護衛這幾天都瘋了,所有的城狐社鼠都被叫來訓話。

    大致就是老子要是活不成,誰也別想好過。

    結果還有人提供了一個消息。

    三司在這場竊案中死去的幾個庫房主事,有一個是這人的朋友。

    這個庫房主事好賭成性,欠下了不少銀子。

    可是前陣子突然有錢了,把幾家賭帳都清了不說,賭得還挺大

    搜

    從那個已經死去的庫房主事家裏,搜出來一包銀子。

    這主事的俸祿,大概的一年才能賺到這包銀子。

    趙允讓託着這包銀子端詳了半天,燕昭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錦繡閣。

    雖說剛剛過了年,錦繡閣的生意依然興隆。

    錦繡閣的雅間裏,當家大娘用手捻着那包着銀子的一塊料子。

    又打開包裹,端詳着料子上的圖案。

    “這是四海綢緞莊的貨,這家經常往來南北雙方,做的就是邊境的生意。”

    趙允讓心中瞭然。

    不過這一次,趙允讓卻沒有讓人去搜捕,只是讓人先去監視着依然做着生意的四海綢緞莊。

    因爲他忽然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汴河河道中,臨近三司庫房的河道至今依然封鎖着。

    因爲爆炸落在水中的水閘已經被打撈出來,現在的水面又都結了冰。

    鑿冰

    大號的冰鑽落在在冰面上,冰屑紛飛,打在臉上,有一種徹骨的疼痛。

    燕昭疑惑:“你這是要做什麼”

    趙允讓盯着那冰面:“做個試驗,來證明我的一個判斷”

    一排冰眼鑿開來,幾個力士舉着大木錘,蓬蓬幾大錘,大塊的冰浮動開來。

    十幾把長柄撓鉤直接搭在冰上,把冰拉了上來。

    幾個水性極好的禁軍,大口喝上幾口燙好的碧落春,穿着水靠,直接跳入水中。

    按照爆炸的範圍,從裏往外開始打撈。

    人下去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也就凍得受不了,上來跳上幾圈喝幾口酒,又一個猛子紮下去。

    突然,一個禁軍士兵猛地從水中探出頭來,摸一把臉上的冰水:“有了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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