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反派男配,攻成身退(文穿文) >第六章 ·下山住客棧
    ♂nbsp; 兩人商量了一陣後,溫御修便提出要偷偷潛回千香樓去取解藥,然而容惜辭卻拒絕了,言說要去城鎮洗漱一下,再去。

    容惜辭雖然一心救溫御修,但溫御修卻也不敢因此而得意,畢竟自己的小命還擔在他手裏,還是得好生伺候纔行,不若一會他翻臉不肯救自己,喫虧的還是自己。是以溫御修只得嘆了一聲,趁着夜色好行事,便同他一塊下山,到了附近的城鎮。

    也不知是明蓮放棄了追逐他們,還是他們隱蔽得太好,竟然一路也未遇上明蓮的人。

    此時月正當空,到了城鎮裏頭,容惜辭挑了一個裝潢華麗的客棧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掌櫃的,兩間上房”

    “好叻,兩間上”

    “且住”溫御修趕忙插話制止了。

    “作甚”容惜辭回過頭來,皺眉望着他。

    溫御修攤手道:“敢問容公子你身上有銀錢麼”

    容惜辭一惱,便嘩地從懷裏掏出錢袋,往櫃檯一扔,厲聲道:“自個兒取”

    掌櫃被他的氣勢給嚇到了,忙哆哆嗦嗦地打開他的錢袋,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取出了裏頭的銀兩。然而,掌櫃卻愣住了。

    “這位公子”掌櫃遲疑地出聲。

    “作甚”容惜辭側過頭來兇道。

    掌櫃看了一眼那抱着胸的溫御修,嚥了咽口唾沫道:“這位公子,您的銀兩並非我們囧朝所有啊。”

    “什麼”容惜辭一驚,忙撿起一塊銀兩,問道:“這銀兩不都是通用的麼,怎地還分什麼朝什麼朝。”

    掌櫃又瞥了一眼溫御修,遲疑地道:“這公子,我們囧朝的銀兩,在銀兩底下中央會有一個囧字,即便是碎銀、銅板也不例外,而您這上頭印的乃是萌,這請恕小的學識不足,不知這萌朝是”

    “你們這是啥朝”

    “囧朝。”掌櫃細心地解釋道。

    “咋個念,咋個寫”

    “囧,急籠切。至於如何寫,公子請瞧。”掌櫃信手寫下一字,耐心地告訴容惜辭。

    看完那個字後,容惜辭的臉色,登時變成了囧。他怎麼會想到自己的銀兩在這不通用,而且還區分得這麼嚴格。他平日裏花錢大手大腳的,從未關心過銀兩上面的標記,如今當真是丟臉了。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那幸災樂禍的人,走過去,怒道:“快些付賬”

    溫御修搖了搖頭:“這般脾氣,真不知何人受得住你。”他走到了掌櫃面前,從錢袋裏掏出了一小塊碎銀,“一間普通客房。”

    “爲何只要一間普通客房”容惜辭惱了。

    溫御修覷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當銀子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麼現下付賬的是我,我說要住甚,便住甚,不若你自個兒想辦法找地方住去。”

    “你”容惜辭咬了咬牙,溫御修說的的確沒錯,如今他有求於人,自然也不好要求什麼,只得跺了跺腳,在店小二的帶領下隨同溫御修進了客房。

    溫御修微微側頭,看見容惜辭那氣鼓鼓的模樣,嘴角彎起了一抹笑容。

    進屋後,容惜辭皺着眉頭,不停地擡手扇風,總覺得這房屋降了一個檔次後,灰塵也會多很多。

    溫御修也沒理會他,徑自走到牀前,鞋襪也不褪,翻身就往牀上躺去。

    “呀,”容惜辭一驚,趕忙衝上前把溫御修扯了起來,怒道:“你怎地便這麼睡下了髒死了,你睡牀我睡哪”

    溫御修不滿地盯着他瞧,拿着扇子指着一邊的桌椅:“呶,睡那頭去。”

    容惜辭順着他的手望去,急了:“憑何我要睡那處,起身,我要睡牀,你睡那去”

    溫御修閒閒地打開了扇子,給容惜辭扇了扇:“消消氣,恁多火氣,對身體不好。怎麼說,這房也是我出的錢不是若讓我睡桌椅,也委實說不過去罷。不若,你自個兒去訂間房,睡牀罷,那我可沒意見。”說完,他打了個呵欠,翻身繼續睡了。

    容惜辭惱怒地推着溫御修,哪知溫御修睡死了一般,怎麼都不動,還似是故意一般打起了呼嚕。

    容惜辭一急,就跺了跺腳走到桌椅前,一腳踢開了椅子,恨恨地坐下,撐着頷淺眠起來。

    折騰了一天,他也委實困極,當下連沐浴都沒心了,只想快些入睡,可是,耳邊卻不斷傳來溫御修的呼嚕聲,周圍還有外頭人走動的聲音,擾得他睡不安寧。好不容易打一個小盹,頭一垂,又被自己的動作給弄醒了。

    幾次下來,每每快睡着之時,又被弄醒,這樣下去,他也撐不住了。一惱,他便走到了牀前,試圖將溫御修扯下來,可是溫御修卻似黏在牀上一般,紋絲不動。

    容惜辭這氣都不曉得往哪出了,他狠狠地瞪了溫御修一眼,便要跨腳上牀。可是這腳剛跨上去,他又猶豫了一下,收了回來,坐在牀邊,把鞋襪褪了去,才慢悠悠地爬上了牀。狠狠地推了溫御修一把,用力地將枕頭與被褥扯了一些過來,裹緊自己身體後,他才得以安寧地睡去。

    黑暗的混沌之中,驀然響起了一道道宛如來自地獄的鎖魂之音,纏上了他的心尖,將他心中狠狠攫緊:

    “殺了他,殺了他,這個殺人兇手,這個殺人狂魔”

    “你奪走了我們的命,我要你償命,要你不得好死”

    “不,不”

    容惜辭猛然驚醒,空洞的雙眼裏沒有一絲神采,連呼吸都帶着恐懼的味道,只能張口用力地喘.息。

    “唔”霎時間,這喘.息聲驟然換成了痛楚的低吟,容惜辭咬緊了牙關,臉色唰地變得蒼白。

    “嗯怎地了”溫御修被他弄醒了,擡眸看到他毫無血色模樣,一驚,忙關切地問道。

    “水”容惜辭身子在不停地打顫,只能淺淺地發出一聲。

    聞言,溫御修連忙下牀取過溫水,將容惜辭扶起,一邊溫柔地將水送到他的脣上,一邊運起功力助他吞嚥。

    溫水入喉後,容惜辭的臉色總算恢復了一點血色,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他身子才停止無邊的發抖。

    “多謝。”虛軟的嗓音從喉頭吐出,容惜辭微微地擡頭,道了聲謝。

    溫御修怔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容惜辭還會跟他道謝。他順了順容惜辭的背,問道:“可還要水”

    容惜辭清咳了幾聲,擺擺手道:“不必,我運功療傷一會便好。”

    溫御修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便點了點頭,放好手裏的水杯後,掩門出去了。

    容惜辭緩緩地閉上目,伸手搭上自己的脈,而探出的結果,極其不樂觀。

    原來,他還是掙脫不了命運,註定要離開這個人世麼

    即便是來到這個地方,他還是撐不過終有一日要離去的時候。

    思及此,他的雙眸暗淡了下來,撫上胸口,深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後,他便盤腿坐好,運功療傷。

    溫御修回來時,容惜辭正好運功完畢,臉上有了一些血色。

    溫御修的面色凝重,他走上前,給容惜辭端了一杯水,待他喝足後,開口問道:“你身體不好”

    容惜辭望了他一眼,用與他脾氣完全不符的淡漠語調,回道:“很明顯,不是麼”

    溫御修頓了頓:“怎地會如此,你是神醫,都救治不了麼”

    容惜辭神色一黯:“醫者不能自醫,莫非你未聽過麼”

    溫御修的眉頭皺緊了:“你當初便是嗯”後面的話他說不出口了。

    “不錯,我是病故的。”雖是淡淡的道出自己的死因,但溫御修卻能感覺得到,這話裏含着的痛楚。

    “我爲他害死太多太多的人,只讓我病故,已是萬幸了,只是”容惜辭眸色一凜,“我不想自己的命再掌握在他人手中,哪怕我只是一個虛的人,我也想改變自己的命運。”

    溫御修沒有問容惜辭口中的“他”是誰,只因每個人心中總有一個祕密,一個不爲人知的祕密。

    溫御修長嘆一聲,緩和氣氛地擺上一副笑臉道:“你不是言說要沐浴麼,快起身沐浴罷。”

    容惜辭看了他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當即溫御修便出門喚小二取來了一桶浴水,而他未免失禮,便同容惜辭道了聲,自己出門等候。

    側頭看了一眼那掩好的門,容惜辭走到了浴桶邊,輕褪衣衫,漸漸露出他的身子。他的皮膚白皙,肌膚光滑,身材勻稱,但這完美的身軀上,卻有着條條縱橫交錯的傷疤

    他緩緩地踏入水中,掬起清水淋在自己的身上,慢慢擦拭,整個沐浴的過程,他都是閉着雙眸的,從未睜開。直待洗淨後,跨出來時,他才微微睜眼。然而,方一看到自己身上的疤痕,他臉上登時便擺出了一副嫌惡的神情,把眼一閉,利落地將衣服穿上,不願再瞧自己這身傷疤。

    整個過程,他一直閉着眼,是以,他全然未注意到門外有個人一直在悄悄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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