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44.丈夫的真面孔
    “喂”肖易明拖了張椅子坐在馬曉南旁邊,“新總編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馬曉南一邊開電腦,一邊聳聳肩膀,“從來沒見過這人。”

    肖易明挑了挑眉毛,心裏便很有些陰暗地猜測:“難道是傳說中的空降”

    “說不定是哪位股東的大少爺”

    肖易明聽聲音變了,本能地轉頭一看,嚇了一跳。包蓉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正站在他和馬曉南之間笑得春暖花開。

    馬曉南老神在在地搖了搖手:“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又指點肖易明道,“你要是對新來總編的資料感興趣,問她就好。”

    肖易明愣了一愣,打量了包蓉一眼問:“你們認識”

    “不認識。”

    “”他無語地看向馬曉南。

    馬曉南強調道:“你直接要資料,別管認不認識。”

    肖易明狐疑地皺了皺眉頭,還是照做了:“你有什麼資料”

    包蓉頗自得地抱起胳膊,流利無比地開了口:“簡寧,簡單的簡,寧靜的寧,男,三十三歲,生日9月5日,身高一米七八,體重七十公斤,情感細膩的處女座”

    “stop”肖易明擡起了手,他已經大致瞭解包蓉主攻的方向了,“說點重要的。”

    包蓉在大腦裏過濾了一遍道:“父母都已經過世了,目前一個人獨居在湘宜小苑。哦,對了,他也是s大畢業,和你是校友呢。”

    “哦”這個好像也沒什麼價值,但至少不那麼無聊了,“還有呢”

    “一直沒有什麼固定的工作,酒店服務生、記者、銀行出納、中學老師、銷售員”默默在心裏粗略統計了一下,“前前後後大概做過三十多種工作。”

    肖易明和馬曉南一齊呆了一呆。

    肖易明總結道:“他的工作經歷還真多姿多彩。”多姿多彩得簡直有點可疑了。

    馬曉南道:“這麼說,這一次他也不一定會留下來”

    “難說。”包蓉想了想,便露出很嚮往的笑,“不過,我倒是很希望他能留下來。”

    肖易明和馬曉南齊齊翻了個白眼。兩人決定無視包蓉,專心上網查資料。如果謝欣華所說屬實,她們四人曾經合謀殺人,說不定會有一些蛛絲馬跡。馬曉南鍵入吳梅四人的名字,屏幕上忽啦啦便是上萬條搜索結果。一眼望過去,全部是有關張娜之死的報道和討論。盧小青的死還在封鎖狀態,一旦泄露出來恐怕更熱鬧。

    肖易明建議道:“你再加上她們的籍貫看看。”

    馬曉南啪啪啪,飛快地輸入她們共同的家鄉。那是一個小城市,搜索結果一下子大爲減少,但是還是有好幾千條消息。其中大多數還是關於張娜案的報到,只是順帶地提了一下張娜的家鄉。得想辦法再縮小範圍。

    肖易明邊想邊道:“她們殺了人,可是卻沒有被警方抓住。”

    馬曉南接上他的思路:“也許沒有人發現她們殺了人”

    “或者一件謀殺卻被當成了其他案件”

    “意外身亡、失蹤,或者自殺”

    馬曉南挨個搜索。三項下來,竟然都沒有相關結果。難道那四個人真能如此嚴密的保住祕密

    肖易明低頭冥想。四個女人,本人或是屍體,他都間接、直接地接觸過了。張娜和盧小青死得那麼慘,不用說就知道案件背後的女鬼和招喚她的人有多麼地恨她們。反之也可以說,當年的合謀殺人中,她們也一定扮演了重要角色。吳梅和謝欣華還活着,但是兩個人的情形其實還是不一樣的。那隻女鬼選擇徘徊在吳梅的身邊,而不是謝欣華。他敢肯定,吳梅會是最後一個死者。

    爲什麼

    對待最恨的人,有一些人會迫不及待地除掉,另一些則會很有耐心地放到最後。

    第一個和最後一個,總是會顯得更特別。

    “去掉盧小青和謝欣華,再來一遍。”

    馬曉南望了他一眼,依言照辦。意外身亡和失蹤的搜索結果還是爲零,但是自殺出現了三個結果。這三個結果,其實等同於一個結果,因爲另外兩條是轉載。

    這是一條十幾年前的舊新聞,總共也不過一塊豆腐大的篇幅。略略一掃,就能看完。

    肖易明盯着文章中用的自殺兩個字,沉聲道:“看來,我得再去見見吳梅。”

    傭人又一次把原封未動的鮮奶拿去倒掉了。

    吳梅把自己關起來多久,韓金髮就跟着傷腦筋多久,短短的四天,整個人瘦了一圈。

    一個老傭人上前道:“先生,夫人都好幾天不喫不喝了,再這樣下去可不行了。”

    韓金髮看看老傭人,又擡頭朝二樓主臥室的方向看了看,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狠勁。他拿起電話,熟練地撥了一通電話。

    “於醫生,你馬上過來一趟。”只說了這一句,便又放下了電話,轉頭對老傭人道,“去多叫幾個人來。”

    不多久,一個三十六七歲的男人拎着一隻小藥包就到了,面貌算不得帥氣,但是勝在文質彬彬。等到他停在自己面前,韓金髮微鼓的金魚眼不易察覺地動了一動。

    “韓先生。”於醫生很得體地低了低頭。

    韓金髮的反應卻很冷淡,嗯都沒嗯一聲,便直接下了指令:“她在樓上,”回頭看了一眼幾名年富力壯的傭人,“他們都會幫你的。”

    於醫生應了一聲,可是一旦站到樓梯前又猶豫起來:“韓先生,你真打算這麼做”

    韓金髮慢慢看了他一眼,眼神陰沉:“怎麼,”他譏諷地笑了笑,帶着一絲攻擊的意味,“你捨不得了”

    於醫生腳步微微一晃,勉強地笑道:“韓先生,你怎麼這麼說”

    “省省吧”韓金髮強硬地截斷,臉色更加陰沉,一雙金魚眼幾乎鼓出了眼眶,看得人心驚膽顫。他上前一步,逼近比他高大得多的男人,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於醫生不覺後退了一步。

    客廳裏的傭人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很有默契地先到樓上去了。

    韓金髮的沉默讓他的眼神顯得更爲惡毒。他像一隻始終在窺視獵物的兇猛野獸,終於找到了狠咬一口的機會。

    於醫生很快意識到,他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一直以來掩飾得太巧妙。是啊,他早應該想得到,一個原本擺路邊攤賣盜版光碟的人,沒有過人的手段,又怎麼可能晉升爲身價驚人的富豪。他和吳梅,和每一個被韓金髮的表象矇騙的人一樣,犯了同一個錯:以貌取人。

    韓金髮長得像一個小丑,並不等於他真是一個小丑。

    “韓先生,”如果說以前的禮貌純屬作作樣子,現在則是完全出於畏懼,“尊夫人和我不是我要開始的。”

    韓金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慌什麼我真要收拾你,也不用等到現在。再說,你這樣的人,多到我數都數不過來,值得我費神”

    數都數不過來

    於醫生的臉微微一僵。

    韓金髮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會以爲,像吳梅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只會跟你一個人亂搞吧”湊近他的耳旁,彷彿兩個親密友人在說真心話一樣低低地道,“永遠不要相信背叛丈夫的女人。如果她會背叛丈夫,爲什麼不會背叛情夫更何況,”又笑了一笑,“你不過是她衆多情夫之一。要在古時候,像你們這種情況,可能叫男寵,面首之類更爲恰當。”

    於醫生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面部肌肉因爲羞恥和狂怒不受控制地痙攣了兩下。

    韓金髮先上了兩級樓梯,復回頭居高臨下地問他:“現在你還會捨不得她嗎”

    於醫生咬了咬牙,攥緊了手中的小藥包,跟上了他的步伐。

    主臥室門被從裏面反鎖了,傭人們在韓金髮的示意下一擁而上,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門撞開。吳梅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抓到什麼就扔什麼。

    韓金髮惱怒道:“把她按住”

    傭人們立刻趕了上去,抓頭髮的抓頭髮,扭胳膊的扭胳膊,按腿的按腿,將吳梅臉朝下地按死在地板上。吳梅不停地尖叫,不停地掙扎,扯掉了頭髮抓破了皮膚也不在乎。四天裏她什麼都沒喫,可還是暴發出了駭人的力量,有好幾次差點被她掙脫。

    於醫生想,她是真的瘋了。

    他熟練地拿出注射器吸滿鎮靜劑,走到吳梅身旁,一針紮在她的胳膊上。吳梅的尖叫聲在瞬間又高了八度,震得每個人的耳膜都在刺痛。好在鎮靜劑見效很快,一針打完,她就安靜了下來。傭人們一個一個鬆開了手,看她趴在地上不停地喘氣。

    韓金髮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方吩咐道:“把她扶到牀上去。”

    兩個傭人便一左一右地架起了形容狼狽的吳梅,放到了牀上。

    一個傭人問:“先生,要不要給夫人準備點喫的”

    韓金髮冷哼了一聲:“用不着那麼麻煩,”望了於醫生一眼,“給她打營養針。”

    於醫生愣了一愣,傭人們便已經自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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