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50.意外死亡
    李蘿望了她一眼,沉聲道:“鎮定一點,馬上就結束了。”

    謝欣華聽得有點奇怪,正欲轉頭,身體突然往前一傾。

    司機又一次踩上剎車,前面的綠燈剛轉了紅燈。和他們十字相交的另一條道路上,數十輛車同時發動,往來穿梭。其中的一輛即將從他們車前開過時,倏然偏離了車道,傾斜了四十五度角朝他們猛撞過來。以這樣的角度,它將首先撞上謝欣華所在的右後方。

    “啊”

    謝欣華驚恐地尖叫起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司機愣了一愣,纔想起要躲開。但是已經太晚了,手才放上方向盤,那輛車便呼嘯着,砰的一聲巨響,撞上了出租車。斑馬線上的行人們都呆住了,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交警慌忙趕上前來,阻斷交通,呼叫總部和救護車,檢視事故情況。前兩秒還秩序井然的交通要道,瞬間忙亂起來。出租車的右後廂被撞得深深陷入,玻璃窗完全粉碎。謝欣華頭破血流,下半身被卡在變形的車廂裏,當場斃命。李蘿和司機都只是受了一點輕傷。過了大約兩三分鐘,現場已經基本控制下來。

    肇事司機也被交警揪下了車子,本人也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擦傷,但恰巧傷在額頭,鮮血披面而下,便有些駭人。

    “不是我撞的,”那人驚恐地大瞪着雙眼,配着滿面的新鮮血液,像足了一個瘋子,“我沒有撞人。”

    整個事情的經過,在場的人有目共睹,交警當然沒有好臉色。

    其中一個咬牙切齒地反問:“不是你撞的,難道是鬼撞的”

    肇事司機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驚惶又疑惑地解釋:“我不知道,我正開車開得好好的,方向盤突然自己就改了方向,油門也突然加大我拼命地想扭回方向盤,可是怎麼也扭不動。還有剎車,硬得像石頭一樣,踩也踩不下去”

    交警打斷他有些混亂的言語:“你是把油門當成了剎車吧”

    那人還想解釋,但交警顯然沒有了耐心,直接把他扭到一邊去了。

    對待李蘿和出租司機的交警就溫和了許多,很友好地將兩人帶到一旁休息,等待救護車到來。

    出租司機捧着一杯熱茶,還是驚魂未定:“我的媽,我開了十二年的車,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故。簡直就是蓄意謀殺啊”

    李蘿看着被單獨留在嚴重變形的出租車內的謝欣華,不易察覺地揚了揚脣角:“也不一定,也許只是一場意外。”

    出租司機和一旁的交警一起愕然地望了她一眼。以李蘿的人脈,這裏的交警對她也都不陌生。

    那交警便問:“李姐,光天白日的,每個人都看得很清楚,那輛車分明就是衝着你們去的。”

    李蘿淡淡一笑:“就是太明顯了,有誰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如此明確地表明自己在謀殺”

    司機和交警一愣,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

    “而且,”她繼續道,“你知道那個死者是誰嗎”

    交警和司機登時注意起來,尤其司機,兩隻耳朵恨不得變成兔子耳朵。李蘿望了司機一眼,交警登時會意,叫來另一位同事把司機帶走。

    李蘿方壓低了聲音道:“謝欣華。”

    交警略一回想,便很喫驚地望向李蘿。張娜慘死的某些細節,並沒有登報,比如天花板上留下的血字,比如那個殺人犯顛倒詭異的招供。但是這一切,警察系統的內部卻是流通的。所有的警察都知道,張娜死得很邪門。

    年紀還輕的交警微微變了臉色,靜默了一會兒,低低地道:“這麼說,那四個女人裏,只剩下韓金髮的老婆了。”

    李蘿眼神變得有點冷峻,慢慢地道:“我看,誰也逃不掉。”

    交警嘆了一口氣,有點感慨地道:“她們到底造了什麼孽,要這樣不得好死”

    李蘿咬了咬嘴脣,沒有再接上這個話題。

    對面的人羣中,漸漸擠進兩個年輕男女。朝這邊張望了幾眼,女人便叫出了她的名字:“李蘿”

    進了市區,車子開不多久,前面就堵住了。負責疏導交通的交警說,前面出了事故,必須繞道而行。司機暗咒了一聲,便要調轉車頭,馬曉南連忙叫停。

    “我們就在這裏下車了。”說着便付了車錢。

    肖易明道:“我們現在已經很多事要查了,你還有閒心管交通事故”

    “我是記者,現放着一則新聞在眼前,還能不管”見肖易明翻了個白眼,便很明智地搶在他之前補充道,“就算是負責故事版,我也是城市日報的一員嘛”

    “”肖易明被搶了臺詞,只能一撇嘴,從鼻子裏迸出一聲,“哼”

    兩人在擁擠的人羣裏一番奮鬥,終於搶佔了第一線,死得是誰沒看清,卻先看到了負傷的李蘿。

    馬曉南嚇了一跳,忙叫一聲:“李蘿”

    李蘿應聲擡頭,正見他們被警察放了進來,不覺輕輕嘖了一聲。

    馬曉南匆忙跑到她身邊,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你沒事吧”

    “嗯,只是一些皮外傷。”

    “你不是應該在家休息嗎怎麼出來了”

    “張娜、盧小青的案子可是大新聞,我怎麼還坐得住。”

    一旁的交警笑着插了一句:“李姐可是拼命女郎。”

    馬曉南也笑嘆了一口氣:“這倒是。”

    肖易明在這段空隙裏,瞧清了死者,少不了大喫一驚。忙拉了拉馬曉南道:“是謝欣華”

    馬曉南猛喫一嚇,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謝欣華,她不是在酒店裏嗎”回頭疑惑地望向李蘿,“她跟你在一起”

    “嗯,”事實擺在眼前,也不好隱瞞,李蘿便大方承認了,“是她主動聯繫我的,我還以爲可以拿到獨家新聞。”手臂上某條細小的傷口突然抽痛了一下,忍不住噝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馬曉南連忙從包裏掏出一張紙巾,小心翼翼地替她壓住傷口,抱怨了一句:“救護車怎麼還沒到”又問,“她跟你說了什麼沒有”

    “她要我先送她到最近的寺廟,然後再告訴我。結果半路上就唉”頓了頓,又問,“你們查到了什麼”

    “我們”

    正想說查到了一些線索,卻突然被肖易明打斷。

    “這裏有點奇怪。”

    “嗯”

    肖易明微微蹙起眉頭,阻止了馬曉南的提問。他稍稍側過耳朵,用力傾聽着周圍的空間。馬曉南對他這個樣子,已經十分的熟悉了。待他聽了一陣,才輕聲發問。

    “有殘念”

    “唔某個很強烈、飽含殺氣的意念。”

    馬曉南無奈地問:“還是沒辦法聽清具體內容”

    肖易明便也無奈地攤了攤手。

    “是梁靜麼”

    肖易明仔細分辨了一下這股殘念的感覺,搖了搖頭:“不太像。”

    馬曉南驚訝道:“不是梁靜”

    “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相似的殘念,”肖易明支起下巴,很努力地回想,“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尖銳鈴聲,越來越近。

    馬曉南道:“等會兒再說吧,先送李蘿去醫院。”

    “不用,”李羅連忙拒絕,“我傷得也不嚴重,自己去就行了,你們還是趕緊做事吧。”

    馬曉南將她身上的傷口仔細檢視了一遍,便也沒再堅持。兩人等到救護車到達現場,看着李蘿上了救護車,方安心離去。

    “喂,”出了擁擠的人羣,她叫了肖易明一聲,“你剛纔爲什麼不讓我把調查到的情況告訴李蘿”

    “是麼”小男生無辜地抿了抿嘴脣,“只是碰巧打斷了你的話吧”

    馬曉南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把問題又丟還給他:“是麼”

    肖易明撇了撇嘴,雖然沒說話,但是那個表情就是:隨便你怎麼想。

    這個死臭屁孩子

    馬曉南在心裏暗罵,忽然想起他現在能力大減,根本聽不見,便忍不住多附贈了幾句。

    乳臭未乾的小兔崽子

    白喫白喝的十三點

    “喂”前面的男生突然停下了腳步,害得馬曉南冷不丁撞在了他的背上,“你罵夠了沒有”擡起頭,正看見他繃着一張臉怒瞪着她。

    馬曉南有一點點心虛:“誰罵你了,我可是一聲都沒出。”

    “哼,你別以爲我現在能力大減,你就可以猖狂了。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罵了什麼,但是光聽意念的強弱和裏面包含的情緒,我就知道準沒什麼好話”

    “哼,”馬曉南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既然聽不見我在想什麼,你怎麼知道我罵的就是你有可能我在罵那個肇事司機啊也有可能今天天氣不好,我在報怨天氣啊也有可能我嫌這條路走得不順腳,我在問候主持修路的人啊也有可能”

    “行了”肖易明感覺到自己額上的青筋又在突突直跳了,指着馬曉南道,“你行”然後又指向自己,“我忍”

    馬曉南得意至極,衝着肖易明“哈哈哈”三聲大笑。有什麼比罵人罵得如此痛快,他還拿你沒辦法,更令人心情舒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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