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80.不死藥
    肖易明耳旁的唸咒聲停止了,人也癱倒在地上不能動彈。身上的一件t恤都被汗水浸溼了,粘粘地貼在身上。

    附近的居民聽見了響動,三三兩兩地探頭來問。

    馬曉南連忙又把肖易明扶了起來,拿他做了擋箭牌:“真是不好意思我弟弟剛纔犯了頭疼的老毛病,身子一晃,不小心撞破了這戶人家的窗玻璃。”

    衆人看了看肖易明,的確是一付病歪歪的樣子,就都當了真。十個裏面有六七個縮了回去。氣得肖易明暗地裏直罵:死女人老女人就會自己做好人

    一個看起來很熱心的大媽快步走了上來,幫忙一左一右攙住肖易明:“哦喲,長得這麼秀氣的個小孩子這冷汗淌得就像冷水一樣”

    馬曉南趕緊問:“大媽,不知道這家是什麼人我們把他家的窗戶弄破了,理該賠償。”

    “這家是最近纔來的,我也不大認得,也是一個跟你弟弟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伸頭朝窗戶裏面看了看,“怎麼沒人在家嗎”

    馬曉南連忙道:“不會吧我之前還聽見裏面有人說話呢”

    “是嘛,那真是奇怪了。”大媽果然什麼事都很熱心,立刻走去門前一邊用力拍門一邊高聲喊道,“開門啊你家窗戶破了,人家好心要賠給你了”

    裏面一片沉寂,燈光也依舊沒有亮起。

    大媽回頭問馬曉南:“小姑娘,你沒有聽錯吧”

    馬曉南死命點頭:“我真聽見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大媽嚇了一跳:“快快報警”

    馬曉南見計謀得逞,連忙道:“要真出了事,等警察來了就晚了。”說罷,很英勇地把肖易明往大媽懷裏一推。

    肖易明虛弱地提醒:“你可別瞎逞能”

    馬曉南理也沒理他,直接推開了破窗戶,貓兒一樣爬了進去。大媽完全進入了影片裏神探孤身深入虎穴的情境,緊張地捏緊了肖易明的胳膊,朝馬曉南喊了兩聲“小心”,還是用的氣音。

    屋子裏面的碎玻璃更多,一腳下去踩個正着。已經六月底了,馬曉南穿了涼鞋,難免被割傷了腳底,噝地抽了一口涼氣。

    “有人嗎”她小心地往裏走去,“我們知道你在,你再躲也沒有用。”費了一段時間,才摸索到客廳燈的開關。

    一氣按下,屋子裏光亮一片,照亮了每個角落,也照亮了地上的奇怪咒文。馬曉南正站在咒文的中央。對面臥室門也開着,小小的房間裏很明顯也是一個人也沒有,陣陣冷風正從裏面吹來。馬曉南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趕去臥室一看,果然後窗大開着,窗臺上還留着一雙腳印。

    大媽在外面又敲了敲門,不放心地問:“小姑娘,裏面怎麼樣”

    馬曉南只得折回,先去開了前門,對着肖易明道:“看來,我們動作不夠快。”

    蔣衡宇懷揣着儲存鬼魂的銅瓶和收藏不死藥的碧玉盒,身形搖晃地在小巷裏快速地奔跑。梁靜的鬼魂太虛弱,已經不能獨立行動,所以他讓她附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宇,你得去醫院。”梁靜說。

    蔣衡宇:“不行”

    梁靜:“你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儀式第二次被迫中止,對舉行儀式的人也製造了二次傷害。

    蔣衡宇:“就算去醫院也沒有用我不是生病了,也不是受傷了。”

    梁靜:“可是我們現在去哪裏呢”

    蔣衡宇喘息着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向前飛跑。他也不知道還能去哪裏,但是絕不能留在原地。只要不死藥還在他的手中,九個魂魄也還是齊全的,在七七四十九天過去之前,他都可以捲土重來。也許是因爲奔跑的緣故,腹部的鈍痛更明顯了。他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扶着牆壁,咬牙支持。忽然從陰影中走出一個人,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哪裏也不用去了”

    黯淡的月光隱約照亮了來人的臉,濃重陰影籠罩下的五官顯得陰森非常。

    蔣衡宇微微眯了眯眼睛,戒備道:“是你。”

    李蘿一步一步走向他,伸出精心修剪過指甲的手,朝他勾了勾手指:“把不死藥和所有魂魄都給我”

    蔣衡宇也惡狠狠地盯着她,並不怯縮:“你做夢”反問道,“爲什麼失約”

    李蘿慢慢地,離他越來越近:“你根本不需要再問我這個問題。你自己不也又一次吃了他們的大虧”

    “站住”梁靜的鬼魂突然出現,將蔣衡宇遮在身後,“我不准你再靠近我弟弟一步。”

    李蘿的腳步先停了一停,發現梁靜的身體時不時會像水波一樣震盪開去,便蔑視地笑了出來:“你這麼虛弱,自身都難保了,還想保住你弟弟”說着,仍然從容不迫地向他們逼近。

    蔣衡宇從懷裏掏出碧玉盒,挑釁地朝她揚了揚:“你想要嗎”

    李蘿見到不死藥,就像貪財的人見了價值連城的珠寶,急忙又上前一步:“給我”

    蔣衡宇威脅地揚高碧玉盒:“你可以繼續跟我們合作,或者我現在就把它砸得粉碎”

    “你瘋了”李蘿只得停下,“沒有解開詛咒就打開碧玉盒,我跟你,還有你姐姐,都會被不死藥的詛咒反噬”

    蔣衡宇:“如果你獨吞了不死藥,我和我姐姐還是死路一條。那我爲什麼要便宜你”

    李蘿咬牙切齒地笑了笑:“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你還真是破罐子破摔”說着,往後微微退了一步,“好吧,我們繼續合作。”

    蔣衡宇依然戒備地望着她。他不相信這個連丈夫和兒子都不放過的女人,居然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他。

    李蘿道:“我們得先離開這兒,他們還在附近。我的車就停在外面的大街道上。”

    蔣衡宇狐疑道:“那不是很容易被他們認出你的車來你做事會這麼不小心”

    李蘿道:“放心。這車是我最近纔買的,專門爲這種不方便的時候提供方便。”

    蔣衡宇將信將疑地放低了碧玉盒。

    李蘿更進一步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離你更遠一點。”說着,當真舉起雙手又後退了三步,然後轉過身去,“你們遠遠地跟着我,我不會走太快的。”

    蔣衡宇略略放下了心,仍然將碧玉盒捏在手中:“好,你在前面帶路。但是記住,”壓低了聲音補充,“不要耍花招。不然就是荊山失火,玉石俱焚”

    李蘿走在前面,笑着安撫:“好,你說了算。”

    梁靜便又附回了蔣衡宇的身上。

    狹窄的巷道僅容一人通過,兩旁低矮的房檐幾乎將天空都給遮住。李蘿和蔣衡宇一前一後慢慢地走着,高根鞋的聲音在長長的巷道內輕輕迴盪。連轉了兩次彎,還沒有走出繁蕪的小巷道,蔣衡宇漸漸有些支撐不住。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半,這些老民居的主人多半在其他地方買了新住宅,只有少數人依舊住在這裏,四周連燈光也很少看見。蔣衡宇扶住溼冷的牆壁喘了幾口氣,再擡起頭,眼前便只剩下一片黑暗。

    蔣衡宇直覺不妙,耳旁已突然響起一道風聲,臉上中了狠狠一記巴掌。他被打得撲在牆上,嘴裏都有了腥澀的血味。一時間頭腦裏白花花的一片,耳朵裏也亂轟轟地響。半昏半醒之間,有一隻手氣勢洶洶地伸到了他胸前,要奪走碧玉盒。

    蔣衡宇登時清醒過來,忙一把抓住那隻手。

    “放手”李蘿暴怒地低吼。

    蔣衡宇當然不能讓她如願,使盡全身力氣和她爭奪。梁靜的鬼魂從他身體上顯現,帶起一股冷風撲向李蘿。卻在剛剛碰觸到對方的肩膀,就起了另一陣冷風反撲回來。

    “啊”

    梁靜的身體彷彿被無數的手撕裂了,不禁發出一聲慘叫。

    與此同時,蔣衡宇和李蘿也各自使力一掙。蔣衡宇沒讓李蘿得到,李蘿也沒讓蔣衡宇收回。碧玉盒從他們的手裏滑落了,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兩個人同時驚恐地低了頭,看見一地碎玉中藏着三顆閃爍着淡紅光芒的藥丸。

    下一秒,淡紅的光芒突然沖天而起,像一大片血紅的火焰迎面撲來。蔣衡宇和李蘿一起發出一聲慘叫,被彈飛出去。銅瓶從他的衣服裏掉落,一經紅光衝擊便四分五裂,內中的九個鬼魂就像露水碰上了驕陽,在一片人的嚎叫聲中灰飛煙滅。

    血紅的光芒越來越強烈,撕裂了寧靜的黑夜。

    馬曉南和肖易明也看到了那邪惡的光芒。暗含在詛咒裏的深刻怨念像潮水一般涌來,遠遠超出了肖易明所能承受的界限。這一次,他只來得悶哼了一聲便直直地昏倒在地,鮮血像兩條鮮紅的小蛇慢慢地從耳朵裏鑽了出來。

    “喂,喂”馬曉南心頭一顫,不覺變了臉色,“你別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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